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凌霜费力挣扎一番,敌不过方云书,倒是弄得自己气喘吁吁,方云书本只是戏弄她一番,点到为止,能膈应到她就够了。可听着她那绵长的娇喘声,且又在身下挣扎扭动以致肌肤摩擦,心中竟生出丝丝压制不住的冲动来,忽然下起重手来,“唰”地撕开了梅凌霜的衣服。
梅凌霜反抗无用心如死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由方云书上下其手。
方云书忽而觉得指间黏糊糊地,一看居然满手是血,方云书亦吓了一跳,掀开被子一看,梅凌霜身上的衣襟都被染红了,必是方才又撕裂了她身上的伤口。
再看梅凌霜双目含泪,眼中全是绝望之色,方云书方觉得玩得过了。
一面替她更衣上药,一面嗔怪道:“你怎么就不吱一声,宁可疼死也要咬牙死撑。”
当梅凌霜被除去去衣服,玉体横陈在方云书面前时,噙在眼里的那滴泪终于滚落了下来,她是何等要强之人,今日却受此□□,连逃跑都不能,方云书见状匆匆忙忙地给她上完了药,换上了干净衣服,好言安慰道:“跟你开个玩笑嘛,别生气了,以后不占你便宜了好不好。”
梅凌霜亦不言语,缓缓闭上了眼睛。
方云书也不好再戏弄她了,掖好了被子安慰道:“你好好睡吧,我睡躺椅上不打扰你。”
夜深了,黑暗中隐隐传来压抑的啜泣之声。
作者有话要说:
☆、争让
方云书躺在躺椅上犹细细回味方才怎么戏弄梅凌霜,又恍惚觉得好笑,梦境中犹是如此,搓弄着梅凌霜纤韧的腰肢,柔软的酥胸,潮乎乎的血,满手的鲜血,怎么止都止不住,染透了床单,滴滴答答地滴落了一地。
方云书被这个血腥的梦吓醒了,一抹额头上的汗。点燃了蜡烛,走道梅凌霜床前,烛光中梅凌霜的神色平静安详,沉睡正酣。
方云书帮梅凌霜掖了掖被子,才要反身睡去,忽然脚下一滑,掌灯一看床下竟一滩血迹,方云书吓了一跳,掀开被子一瞧,梅凌霜的手腕上一道深深的伤口,正汩汩地冒着血。床边扔着一支锋利的发钗。
方云书慌了,一面手忙脚乱地包住伤口,一面叫丫头去请药师。
七八个药师又是灌汤药,又是输内力,将近天亮梅凌霜才缓缓睁开眼睛。
方云书有些抱愧,关切道:“好些了嘛,来,喝盏参汤养养身体。
“你杀了我吧。”梅凌霜连说话的力气都不足,声音却冰冷无比。
“你说你,那么小家子气做什么,想我当初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被你有意无意按在床上非礼两次都没跟你计较过,你一个弃妇倒跟我装起贞洁烈女来了。”方云书犹自嬉皮笑脸。
梅凌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现在的她整个人憔悴又虚弱,独那双眼睛狠厉如从前。
方云书脸上讪讪地,招招手示意丫头请林文杏过来,将参汤交给她,对梅凌霜道:“你死了,杏子可怎么办?来,杏子,过来给凌霜喂药,好好照顾她。”
得知梅凌霜平安归来,连日的忧心与焦虑又被昔日的仇恨覆盖住了,林文杏不情愿地接过参汤,被方云书强按到床边。
梅凌霜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文杏禁不住微微发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可林文杏却一直不肯正眼看她,默默地调了调参汤,舀了一勺,送到梅凌霜唇边。
“杏子,我…”梅凌霜迟疑着想说什么。
被林文杏毫不客气地打断:“少废话,喝药。”
梅凌霜不敢不多言,顺从地将那一盏汤悉数喝尽,方云书看着梅凌霜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禁感慨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喂完了参汤,林文杏起身想走,被方云书按着不让动,犹笑说:“杏子往后好好照顾凌霜,凌霜也要养好身子才是。”
“你最好别救我,不然我养好了身子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梅凌霜毫不领情。
方云书还来不及反应,林文杏已是手起掌落,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了梅凌霜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不识好歹,狼果然是养不熟的。”
“杏子,有话好好说,怎么就动起手来了。”方云书连忙拉开林文杏:“你瞧凌霜这个样子,哪里还禁得住你来打,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梅凌霜被这一巴掌打得脸侧向一旁,听方云书责备林文杏复又抬起头来:“她打我,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何干,用不着你来管闲事。”
方云书被气得一怔,甩手而去:“杏子说的对,你还真是不识好歹。”
林文杏亦跟着走了出去,见方云书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和声安慰道:“云书别生气了,她就是那样的人,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才不跟她一般见识呢,。”方云书依旧是气鼓鼓的:“不过还是想说你刚才打得好,她就是欠收拾。”
林文杏忍不住轻笑起来。
“好了,好了,打完了,还是要去照顾她的,你看她现在谁的账都不买,只肯听你的。”方云书亦全林文杏。
“我不要。”林文杏赌气背转过身去:“我不要再看见她,云书不要再逼我了。”
“你这是怎么说的,当真恼她,打几下骂几声不都由着你?气消了就过去了,给你机会不珍惜,等她养好了身子远走高飞了,你想见她也见不着了。”
林文杏拼命地摇着头:“我说过了,我再也不要见她的,找来血参我们就算恩断义绝了,此生我只伺候云书,再不伺候别人了。”
“当真这么绝情?”方云书质疑道:“真的不要她了?”
“真而又真。”林文杏坚决道。
“那好,你不要,让给我总行了吧。”方云书脸色露出顽劣的笑容,叫人看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给你?梅凌霜?”林文杏不可置信地看着方云书。
“是呀,她呢,虽然长得不够美艳,脾气又差,品行恶劣了些,但算起来她是如画的娘呢,还是如画的爹呢,不管怎么说,我们算是亲人了吧,先时,你与她要好,夺人之美不是我的为人,现在你不要了,那就让给我吧。”方云书依旧笑嘻嘻地说道。
林文杏脸上阴晴不定,好半天才委屈道:“你跟她在一起,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自己说的不要她了。”方云书一脸无辜。
林文杏咬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些日子的相处,不知不觉一颗心慢慢都转移到了方云书身上,而方云书却不知,若非方才方云书的那番话,她自己亦不知方云书在她心中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了。
“哎,你说清楚呀,梅凌霜到底怎么处置啊,你若只是一时嘴硬,心里还有她,我也不跟你争,我一个人带着如画也不是不可以,你若真的不要,让给我又何妨,我们好歹也有一场生死交情,就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我替如画谢谢你。”方云书笑盈盈地看着她。
林文杏看着方云书那张笑得可亲的脸,忽然眼圈就红了,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真是莫名其妙的小女人,叫人摸不透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妆画
有了血参的滋养,在烟霭山庄药师的调理下,梅凌霜几近虚脱的身体也慢慢有了起色。她本是冷心冷面之人,林文杏甚不待见她,她心中纵然百般歉疚,千般思念,面上也不多加流露,更不会去纠缠撕磨。
重伤初愈,不能过多劳累,药师暂且不许她练剑,梅凌霜常常怀抱那柄释手已久的剑发呆,从前她只身一人,朝夕相伴的只有这一柄青锋,转了一圈,陪伴她的还是只有这一柄青锋,人生就是寂寥如斯。
方云书每次见她木着一张脸,抱着长剑发呆的样子,原本好好的心情就会烦闷起来,烦闷了数日之后,送了一套螺黛、胭脂、水粉等物什给梅凌霜,夺过她手中的剑嬉笑道:“从前你的隐谷门的剑客,剑不离手也就罢了,如今你可是烟霭山庄的夫人,往后可不许再打打杀杀,安安心心地相夫教子吧。现在,你先学会化妆,以后再慢慢教你琴棋书画,女红绣艺。”
梅凌霜恼都懒得跟她恼了,若真心跟方云书置气,迟早有一天会气死。横竖她也只会嘴上占占便宜,自打上次梅凌霜以死相逼,方云书可不敢再动手动脚了。
方云书有了山庄的事务要打理,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戏弄梅凌霜,倒也落了个两厢清静。
此间,方云书数次去隐谷门跟傅隐撒娇、撂狠话,寻死觅活,装模作样使出浑身解数,傅隐只当猴儿把戏看了,任方云书机关算尽,只以不变应万变,一句话,拿梅凌霜来换如画,方云书瞬间偃旗息鼓。
倒是傅新翰士别三日叫人刮目相看了,仿佛一夜间就成熟了,敛起了那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竟是一副少有的恭敬谦卑之态。方云书才懒得理会他变成个什么样。
她对梅凌霜如此相护,傅新翰不仅没有嘲讽不解,反倒是多加理解,百般宽慰,帮着出谋划策。
又是数日,方云书梳妆的时候忽然发现送给梅凌霜的螺黛、胭脂少了一大半,不禁心中大异,难道这个榆木疙瘩还真的被自己敲开了窍?
瞧这消耗的分量,莫不是画成了唱戏的脸谱?方云书仔细端详着正在窗外廊下发呆的梅凌霜,却见她依旧是素面朝天,不着一丝脂粉的痕迹。
看不出端倪来,便索性收了妆奁,却见梳妆台的抽屉里放着一摞宣纸,才要责备丫头们混放东西,却见宣纸上赫然的林文杏的画像,拿出来细瞧,果真是林文杏,虽然画功不怎么样,却也是用了一番心思的,特别是眉间的那点胭脂痣十分传神,一张张翻阅过去,一张比一张神似,飘着淡淡的脂粉香。
“矫情的女人。”方云书不屑地冷哼一声,扬着那一摞花卷走到梅凌霜面前阴阳怪气道:“倒是看不出你这双杀人无数的手竟也练过丹青。”
“不曾练过,闲时无聊打发晨光之作。”梅凌霜面无表情地回答,目光直接越过方云书的头顶,看着远处的青山。
方云书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挨着梅凌霜坐下:“你画得真好看,给我也画一幅吧。”
梅凌霜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方云书也不依不饶得贴着她挪了过去。
“好不好嘛。”方云书半是央求,半是讨好。
梅凌霜再退,方云书再得寸进尺,梅凌霜避无可避蹙着眉头,终于怒了:“你非要逼我说实话是不是,告诉你吧,我看到你的脸就厌恶,哪里还画得出。”
“你…你…”方云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昔日差点置她于死地都不曾说出这么狠的话,不就是强亲了她一番,就这么决绝。
方云书气得一连数日不与她见面。
日子一天天过,方云书也越发思念她的女儿,每每看到梅凌霜横眉冷对,越发是心里堵得慌,无以排遣。索性整日混迹在药场中,山庄里的事务已经不是从前那点皮毛见识能应承的了。
一面研习药方,一面想着鬼主意怎么把如画磨蹭回来。
从药场里出来,已是傍晚时分,院子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
忽然听见花园里有舞剑的“呼呼”之声,方云书越过墙头一看,却是梅凌霜手持青锋将满院子的花花草草砍得漫天飞舞。
梅凌霜这些天养好了身子,便急于拾起从前的功夫来,只是重伤初愈,技艺也荒废了一两年,自然是不比从前了。
方云书看着那七零八落凋零了一地的花花草草,心简直在滴血,精心培育的药材竟被如此糟蹋,指尖一翻,飞出一枚飞鱼镖,打偏了梅凌霜削向一棵小灌木的剑锋。
身形一晃,轻飘飘地落在梅凌霜跟前:“少侠好本事,竟欺负花花草草出气,要不小女子陪你过两招?”
梅凌霜目光凌厉地看着她,随即一扬手,将兵器架上的一柄剑扔给了方云书,方云书一挥手挡开了,轻蔑道:“我不要兵器,空手陪你玩玩,别说我欺负你一个重伤未愈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