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口若悬河地指责着身在横滨乡间逍遥自在的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这是不负责任的擅自主张的坏爸爸的可恨可恶至极的不告而别的恶劣行径……”
滔滔不绝如江水,直说到口干舌燥,手机关机为止。
由此,蓝氏姊妹终于知道了小兰发飙的样子,超级恐怖,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若不是因为真绮一远在天边,估计这会儿已经被小兰生吞活剥吃干抹净了。
翌日上午,蓝紫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百合花,对着电话那端的秦秀莲说“今年的赊欠不能拖到明年!我们得好好算一算旧账。”
始终呆在锦语总经办里,勤勤恳恳又孳孳不倦的秦秀莲呵呵一笑,一边收拾着设计部的林林总总各类琐碎,漫不经心地回应“你不是已经都算好了么?我昨儿去看了看,今年的薪酬一分钱不多也一分钱不少。咱两清了……”
“此言差矣!你和我之间,永远没有两清的时候。”
蓝紫琹蹑手蹑脚的推开了锦语设计部的玻璃门,犹如鬼魅一般的飘到秦秀莲身后,轻轻揽住了秦秀莲的细腰,吓得还在听电话的秦秀莲一大跳,猛然回头,闻到了百合花的清新香味。
“大过年的,你别一惊一乍好不好啊!我的魂都要被吓……”还没说完,就被蓝紫琹霸道的吻住了嘴唇,徒留一阵濒临窒息的呻*吟……
许久,蓝紫琹松开了秦秀莲的唇,轻声说,“你可是在冰洋和他媳妇的婚礼上,大言不惭的信誓旦旦承诺过了,务必给我结一门亲事。这都过去一个月了,连本带利的,你现在不但欠了我一个纯良美貌的皇后,还欠了我一个聪明伶俐的太子。”
百合被放到了一边,蓝紫琹的手解开了秦秀莲的外套攀扣。
“……”视线氤氲而朦胧,秦秀莲的眼神迷离而闪耀,全身虚弱无力地瘫在裁剪操作台上,有些不甘愿地抓住了蓝紫琹的手,不允许它胡作非为,却根本抵御不了那早就忍耐到极限的手,肆无忌惮的一路攻城掠地而下……
只凭着最后一丝理智,秦秀莲嘟哝着,“要是欠下这么一大笔,那我只能逃……”
“逃?你以为你能逃得掉?”贪婪而狂妄,蓝紫琹深深进入了秦秀莲,“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
沉溺在放荡不羁的颠鸾倒凤中,秦秀莲骤然想起来了她和蓝紫琹分手的那一夜。
转瞬即逝的几个月过去了,她们都忘记了小兰初次登门造访的那天,秦秀莲是多不乐意蓝紫琹把彼此之间的关系光明磊落告诉了冰洋。
而当时的冰洋却又是多么煞有介事的把秦秀莲与蓝紫琹的关系,告诉了同在厂部工作的PC质检黄文芬。还特特的邀请了秦秀莲出来一聚。
秦秀莲一如既往的赴约,但落座路边咖啡厅,才说了不到三句话,冰洋就当着朴素无华的黄文芬的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们决定年底结婚了。”
“哦?”倍感意外,秦秀莲欣慰地微笑着说,“那挺好!”
虽然两人不般配,但冰洋喜欢就好了。
“我听蓝师说,您和她那什么……”冰洋没有指明。
“……”秦秀莲愣了愣,“呵呵!你知道了?”
“你们挺配,我和文芬祝你们幸福到老。”
这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冰洋如此斩钉截铁的提醒秦秀莲“别再对我好。”
不管爱还是不爱,一时间之间,秦秀莲都有点接受不了,看着自己的前任丈夫迫不及待的想突围出了自己的保护范畴,一心只渴望着与另外一个女人恩爱,怎能不受伤?
并不是嫉妒冰洋找到了新的幸福,而是,感觉自己养了一只白眼狼,猛地就扑回来狠狠撕掉了自己的大半部分。
跑去洗手间里站着哭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气急败坏之下,就把来做客的小兰当成了去世四年之久的弟弟秦一志。
为此,那夜,蓝紫琹终于忍无可忍的与秦秀莲闹掰了。
而现在,又终于尽弃前嫌了,这让秦秀莲不得不为此喜极而泣……
蓝紫琹看到了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便敷在秦秀莲的脸颊上,把那泪吃干净了。
一个小时的翻云覆雨终于意犹未尽的停下了。
秦秀莲晕晕乎乎的,被蓝紫琹带出了锦语的办公室……
于是,大团圆里,林家缺席了爸爸真绮一。
可依旧很开心。
初二开始。
虽然不能出去逛庙会之类的,但蓝紫冧和小兰两个人腻在跃层小楼里,一起看书写字听音乐聊心事或者睡觉,又一起逗糯糯玩,不管怎样,都让蓝紫冧觉得满足。
每天夜里,榕城华府周围,满是鞭炮和烟花爆炸的轰鸣。
新年是如此的热闹……
但搬到了跃层小楼里居住的小兰和蓝紫冧,躲掉了一切迎来送往的应酬,这些事全部交给当家作主的蓝紫琹和秦秀莲操办了。
蓝紫冧和小兰小人得意的把新年过得清淡如水,仿佛,只要对方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就已经再没有更多的奢求。
有时,也会出去漫步,顶着乍暖还寒的料峭春风,合围着一条宽大的围巾,在人迹罕至的某条狭长小径上,拍好看的照片留念,细数时光的静谧美好,两个人十指紧扣着走路,不知不觉就能一直一直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才霍然回过神……
自从心里的那个黑暗幽怨的死结被打开了之后,天地瞬间为之宽广而郎朗乾坤,蓝紫冧的笑容也为之灿烂而又舒展,如花绽放春天里,小兰也无法不跟着由衷开心。
和和美美的过完了除夕是初一,回了趟娘家拜过了年,浑然不觉的,就又要闹元宵了。
蓝紫冧和小兰先到了姐姐蓝紫琹家里,入夜后,蓝紫琹带着一家人,一同去林家的宅邸里玩了一夜的烟火。
“噹咚嘭——”七彩烟花渲染了墨蓝色的天幕,一朵一朵,如此璀璨艳丽。
蓝紫冧摆着小手哈哈笑,扯着小兰跳起了盂兰盆节舞,虽然没有篝火,但全家上上下下都在蓝紫冧的带领下,跳了起来。
说真的,完全弄错了跳盂兰盆节舞的时令,但既然大家喜欢,小兰也毫无办法。
元宵后的第三天,就是情人节。
但没有过成。
正月十六的黎明5点左右,小兰留了一个信封在床头柜上,就匆忙赶往机场,过了安检,接着进了候机厅,等待搭乘的那趟终点为东京成田机场的国际航班起飞。
晨曦播撒大地的时候,蓝紫冧在迷迷糊糊之中,去抓旁边的小兰,但空荡荡的,蓝紫冧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人,没了?人哪里去了?
鲤鱼打挺的坐直了身体,蓝紫冧糊里糊涂的环顾眼前,寻找小兰的身影。目光倏然落在了床头柜上的一个信封。
信封?
简直是触电一般,蓝紫冧的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噤。
信封里装着那只憨厚呆萌的灰色龙猫吊坠,掏出来看的时候,蓝紫冧立时觉得自己沉进了三九天的冰窟窿里,只一瞬间,身心凉了大半截。
颓然坐在小清新布艺的沙发上,蓝紫冧懵懵的,回不过神。
这……什么意思?
忽然的,不告而别?这是真绮家的“优良”传统?
还,还把我送的,送的……莫非,她其实很介意我之前利用了她?
可我们现在,我们现在不是,不是已经已经……是恋人了么?
啊!蓝紫冧欲哭无泪,猛拍一下额头,“我真是……”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可是,她这样也太过分了!骤然间的,蓝紫冧气不打一处来。
若真的介意的话,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这算什么?
还是……想要甩了我?!你妹!蓝紫冧立刻给小兰打电话,但手机关机。
“真崎兰,你丫的,找死!!!”居然敢甩了本姑娘?蓝紫冧顿觉义愤填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爬将起来,踢踢踏踏的奔到了蓝紫琹的房门前,窦娥喊冤擂鼓一样的抨击着蓝紫琹的房门。
“呃?”还在睡梦之中的蓝紫琹,骤然醒了,怀抱着秦秀莲,瞄了一眼窗外,虽然不是漆黑黯淡的黎明,但也没到可以吵吵嚷嚷的时候,不由焦躁而困惑,“这吵什么?这才几点钟?”抓过床头柜上的腕表瞟了一眼,想发飙。
“你去看看,肯定是冧冧炸毛了。”秦秀莲摁住蓝紫琹,提醒道。
“哦,对,我差点忘了,小兰今天的飞机。”蓝紫琹也是无奈了,拍着额头,叹道“瑰子整出来的这套治疗方案,还真是有够折磨人的。”一边说一边赶紧起床,三下五除二戴上假肢。
秦秀莲从床边的木施上,取了蓝紫琹的睡袍,递给蓝紫琹穿了,自己先奔过去开门,摆出一副不明所已的表情,问门外惊惶的人儿,“冧冧怎么了呢?”
“小兰,小兰走了,小兰不见了,莲姐……”哽噎着,手里握着那龙猫,蓝紫冧急的直跺脚。
“呃?小兰……”秦秀莲当然知道小兰在哪里,但得装作毫不知情。
“什么走了?”蓝紫琹批着罩袍走来。
“小兰。”秦秀莲满目哀伤。蓝紫冧也一脸的六神无主。
“不急不急,冧冧不急。”安抚着妹妹,蓝紫琹也摆出了一副复杂难明的脸色“我们去找。”
“姐姐你给我派一架直升飞机来,要快!”蓝紫冧十分认真的来了一句。
这个本能的反应,让蓝紫冧和秦秀莲又惊又喜。
中套了!
但脸上却是满满的失散亲人的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追妇
真崎兰的“骤然失踪”,彻底惊动了林家的上上下下。
林建伟坐在温暖的起居室里,端着一杯纯澈芬芳的花茶,徐徐喝着,淡然自若的听着下人们言语难免夸张的形容蓝紫冧如何失魂落魄的要求直升飞机全城搜索真崎兰。
家里一时间沸沸扬扬,反而比元宵还要热闹。
装模作样的分析了一番,秦秀莲与蓝紫琹唱了一出双簧,哄着蓝紫冧,把小兰的逃亡路线锁定在了机场。
当然是真的在机场。
不然,这么兴师动众的奔过去,却没见人影,只怕蓝紫冧会真疯。
蓝紫琹赫然下旨,“明子,你驾车,我们速度到机场去截住兰……”
明子领旨,即可就去准备了,却在走出大门的时候,忍俊不禁的哑然失笑。
这一家子怎么这么好玩?
其实秦秀莲也想笑,但不能笑,此刻必须与蓝紫冧站在统一战线上,同仇敌忾“不把小兰这临阵脱逃之徒,捉拿归案,咱就把地球撬翻了。”秦秀莲特别豪迈。
一干人众风驰电掣地赶往了江北机场。
其实,本市飞往东京成田机场的航班要在下午1点左右才会起飞。
可所有人都默契的刻意避开了这个事实,只是跟着蓝紫冧一块混乱不堪。
直到蓝紫冧坐在车上,缓过了神,才想起问航班的起始与终到时间。
明子避重就轻地回应道,“获取的信息是1点起飞,翌日到达。我们应该赶得上。”
连连点头,蓝紫冧窝在车后座上没精打采。
这情况不大妙!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交换着信息。
秦秀莲不得不全程进行心理安抚。
蓝紫琹有点郁闷,这到底是什么破治疗方案?管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