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寒气逼人,一股冰凉刺进骨头里。这才是秋日,哪里来的一人多高的冰块!
而冰块里,赫然有两个人!
两人看起来还是迷醉在欢爱里,可是各自缺少了一部分肢体,一看就是被利刃瞬间割开,猝不及防在沉沦中死去。可是两人的皮肤焦灼,又似被火烤过一般,却矛盾地被冰封住。而冰的一角则让他们的躯体得以完整。
一旁的赵高捂住嘴巴,慌忙向外跑去,“呕……呕……呕”此起彼伏。
压下心中的怒火,嬴政面色铁青,看了看左右的官员,便转身离开。
嬴政一天都没有看到墨亓白的身影,派人去寻他也没有踪影。
待到入夜时分,嬴政准备睡下,忽然感到门口好像站了个人!
“怎么办,我好像食言了。”是亓玄。
“给朕解释清楚,否则就算你是墨亓白也难逃法网。”嬴政翻身起来,两手扶上自己的膝盖,抬头瞥了一眼亓玄。
“嗨,你也不用伤心,我也是为你好,”亓玄理了理赤色长袍,施施然走了进来,“昨天晚上我走了以后,本想出宫溜达一圈,怎奈我找不到路啊,就乱走,不巧突然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我一想着后宫应该是你这个皇帝的天下啊,除了和你,别人也不能发出这种声响。我就好心过去替你看一眼。哪知道我看见了一个妃子打扮的女子和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正在忘我的翻云覆雨。看到此景,我就想到,那个弱j-i的相好的,也就是你,被带了绿帽子啊。身为一家人,我怎么也得替你报仇雪耻啊。就替你顺手收拾了一下。顺便杀j-i儆猴嘛!”
看不出有任何一丝异样,嬴政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出去玩了一圈,有点累,我睡了。记住,不要再让那个弱j-i有那么激烈的情绪,不然我会很烦躁的。”说着,脱下赤色外袍,倒在了桌边。
嬴政看着亓玄的睡颜,慢慢开始变得柔软,血腥和戾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嘴角的一丝温柔的笑意,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
是墨亓白回来了。嬴政心头一跳,两人的气质相差如此之大,刚才残存的压迫感,现在荡然无存,有的只是舒服和欢喜。
嬴政走了过去,伸出双手将墨亓白抱在怀中,然后轻轻地将他放在软塌上。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到了寝殿另一侧的床榻上合一睡下。
第二天天未亮,嬴政便睁开了双眼,心中总是充满了不安,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嬴政起身,墨亓白还犹自睡着,睡相纯净安详,一如初生的婴儿。
唤进赵高,嬴政开始更衣,准备上早朝。
那一头的墨亓白醒了,张开眼四处望了望,这是在哪里?怎么健忘的老毛病又犯了。
“醒了?”嬴政走过来,“在这里等朕回来。朕有话问你。”
“嗯!”墨亓白抬头看着高处的嬴政,眨眨眼,点头。
嬴政走出寝殿,墨亓白坐直了身子。心里不住地琢磨:我怎么会在这?我怎么会在皇帝的寝宫醒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怎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不见了呢!
不过好在,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自身,墨亓白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也并没有经历人事的痕迹。他安下心来,可是自己为什么又失忆!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墨亓白收拾好后,一直在皇帝的寝殿里休息,看书。下早朝的时间过了很久,都不见嬴政回来。只是把守在门外的士兵多了一层又一层。
直到过了午时,一群侍卫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墨亓白五花大绑,压着就往殿外走去。
墨亓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走在殿外的石子路上了。
一路上,侍卫推搡着墨亓白,生怕他走得太慢太舒服。
“启禀皇上,犯人墨亓白带到。”侍卫长声若洪钟,朗声禀报。
“混账,谁让你们把墨画师绑起来的!”一旁的丞相李斯大声喝道,“快快松绑。”
侍卫们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并未出声,却动作麻利的给墨亓白松绑。
墨亓白白皙的小手与脖颈都被绳索勒得通红,有的地方都磨破了皮,露出丝丝血迹。
墨亓白昂头挺胸,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绑他来皇帝议政的地方,但是自己品行端正,并未有罪,他亦不怕。
嬴政高高地坐在上面,看着被勒红的肌肤,甚是心疼,可是他却没有动,静静地坐在上面,等着丞相和墨亓白对峙。
丞相李斯走到墨亓白面前,展开了一幅画,“敢问墨画师,这幅画是否是你的?这上面钟灵毓秀的山水,可出自你的手笔?”
墨亓白瞥了一眼,又转过头,轻生说了一声:“是。”
“那你画的,可是燕地的山水?”
“我不知。”
“不知?自己的大作,不知所画何地,是不是有些牵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可知今早上朝之时,燕国使者荆轲意欲刺杀我大秦的皇帝?而你画的正是那燕国最有名的一处山水。”
“你的意思是我串通燕国使者谋害皇上?”墨亓白终于明白自己此时为何站在这里,原来是有人想致自己于死地,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自己得了皇帝的宠信?可是这个关丞相什么事?
“这幅画,是田妃让我帮着画的,你们可以找田妃来和我对峙。更何况,一幅画又能证明什么?就算我仰慕燕地山水就,我画一幅画又能怎样?”
“一幅画也许不代表什么,可是,一封信,却足以说明一切!”李斯大手一挥,立即有人把一封信递到了他的手上。李斯展开信纸,有放在了墨亓白的面前。
墨亓白看着这封信,信上写满了自己对燕国的思念,以及一些通敌叛国的话语。看的墨亓白一阵眩晕,因为那字迹,真真切切是自己的。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从来没有写过那样一份信,可是这新却摆在这。
“敢问墨画师,如何解释呢?”李斯摸了摸胡须,无不惋惜道,“我们也曾找过人与先生你的自己进行对比,每一处都是一样的,我们也十分不希望是先生所为啊。”
“我没做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画师,我对国事也不关心,我只是像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若不是你们强行把我征召入宫,我此刻依旧是咸阳街头一个卖画为生的画师。”墨亓白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盯着高处的嬴政。
嬴政明白他在说什么心里一阵恍惚。他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墨亓白的身上有太多的矛盾,太多的秘密,尽管自己十分喜欢他,可是,他不能用他的江山来打赌。他辛苦打下的天下,不能有一丝的闪失。
“说出实情,朕会看在往日的画作上,给你留条x_ing命。”嬴政刻意压低了声音,隐忍和克制通过语言传达了可墨亓白的耳朵里。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相信我!”墨亓白一介书生,他的世界很简单,他并不能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能做的,只是苍白的辩解。
嬴政一步步走到墨亓白的面前,他一把揪起墨亓白的衣领,“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亓玄!是不是你早就和荆轲预谋好了,来个里应外合!前几天你去了哪里!是不是与荆轲会面?为什么不是你动手?为什么!我情愿是你!”
第5章 死去、长生
五、死去、长生
嬴政突如其来的大吼,震惊了所有人,什么亓玄,那人不是叫墨亓白么?
墨亓白眼圈通红,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可是就是没有掉下来。一颗泪痣隐隐泛红,可是终归变回黑色。
“我再说一遍,我是墨亓白,我不知道什么荆轲,也不喜欢燕国,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唯一做过最大逆不道的,是在心底狂妄地喜欢过我的王。”墨亓白的鼻头发红,脸愈加的白,白的毫无血色。
“亓玄,你出来,你给朕说清楚!”嬴政咬着牙,声嘶力竭,他多想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亓玄那家伙,这样,墨亓白就不会这样,就算是他犯下的错,他也能巧舌如簧,颠倒是非曲直,说的理直气壮。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他……”李斯赶忙上前,劝阻嬴政,生怕墨亓白和皇帝之间再产生什么情感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