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利于休息。」司遥如此应答,手已摸到对方裤腰,不紧不慢地将之往下剥落。
厉森并没有加以阻止,但嘴里还是禁不住斥了一声「去死」。这就是他最受不了的,为什么这家伙总有这么多歪理?
明明是歪理,可如果真的辩论起来,却总也辩不过他,最最郁闷。
很快,两人身上的阻碍都被司遥褪去,肌肤贴着肌肤,裸呈相对。
呼吸开始短促发热,厉森自己也不甚明白,都已经做过这么多次,为什么每次都还会感到微妙的激动,尚未真正做起来就已心跳加速。
以前跟别人做的时候,他更看重的是结果,至于过程他不强求,毕竟不可能人人都百分百合拍。
然而跟这个人做,过程本身却像是被无限放大,至于结果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唔!」正在心猿意马的时候,忽然被舔舐耳朵,厉森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马上又压了下去。
即便到现在,厉森始终对像什么一样叫床的自己接受不能,除非是实在到了他已经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反正那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鬼叫什么了。
「我真担心你总有一天会将牙龈都咬碎。」明白他的执拗,司遥半是戏谑半是无奈地叹了声。
手里握着刚刚从抽屉中拿出的瓶子,用拇指弹开瓶盖,将瓶中的液体灌注到他将要通行的地方。
相较于体温,刚从瓶子里出来的液体要凉得多,厉森缓慢地吸着气,等到身体逐渐适应。
司遥的手指已然入侵,一次两只,真是毫不留情。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了解对方的承受能力,若是过于小心翼翼,这个人反而会不欢喜。
温软紧窒的内壁之里,司遥仔仔细细地摸索着,其实对于这里已经十分熟悉,但也不必一上来就直取阵地。
「厉森,让我感觉你。」他低语,在厉森脸上、额上、鼻尖上,一一亲吻过去,最后贴在唇角边缘,仿佛在祈祷着什么般地停留于此。
「什……么?」厉森喘着气,有些吃力地从肺里抽出声音。
「以前都是你感觉我,这一次换我感觉你。」
「……」
听见司遥这样说,厉森更是不明所以。
说什么「换过来」,明明没有换,诐人用手指插进来的那个不还是他吗?这家伙——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费解地咕哝,「这不是和以前一样的吗?」
「让我好好感觉你。」
司遥不像是说给任何人听似地喃喃细语,「厉森,让我确信你在这里……」
随着话语,他的手指缓缓抽离,以自己的昂扬取而代之,撬开那个将开不开的狭小门扉,依赖液体的润滑,长驱而入,顺畅至底。
过程很短,厉森感觉自己似乎在一瞬间即陂填满,不由得屏住呼吸。然而随着对方紧接而来的冲撞,呼吸还是马上溃乱,断续的喘息在床第间暧昧响起。
「啊!」突然的一声惊呼,并不是厉森所愿。他毫无准备,猛地被司遥扣住胳膊拽了起来,还来不及坐定,又被扳转过去往前一推。
他本能地抬手撑住墙壁,没有一头撞上去。不过其实就算他不撑墙,他的另外一只手臂还仍然扣在司遥手里,有司遥拖住,他也是撞不到墙上去。
但这样一来,他的处境就比较难堪了。重力使得他向前倾斜,势要倒下,而一圆手却又被
遥捉着反在身后,导致整个人就像是被吊在那里,前后都靠不了岸。
「你这家伙!」厉森倒吸了几口气,完全不明白司遥是想怎样,而且碍于姿势,连想扭转身体去揍人一拳都做不到,让他越发困惑懊恼。
「你给我放……」话到一半却被封口。不文雅地说,是下边的口……
曾经短暂抽离的热楔再度贯穿回来,一下子顶得深深,厉森不得已才会消音,否则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发出什么声音。
闹情绪是一码事,身体毕竟还焦渴着,而且正是做到一半,不上不下,最为煎熬。只要能让他从这煎熬中解脱,情绪什么的也都可以先靠边站了。
「厉森。」
重新挺进厉森体内的同时,司遥的手指并没有松,仍然扣着他的胳膊不放,另一只手则从他胸前环绕而过,紧紧抱住。
「厉森……」
「……」又被叫了一声,厉森眉睫动了动,想问对方到底要说什么。在他问出来之前,身体承受的冲击便连番而来,他根本不可能讲得出话,就算讲出来也一定是语不成调。
「厉森……」
再一次听见对方的低唤,厉森莫名其妙的同时,突然觉得很不公平。
就状态而言,司遥是动作方,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思来调整说话的时机。与此相反,厉森根本捉不准什么时机开口才好,所以便干脆不开口了。
于是,在他压抑的喘息声中,在身躯之间的撞击声中,甚至在那靡靡的液体声中,他听见司遥一遍又一遍地呼叫他的名字,不厌其烦,不计其数。
他越发感到古怪,司遥这是怎么了?以前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司遥偶尔叫他,肯定都是有话有说——虽然多半没什么好话。
而像现在这样,别无它话,单纯只是叫他的名字,实在让他很不可理解……但应该还是有什么理由的吧。
厉森用此刻残存不多的理智竭尽思考,当再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时,他的心口不期然地收缩几下,一阵恍然。
说不上是为什么,他忽然就有这样的感觉,那个人简直像是……为了确认他的存在,为了确信他在这里,才像这样呼唤他一次又一次。
会是这样吗……有必要这样吗?明明只要睁着眼睛就能看到,他就在这里,而且这个人身上还有一部分正在他的身体里……
这些事实难道还不够明确?
厉森难以理解,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想,这家伙又是在发疯了。
但在此时此刻,他什么也没想,尽最大的努力稳了稳呼吸,沙哑的声音带着确认意图地唤道:「司遥?」
司遥微微一顿,厉森隐约听见他应了一声,便再无其他。甚至也不再叫他的名字,只反复着挺进拔出的动作,仿佛将这具身体作为战场,勇猛地在内厮杀,一往无前,义无反顾。
以前厉森就常常想,和司遥做爱真是相当折寿的事,每做一次都像是去了半条命。
当他终于被放回床上时,厉森觉得自己几乎虚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趴在那里大口喘气,激情的余韵还在周身上下萦绕着,久久不散。
恍恍惚惚中,感觉到肩膀上落下一份柔软,耳中依稀传来这么一句。
「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