死士 作者:布衣娃娃(上)【完结】(4)

2019-03-30  作者|标签:布衣娃娃(上) 穿越时空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王家宰听羽翎将此事说得淡然,可见羽翎已势在必行,但他劝谏之心还是不死,正欲说话,谁知羽翎手中剑锋一转,“咻”的移到他胸前,惊得他一个哆嗦,羽翎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又接着道:“此行不必有所建树,只需惹起混乱即可。”

  顿了顿,羽翎又加道:“当然,能诛杀姚震视为大成。”说完她收回剑锋,对苏怡道:“不知苏姑娘有何良策以确保计划成功?”

  “姑娘,”见剑锋一走,王家宰轻轻舒了一口气,清清嗓子劝道:“既便诛秦成功,姚秦也伤不了多大元气,对大局来说只是车水杯薪,并无多大影响;但倘若失败,那惊蛰……几乎是倾巢覆灭啊,而且姑娘你……”说道这王家宰突然跪下叩首,哽咽道:“还望姑娘三思,保重玉体!”

  羽翎握着这一方宝剑,并不答话,只是悠悠说道:“这承影剑当年跟随我大胤先祖开天辟地,打下了这万里河山,然而如今却不复当年风采,一直深藏于此。”羽翎将剑架上,转头望向苏怡,“苏姑娘,你来大胤多时,相信天下局势你已有所耳闻,对于诛杀秦侯一事敢问姑娘如何看法?”

  苏怡喉头一动,嘴唇微微颤了一下,点点头说:“我——我认为,可行!”

  王家宰一听急忙摆手道:“苏怡,你初来咋到不许妄言!”

  羽翎抬抬手,令道:“让她说下去。”

  苏怡脸色微红,低下眼帘将目光从羽翎身上移开结巴道:“下任——秦侯,是虎是——是狼还,还未知晓,可秦侯——姚、姚震必然是——是豺狼虎豹。”

  苏怡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羽翎,见羽翎将目光锁在自己身上,凝神静听,她微一紧张,更加结巴了。

  “我认为,可、可以赌——上一把,且——且羽姑娘——刺秦,不但可、可挑起齐公——和秦侯间、间隙,还可保、保住天家——颜面,让各路诸侯——诸侯都知道,还有诸、诸侯——在暗中助刘!”

  苏怡一口气说完后面几个字,似乎有点吃力,悄悄的看了羽翎一眼就咬着嘴唇不再说话,然而脸却更红了。

  羽翎微微一笑,嘴上虽没说什么,但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她将目光移向王家宰道:“此番前去最重要的是审时度势,羽儿更好奇这十二诸侯——”她微微一顿,手上一用力,承影见“嗖”的一下架上剑架,桌上的酒水被震得晃了几晃,羽翎目光微敛,冷冷道:“我倒要看看究竟还有几人心朝大胤。”

  王家宰只觉羽翎最后话语的重量加重了几分,自己肩上那看不见的担子似乎也沉重了几分,然而却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即便遥远,却似乎可以触之,他深深叩首,一字一句道:“属下谨遵羽姑娘吩咐。”

  “此行只能出一击。”羽翎下令道:“此行只出一击,不管得手与否,均不可恋战,立马撤退。请家宰为我准备十套齐人夜行衣,白纱九十张,我只领十人翘楚随我弑杀秦侯,剩余九十待赴蓬山之后再听指令。”

  说完羽翎又看着苏怡问道:“不知苏姑娘有新式兵刃,可让此次行动马到功成?”

  苏怡闻言并不答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二人,此时王家宰看着她,羽翎也静静的看着她,三人相望,一时间寂静无声,树上的蝉鸣声更甚。

  突然,苏怡右手一抬,一道寒光急射出去,“咄咄”两声钉入树梢,树上的蝉鸣声戛然而止,放眼望去,只见几只夏蝉被这五芒星状的暗器死死的钉入枝杆内;苏怡又一抬腕,寒光一闪,“哐啷”一声,剑架上的承影剑应声折为两截。

  王家宰双眼一瞪,惊鄂,惊讶,还带有点点惊心——这是大胤先祖之物,岂可这样任人毁坏?他斜眼偷偷看了羽翎一眼,只见羽翎表情淡然,轻轻拿起已折断的剑刃,细看断刃处半晌,像弃废物一般仍掉断刃道:“会折断的宝剑已不是宝剑,留着也无用。”

  “羽……羽姑娘,这是先祖之物!”王家宰张大嘴巴,万万没想到羽翎会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羽翎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径直拿起桌上跌落的那枚五芒星状的暗器,仔细端详一番,双唇渐渐抿成一条流线继而叹道:“居然是铁器!”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齐人善制铁,卫人重农,夏人经商,韩尊圣贤,姚秦是农商并重,而大胤……看来,天下面貌即将一新,是该到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羽姑娘……”

  王家宰正欲出言安慰,羽翎又抬手打断他,淡淡道:“天下大势已去,羽儿不会强邀天意,大胤刘氏,保得一时是一时吧。”

  说完羽翎拾起短剑,递给王家宰道:“将此断剑供于祠堂,以此警示刘家子孙,务必后起而勃发,力图上进!”

作者有话要说:  

  ☆、(四)

  夕阳西下,黄昏之下一红衫少女和一白衣男子正在围桌对弈。

  红衫女子持黑,白衣男子持白,眼见白子已将黑子堵死,黑子大势已去,少女二指夹子,眉头紧皱,最后娇嗔一声,长袖往棋盘上一扫,嗔道:“不玩了,不玩了,师兄你是要逼死我才开心。”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开始整理棋子,眼角余光扫过,看见师妹正以手托颚,似在凝神沉思什么。他虽默不作声,但眼底却透着浓浓柔光。

  过了一会少女换了只手托腮,轻轻叹息,“师兄,你说羽姑娘为何不同意我们一同赴蓬山?”

  “羽姑娘这样安排是对的。”他收起棋盘,望着太阳西去后余下的点点余晖,一语双关道:“如今大势已去,惊蛰总要后继有力。”

  这红杉女子正是羽姑娘说的瑜舒,而这白衣男子自然就是鬼奎了。

  少女闻言一撅嘴,斜睨了白衣男子一眼,显然她对男子的这一回答甚为不满,然而也深知师兄之言字字在理,只能闷头郁结。

  “咦?”正在郁闷间,瑜舒突然站起,好似发现什么新奇之物似的,拉住鬼奎道:“师兄你看,是苏姐姐。”

  似乎是听见了瑜舒的声音,苏怡朝他们挥了挥手就径直走了过来。

  “苏姐姐!”

  少女推开木椅往前一跃,几乎撞得苏怡一个踉跄,鬼奎见势伸手拉住她的手,不动声色的将她扯到自己身边,轻声斥道:“这么大人了,行事还这么不稳重,将来怎么服众?”

  瑜舒闻言却不放在心上,反而冲他做个鬼脸道:“我本来就没那么大的本事,你们也别对我抱太大希望,我只要听你们的吩咐打造出最厉害的武器就好。”说完立马又将头转向苏怡,拉着她的手不怀好意的打趣道:“苏姐姐,你习大胤语言多久了?”

  “将近两年。”

  “嘻嘻,将近两年,说得一点也不结巴。” 瑜舒一乐,似乎嫌她师兄太沉默,转头又扯扯他的师兄,“师兄,为何苏姐姐同我们说话时甚少结巴,可和羽姑娘说话时就没几句话是完整的呢?”

  苏怡闻言也淡淡一笑,心知定是王叔将她在羽翎面前的洋相全告诉了他们,而依瑜舒的性子,定会又将她调侃一番了。

  她不作声色的叹息一声,思绪微微飘忽:两年前她因为意外而误入这个奇怪的世界,可是任她搜寻过脑海中所知朝代,也不知这里究竟是何方,这里的文字形似篆书,莫说写了,就是认她也完全不会;好在这里的语言倒和苏州某地方言有几分相像,她虽不会说但却能听懂,然后才慢慢的开始学习此地语言。

  因为对这语言不熟,说起绕口便有些结巴,常常因此而惹人取笑,对此她早已习惯。

  “苏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王叔说的是真的?”瑜舒见她脸色微窘,又开始大笑起来,道:“苏姐姐,你不是说只要一次只说两个字,就不会结巴吗?哈哈哈,想必你定是看见羽姑娘紧张,两个字也没有说完整的。”

  “啧啧,这还多亏了羽姑娘,换做别人一定不能理解你在说什么。”说完瑜舒又扯扯白衣男子,“师兄你说是不是?”

  鬼奎神色严肃,淡淡扫了苏怡一眼正色道:“瑜舒,不得胡言,羽姑娘气势不凡,平常人见了自会有几分紧张。”

  “可是苏姐姐又不是平常人,我觉得她比羽姐姐还重要,她那么聪明,也会紧张?”

  “苏姑娘虽进过大学学府,但却没学过天下治人治世之道,游历也甚少,自然还有许多不足,紧张几分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

  这两人一直当着苏怡的面谈论她,让她感到尴尬无比,立马出言打断道:“不错,需要学习,更多。”

  瑜舒正欲辩驳,不料苏怡自己却同意了鬼奎的意见,只能撅着小嘴横师兄一眼,不知为何,只要她提起苏怡,她师兄总是会同她唱起反调。于是她冷眼看着白衣男子,满不在乎的说:“是啦,大家都知道这世上若是只有一人能配上羽姑娘,那必是鬼奎师兄你了!”

  鬼奎闻言并不动怒,淡淡的瞥了一眼气得脸色微白的瑜舒,不动声色道:“我说的是事实。”

  “你……”瑜舒气结,狠狠的跺了一下脚,扭头不再说话。

  苏怡见二人因自己而弄得不愉快,不免有些发窘,虽然她知道这二人经常因些琐事而拌嘴,但眼下也有些难堪,于是强笑着转开话题。

  “下月,蓬山,我会去。”

  听苏怡又说着脱节的语言,瑜舒不由得又笑起来,一字一句的教道:“下月我会去蓬山。”

  “嗯,”苏怡点头,有些生涩的说道:“下月我会和羽姑娘去蓬山。”

  “啊?”瑜舒一惊,她没想到苏怡居然能说出这么完整的句子,更没想到的是羽姑娘居然会让苏怡跟着她一路同行,她又羡慕又嫉妒,眼红得牙痒痒。

  “羽姑娘居然让你去也不要我去!”她跺脚赌气道:“亏我和她还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姐妹,太不够意思,不行,我一定要去。”

  “不行!”

  瑜舒话音刚落,鬼奎就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

  “为什么?”瑜舒瞪着鬼奎,嗓门提高了一个八度,毫不示弱。

  鬼奎却无视瑜舒的不满,语气依旧风轻云淡,“此行事关重大,不是闹着玩的。”

  瑜舒又睖了鬼奎一眼,冷冷道:“我当然知道不是闹着玩的,此番连羽翎都亲自去了,一定是刺杀秦侯的,十二诸国中最不把刘天子放眼里的就是这个自负自大的贼子姚震了。”

  瑜舒说完便微微抬起下颚,一脸挑衅的看着鬼奎,而鬼奎只是轻可不闻的叹息一声道:“此行不止是诛杀秦侯这么简单的。”随后上前一步,伸手搭住瑜舒的肩,语气柔和:“瑜舒,羽姑娘让我们留下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们去做。”

  然而瑜舒却皱眉后退一步,一把打掉鬼奎搭在她肩头的手冷嘲道:“胆小鬼!总之此行事关重大,羽翎更是临危受命,可知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即是如此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赴死而不去帮她。”

  鬼奎见师妹如此倔强,脸一沉,语气强硬几分道:“瑜舒,不可任性。”

  “哼!”瑜舒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着,冷冷道:“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

  鬼奎剑眉微蹙,长袖一拂,自径坐于桌前摊开棋盘开始摆弄棋局,而不再理会瑜舒,瑜舒见状却不依不饶,“啪”的一下将玉手按于棋盘上,问道:“到底去不去?”

  鬼奎轻叹一声,清晰而有力的吐出两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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