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轮gl 作者:闲苔【完结】(31)

2019-03-31  作者|标签:闲苔 恩怨情仇

  梅凌霜最恨别人的蔑视,闻言心中更是不舒坦,竭尽全力与方云书火拼,奈何身子还是不利落,方云书从前虽不如她狠厉,且又赤手空拳,依旧讨不到一丝便宜,比试了半天,梅凌霜累得几乎要趴下,方云书依旧如猫戏老鼠一般逗弄着梅凌霜:“再来呀,这花拳绣腿的,跟谁打情骂俏呢?”

  梅凌霜被轻轻一掌打倒在地,已是筋疲力尽,握剑的手也微微发抖,却无论如何不甘心在方云书面前服输,依旧拼尽全力,以剑撑地,勉强半跪起身。才要再与方云书一较高下,忽而听见一声脆生生的声音。

  “云书,原来你在这儿,前厅都摆饭了,就等你去吃了,到处找你也找不见。”林文杏鸟儿一般从梅凌霜身边越过,小步奔到方云书跟前,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

  “忙什么,我陪梅凌霜玩一会儿。”方云书依旧笑意盈盈。

  林文杏从来都自动过滤掉关于梅凌霜的任何信息,掏出帕子细心地擦拭着方云书额前的薄汗:“瞧瞧,又弄得满头是汗了,虽已入秋了,但天气到底还是炎热,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一面说,一面挥着手中的团扇给方云书扇风:“热坏了吧,一会儿洗个澡就舒服了,我们先吃饭去,我煮了雪菜粥,煲了两个时辰了,又稠又爽口。”

  方云书本不喜欢林文杏与她黏糊,但看着梅凌霜刀子般的目光剜在她身上时,瞬间心理又开始扭曲,故意道:“是呀,是呀,这许久没活动筋骨了,稍一活动就累得腰酸背痛地,哎哟,我这肩好酸呀,给我揉揉。”

  林文杏岂有不殷勤的道理,闻言立刻放下了扇子,一双酥手便柔柔在方云书肩上捏揉着,体贴地问道:“这样舒服些了吧,力度可适中?”

  “嗯嗯,再重些,对,这样就好……”

  梅凌霜哪里看得下去这场闹剧,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草药

  见没梅凌霜离去,方云书也懒得跟林文杏演戏去怄她了,径自去了前厅吃饭。

  虽方云书命丫头们待梅凌霜一如夫人一般行事,只是梅凌霜甚是看不惯林文杏对方云书殷勤,一日三餐皆待二人用罢才去进一些残羹剩饭。

  林文杏一直殷勤地给方云书添饭夹菜,方云书吃着却有些索然,虽然喜欢逗得梅凌霜气急,却不喜欢看她一副落寞之态。

  林文杏正吹着一碗汤,见方云书发呆又道:“云书喝口汤吧,这会子不烫不凉正好喝。”

  方云书看着不远处,凭栏远眺孤寂落寞的梅凌霜,不由得轻叹一声,朝梅凌霜那个方向使了个眼色:“拿去给梅凌霜喝吧。”

  林文杏闻言顿时沉下,重重地放下汤碗,沉声道:“有给她喝的,不如喂狗。”

  “当真这么恨她?”方云书不可思议道。

  “真而又真。”

  大抵林文杏也乐于去气梅凌霜,二人大有狼狈为奸之意,有意无意地在梅凌霜面前故作亲密。

  时间一长,林文杏似是入戏太深,总是在方云书面前磨磨唧唧,欲言又止,却又影子般甩也甩不掉。起初以为她是为梅凌霜纠结,既想亲近,又难以释怀怨恨,或以好言劝解,或出馊主意调侃,林文杏却变得有些任性无理,方云书稍说错什么便动辄生气。气过之后又主动粘糊上了,反复多日方云书亦心力交瘁,若非在居仙山生死交情一场,非要整得林文杏不敢再见她为止。

  林文杏又纠缠着她说些没话找话的事情,方云书不胜其烦,又不能对其动怒,只好道:“我要采药去了,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打定主意,今天不回来了。

  “那我随你一同去,听凌霜说你懂很多药材呢。”说道梅凌霜,林文杏下意识地住了嘴。

  方云书几乎疯了,这根本就是想逼死我:“不行不行,山上哪里比得家里安逸,一路毒虫野兽多了去 ,想想都可怕,我是庄主不得不去,你就别自讨苦吃了。”

  “有你在我不怕。”林文杏说着脸色微微一赧:“更何况我们都从居仙山回来了,还有哪里去不得的。”

  方云书背着背篓头疼地转过身去,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恨不得将背篓倒过来将自己罩住,整个世界就消失了。

  林文杏不知方云书的烦恼,拿过她背后的背篓背在自己身上道:“我看云书平日里衣袂翻飞,颇为灵秀飘逸,举手投足又是那么端庄大器,背着个背篓倒成了村姑了,着实有碍观瞻,以后这种事叫我来做吧,你只要一直美美的就好了。”

  方云书神色复杂地看着林文杏,便是那低等小丫头刻意恭维也没用过灵秀飘逸,端庄大器的字眼来,虽讨厌林文杏粘糊太过,还是不得不赞赏她的眼光。

  林文杏一路很开心,一时问这个花儿草儿叫什么名,一时又道这个沟太宽,那个坎太高,非要方云书扶一把才算完。

  方云书一面内心吐血,一面无奈地去搀扶,由着林文杏佯装站立不稳往她怀里扎,方云书那个恨呀,恨自己耳根子软,听了两句好话就妥协了,带了这么个磨人精出来,一时又闹不明白她发的什么疯,林文杏虽柔弱,可居仙山一行,烟霭山庄这些个小山丘根本就只能算是个后花园了。她乔张乔致的做给谁看?梅凌霜?也不对,梅凌霜不是千里眼,纵然她心里记挂着林文杏,眼睛也看不着啊。

  方云书一面采药,一面被林文杏纠缠。

  “云书呀,这花叫什么名儿?”

  “云书,这草根是做什么用的?”

  ……

  “哎呀,云书,你的手被刺扎伤了,没有药可怎么办,我给你吮一吮吧。”

  方云书简直是惊吓过度,忙把手收在身后惶恐道:“你…你别过来啊。”

  林文杏怔了一下,随即黯然道:“云书,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没有。”方云书吞吞吐吐道,不算讨厌,就是有点烦罢了,想了想又伸出手往林文杏的额头上探了探:“杏子,你没事吧。”

  “一定是以为我疯了对不对。”林文杏目光幽怨地看着方云书。

  你没有疯,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方云书欲哭无泪,又不敢刺激了林文杏,佯装安慰牵住她的手腕,往她脉搏上探去:“怎么会呢,你最近有心事?”

  林文杏趁势将方云书的反抓过来在双手手心里,垂着眼眸含羞道:“你猜?”

  林文杏惯会风月,只是曾经与梅凌霜一起颠沛流离朝不保夕,满脑子里只有活下去的欲望,那万种风情便置之脑后了,如今在烟霭山庄的日子是各种闲情逸致,现世安稳,心中的浪漫情怀又开始萌芽。

  方云书的手在她手心中轻轻摩挲,□□又温暖,林文杏的触点和力度拿捏得十分得当,既撩拨得心痒,又叫人欲罢不能。

  可惜方云书不解风情,不管林文杏如何温存,自顾自地抽回手来:“我猜不着,我要采药了,不然今儿可回不去了。”

  方云书心有戚戚,从来都是她调戏别人,今儿怎么有种被调戏的感觉呢。

  “嗯,那云书教我认药材吧。”

  方云书乐为人师,自小就教小丫头,奈何林文杏并非认真学医理,不过是凑趣好奇罢了,说得深了不见得听得下去,便四下采集了一些草药,特地挑选了一番,在林文杏面前一字排开,信手拈来:“你瞧瞧,这几种药材的名儿可有意思了,一见喜、两面针、三七粉、四叶参、五倍子、六神曲、七叶莲、八角茴、九香虫、十大功劳叶、百草霜、千金子、万年青,怎样,有趣吧?”

  林文杏第一次听到全是数字开头的要命,也着实新鲜了一把。拿起一支翠绿叶子开着粉色小花的药材笑道:“这个就是云书。”

  “这是何解?”方云书不解其意。

  “一见喜呀,有云书在的日子总是那么快乐,叫人一见就心生欢喜。”林文杏毫不吝惜她的对方云书的欣赏。

  方云书还是挺乐意被人夸的,不由得笑道:“那梅凌霜呢,她是什么?”

  林文杏挑挑拣拣小心地用指尖捻起一支枝叶尽是刺的枝条来:“她是这个,两面针。浑身是刺,不管从哪面去接近她都要被刺得伤痕累累。”

  方云书轻叹一声不言语,埋头整理起药材来。提到了梅凌霜,林文杏也有些索然,再撑不起快乐的情绪来,二人相对无言,气氛颇有些尴尬。

  林文杏见状只得抢答器精神来继续与方云书说笑,捻起一支白色碎花簇团问道:“云书呀,这又是什么药材呢。”

  方云书看了一眼淡淡地答道:“独活。”

  林文杏拈着那支花呆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方云书突然飞快地收拾起背篓,拉着林文杏飞快地走。

  林文杏才回过神来,被吓了一跳:“云书怎么了,这急急忙忙地要去哪里呢?”

  “要下雨了,快去谷底的竹屋里躲一躲,不然非淋成个落汤鸡不可。”方云书急道。

  林文杏似是不信,抬眼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云书怎知要下雨了?”

  “你瞧。”方云书指着她脚下说道。

  林文杏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刚刚还是一片野草的脚下,不知何时竟开出了一片粉红色的花,延绵很远,不禁奇道:“这花几时开的,我竟不知。”

  “这叫风雨花,风雨前花开最盛,快走吧,一定是要下雨了。”

  林文杏跟在方云书身后,看着方云书那灵巧的背影,心中又郁郁起来,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必是如跳梁小丑一般,方云书如何看得上眼,这个世间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应该。当初不应该从那小树林里路过,后来不应该遇见梅凌霜,知道她是女子后不应该再跟她撕磨,从前不应该为了梅凌霜去刁难方云书,不应该…….

作者有话要说:  

  ☆、诉请

  方云书向来咋咋忽忽,哪里会体会到林文杏那敏感的小心思,一路疾走下到了峡谷里,大雨放佛像掐准了时辰一般,刚进院门,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林文杏却突然僵住了,止住了脚步,傻傻地看这眼前的一切,一幢小竹屋,有回廊,有厅轩,小窗半掩,庭院里几棵银杏树,叶落满地,在风中打着璇儿飘落下来。

  “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屋呀。”方云书推搡着在雨中止步不前的林文杏。

  林文杏却不肯再挪动半步,只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在梦境,方云书急了,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头扔进了屋里。

  林文杏却如魔怔了一般,恍恍惚惚朝门外走去,如同提线木偶。

  方云书一把关上了门,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训斥道:“你发什么疯,好不容易到这儿来了你竟又要去淋雨?”

  见方云书堵在门上出不去,林文杏又一把扑到窗前,痴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方云书不解其意,也凑了过去伸着脖子四处打量了一番,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之处,不禁奇道:“你在看什么呀?”

  林文杏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方云书心道,不会真的魔怔了吧,才要拿银针去扎她,却见林文杏双目含泪,神色悲悯。

  “杏子,你到底怎么了?”方云书不敢再高声吓着她了,放柔和了声音问道。

  林文杏这才缓缓转过头来,忽然扑进了方云书怀里大哭起来,方云书也不好追问缘由了,搂着林文杏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声安抚着。

  哭了许久林文杏才缓了过来,却迟迟不肯从方云书怀里出来。

  外头风雨越来越大,隔着浓浓的雨幕,近在咫尺的庭院已经看不分明了,林文杏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方云书将她拖到房间的小榻上坐安稳了才出言问道:“杏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般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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