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皇明 by tnttr/百夜(上)【完结】(18)

2019-03-31  作者|标签:


  要儿子去劝父亲娶妻,李东阳当然知道这是荒唐了点,可是谁叫皇上疼爱太子呀,不过看来想从太子这边是行不通了。
  这种让父皇不高兴的事情自己才不要做呢!朱厚照瞥了一眼语塞的李东阳,高喝一声,“忙古岱,本宫要去马场,你去不去!”
  “去去去,俺最喜欢骑马了!”忙古岱连忙答应,大步跑到他身边道。朱厚照打起精神与他谈起话来,两人说说笑笑的一路朝马场而去。
  李东阳看着两个少年的背影,隐约听到忙古岱那傻小子还在咋呼着说你们朝廷的官管得真宽呀,皇帝喜欢弹琴画画都不可以什么的,不禁苦笑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五十三章 误闯寝宫

  “哈哈,真是痛快!”忙古岱开心大笑着跳下马,爽朗地道,“太子你的骑术真不错,即使是在咱们草原上算厉害的了!”
  “是吗?”朱厚照懒懒的应道,没精打采地跳下马,即使这样畅快淋漓的出了一身汗,可心里的郁闷也还是驱散不了。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两鬓的碎发,朱厚照率性的摆了摆头,随手抹去汗珠,秀丽的外貌配上随性的动作竟莫名地透着一股超越性别的美感。忙古岱微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完美的侧脸,傻傻地道,“太子,您可生得真好,比俺们草原上最美的姑娘还要漂亮!”
  朱厚照皱起眉头,不悦地瞪他一眼,“你乱说些什么!哼!”
  “俺才没乱说!您本来就长得好嘛!”见朱厚照不相信,忙古岱愣头愣脑地望着他反驳道,然后憨憨地挠挠头笑了起来,“嘿嘿,要是您是女孩的话,俺一定要向你求亲,不让别人把你娶走!”
  “你这个傻子,乱说些什么!看我揍你!”他的话刺痛了朱厚照的某根神经,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容易被男人喜欢吗!他不禁恼羞成怒地挽起袖子,一个过肩摔将忙古岱掀倒在地,反剪着他的手踩着他道,“连我都打不过,看你还说我像女人!”
  “俺没说你像女人呀!你比女人还漂亮呢!”忙古岱傻气地道,猛地翻身脱离他的钳制,嘿嘿一笑,“要比摔跤俺可不怕你!”
  两人抱着扭打起来,忙古岱力气大摔跤技巧也好,朱厚照没用武功只是散打技巧和他硬碰硬,到是能正好打个平手。好好折腾了一番,两人谁也没打赢谁,不约而同地撒手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呼呼……”朱厚照喘着气,突然他觉得眼前一亮,什么东西晃了眼睛。他连忙用手遮了遮,瞥了眼忙古岱腰间挂着的东西,似乎正有什么反射着阳光。“你腰上挂的是什么?”
  “这个?”忙古岱摸了摸腰间,笑着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华丽小刀递给朱厚照,“你说的是这个吧?嘿嘿,这是我父亲送我的小刀!”
  朱厚照知道由于蒙古族爱吃肉食的习惯,男子一般都随身配有小刀用来割肉,即使是在现代有些地方也还保留着这个习俗。他将小刀拿在手中把玩着,刀鞘做工精细,镶嵌着一颗巨大的蓝色宝石,周围碎钻点点,刀柄上雕刻成两颗盘旋的蔓藤,在柄尾开成一朵花的样子,手的握感非常好。
  他仔细的用手指摩挲着那朵花,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惊异地问,“喂,你知道这个花叫什么名字,开在哪里吗?”
  “还真是孩子呢!刚刚还在一起打架,现在两人就和好如初了!”萧敬看到皇上一直面无表情地望着马场上的两人,清冷地眸子深邃沉静,不知为何看着竟让人有些心慌,他拉扯着嘴角找着话题道,“太子殿下一直没能有同龄的朋友,这次和那孩子到挺合得来的,看起来颇为惺惺相惜呀!”
  朱佑樘的视线从远处收回,缓缓的转动着眼珠淡淡瞥了他一眼,萧敬只觉得心中一紧,不敢言语。
  “惺惺相惜吗?”朱佑樘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的儿子,他正抓着一把华丽的小刀与那蛮子小孩交头接耳询问着什么。
  想到那叫忙古岱的孩子,朱佑樘心中就一阵不悦,那孩子比照儿高一个头的样子,人高马大的身高有些像是南方的成年人了。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总是在望着照儿的脸发呆,有时候照儿稍微与他亲近点便面红耳赤,那样子到像是面对心爱的姑娘似的。
  皇上眼中的寒光让萧敬顺着眉眼不敢应声,那神色竟像他每次下达杀戮命令时一样,但是那个方向只有两个孩子而已,并没有敌人呀!他毕竟不比怀恩,是一路看着朱佑樘长大的,对于皇上的喜怒还是只能凭经验来揣测。
  前方太子正毫不客气地将把蒙古小刀别到腰间,似乎十分开心的样子,不时还很江湖气的拍拍忙古岱的背,弄得那大个子一直红着脸憨笑。盯着那方向的皇上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意,但他看起来冰冷的眸中却含着怒焰,萧敬猜不到皇上究竟在生什么气,他咽了口唾液,勉强笑道,“呵呵,皇上,太子殿下与那忙古岱关系看来确实不错呢!忙古岱连那家传的宝刀都好像是送给太子了!”
  “哼!”朱佑樘冷哼一声,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儿子,口气不善地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关系好!”
  “这……”萧敬迟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笑道,“听说那刀是一把姻刀呢,忙古岱当年得到那刀时还信誓旦旦会送给自己喜爱的人做定情信物的,幸好太子不是女子,要不信物都收了,可不是麻烦了!”
  “姻刀?”朱佑樘眼中寒光更盛,不解地问。皇上的视线让萧敬头皮发麻,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让皇上怒气更大了,他默默地深吸一口气,解释道,“皇上您不知,蒙古刀分为勇、智、礼、亲、忠、姻六大系列,忙古岱那把就是有名的姻刀,代表正气融通,两情相愿!”
  “姻刀……好个两情相愿!”朱佑樘低喃着,瞥了一眼正嬉笑着结伴离去的两人,即使明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却还是觉得胸口一痛。他面无表情地扬起头望着头顶的蓝天,看着天空那散发着万丈光明地太阳,忽然叹了口气。
  萧敬觉得皇上身上那股怒气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从,脸上看不出他的神色,却让人看着有些悲伤。忽如起来的那声叹息听起来似乎有些沉痛,他只能低着头望着地面静静地等待着。
  是夜,乾清宫中静悄悄地,朱佑樘没有心情批阅奏章,早早的就吩咐宫人准备就寝,偌大的乾清宫中只有西暖阁里还有一团灯火。
  “父皇,父皇……”朱厚照顾不得会惹人清梦,一手抓着那把小刀一手拿着一张临摹的纸片开心的闯了进来,无视那些锦衣卫们的阻拦一路冲向了宫中。
  他心中实在是太高兴了,炼制补天丹的药材里面最难得到,也是最后的一味药引居然让自己偶然碰到了,只要按照忙古岱说的线索去找,一定会有希望的。
  朱厚照实在是等不了明天,急着想要让父皇知道这个好消息,瞪了一眼拦到自己前进道路的侍卫们,他喝道,“退下!”
  “殿下,您起码等咱们通报一声呀!”侍卫统领苦着脸抱拳求饶。
  “别啰嗦!让开!”朱厚照不悦的撇嘴,“本宫要给父皇一个惊喜!”说完,他一个闪身溜进殿内,朝着西暖阁奔去,这样的好消息一定要最先告诉父皇!
  “照儿……”
  一声低沉沙哑的呼唤与破门而入的声音几乎重叠,朱厚照满脸吃惊,只能怔怔地看着床上的父皇,身后传来脚步声,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连忙将门关上,把追过来的侍卫们关在门外,阻住一室春光。
  床上的朱佑樘未着片缕,飘散的乌发散落在他瘦削的身体上、床单上,随着他极速的喘息发丝在白皙的皮肤上不停流动着,宛如蜿蜒的蔓藤一般将他禁锢在明黄色的床榻上。室内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逆着光,朱厚照看不太清楚父皇的神色,只见他正闭着眼睛,缓缓的拉起丝被遮掩在**的身上,随着他的动作,发丝从他肩头滑落,在身后飘荡开来,那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莫名的,竟带有几分邪魅的味道。
  朱厚照突然觉得舌干口燥,连忙低着头不敢再盯着父皇。地上满是被揉成一团的宣纸,偶尔一两张摊开的纸面上可以看出是一个人的轮廓,或者是背影,或者是侧面,竟没有一张可以看得到脸,桌子底下还有一把摔坏的琴和破裂的酒壶,满室的凌乱简直让朱厚照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
  他镇定着失措的情绪,勉强自己抬头又将视线落在父皇身上。床上的朱佑樘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那双丹凤眼中像是有水波流动,顾盼生辉,映着火光如同夏日的湖面波光潋滟,让朱厚照像被吸引住一样,移不开视线。
  “你来干什么……”沙哑低沉的声音还残留着情欲的味道,朱佑樘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不在意地用丝巾擦着手,从手掌到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随着他的擦拭浓稠的白液将那明黄的丝巾渐渐染成了深色。
  “我……父皇……”昏暗的灯光、弥散的酒香,但在朱厚照鼻中最能分辨的反而是那淫靡的情色气味,他呆呆地望着父皇慵懒而优雅的动作,脸上一红竟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自己撞破了父皇私密的事情,为什么尴尬的反而要是自己呀!他握紧手中的小刀,在朱佑樘平淡的目光审视下脸色更红了。
  “出去!”朱佑樘眼眸微微一转,淡淡地道。朱厚照心中一阵慌乱将手中的小刀举了举,支吾道,“父皇,我……这个……”
  “朕说出去!”朱佑樘猛地睁眼盯着他,目光不善地望着那把小刀,又冷冷地道了一声。听出父皇平淡口吻下隐含的怒气,朱厚照瞪了他一眼,只能转身带上门离开。
  朱佑樘双手捏紧丝被,浑身因为过于用劲而微微发抖,他一把扯下纱帐内挂着的一副画像,撕得粉碎。
  “该死!”
  随着他的低咒,纸片纷纷飘落在地,隐约可见上面是一副金戈铁马的将军骑马画像。飞扬的马蹄,开枪的姿势,得意的神色,赫然正是大阅那日朱厚照的样子。

  第五十四章 感情危机

  “照儿!”
  “照儿!”
  低沉沙哑的呼唤声,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朱厚照牢牢的绑住,如同入了魔一般他虔诚的趴在父皇**的身体上,小心翼翼地轻啄着父皇的唇。柔软的唇瓣被灵巧的舌尖舔舐得布满了莹润的光泽,看起来好像更加的诱人。
  父皇的眼睛微微的闭着,随着长长睫毛的轻轻煽动,在白净的脸上留下淡淡的阴影,平添了几分灵动。朱厚照轻抚跟着父皇的光滑的身躯,父皇没有推拒只是微微的扬起头发出隐忍的**。恋恋不舍的放开两片唇,舌尖沿着父皇的锁骨一路而下,到达温暖的胸膛时,他淘气的含住将那右胸的红点,轻咬着、吮吸着,用舌尖在那柔嫩的肌肤上打着圈儿,左手的指尖则拨弄着另一边,引得身下的男人发出更加急促的喘息。
  空虚的右手也不甘寂寞,握住两腿之间已经悄悄抬头的火热,上上下下的套弄着,耳边只剩下父皇粗重的呼吸声,丝绒般的触感,还有炽热的温度,让朱厚照右手的动作越来越快,自己的下身也越来越硬越来痛,不自觉的在父皇光裸的身体上磨蹭起来。
  “不……不要碰那里……啊……”
  压抑的低吼声之后,朱厚照的鼻尖嗅到一股情欲之后的麋香,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双手往下身一探,指尖碰触到一片濡湿,他无奈地**了一声,对两腿间的粘稠感到无语。
  朱厚照起身换了衣裤,将脑袋埋到被子里面苦笑,怎么会这样,居然又梦到了父皇,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呀!
  “你最近怎么了?老是无精打采的?”第二天当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为朱佑樘按摩时,引来了父皇的满脸疑问。
  “没,没什么!”朱厚照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咧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这种事叫他怎么说,难道告诉父皇自从那夜之后,自己天天不但做着春梦,还梦到两人在床上这个那个做那种事情,导致睡不安宁吗?
  朱佑樘狐疑地打量着他,见他不肯明说,也只好皱了皱眉头不再言语,默默地坐在椅子上让宫女为他脱鞋。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的关系始终若即若离,虽然没有彻底的疏远,却终究是回不到以前的那种无话不说,亲密无间的时候了。
  朱厚照双手认真的揉捏着穴位,一双眼睛却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仔细观察着父皇的脚。手指一寸寸的从脚背滑上膝盖,光滑柔腻的触感中让他的指腹舍不得离开皮肤片刻,父皇腿上的皮肤软软的却又充满了弹性,不像练武的人有着结实的肌肉,摸起来十分舒服。也许是因为很少走路,又时常用药物按摩的缘故,虽然是男人脚底却一点硬茧和死皮都没有,一手握住非常有手感,那白白的五根脚趾蜷缩在一起,竟看起来十分可爱。
  居然会觉得男人的脚可爱,自己一定是疯了!朱厚照真想抱头大叫几声,虽然父皇的脚不像别的男人那么毛茸茸的,但是也不至于会觉得可爱呀。
  脑海里天马行空的想法,加上因为连续失眠引起的头疼,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于是不敢再继续输出真气,怕运功时出了什么岔子。朱厚照深怕被父皇看出自己的异常,只能改为用普通的指法按压着。
  朱厚照知道父皇对自己的感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了质,超越了父子亲情,他不想伤害到父皇,所以只能假装不知。他相信父皇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会为难到自己一丝一毫。
  就像自己坚信的那样,父皇选择了独自隐瞒,承受想爱不能爱的痛苦,如果还想守住这份难得的父子之情,朱厚照心里清楚父皇做的才是对的。渐渐的淡离出对方的世界,给彼此留下独立的空间,就像成年的狮子会将孩子赶出家门一样,让那份变质的感情在时间与空间中慢慢磨灭。
  朱厚照并不是真正的幼儿,前世的时候他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享受过真正的亲情,他早就隐约觉得父皇对待自己的方式已经超越了父子亲情。父皇并不是哪种冷血的帝王,甚至比一般常人更加的渴求着爱,也许是因为他幼年生活的不幸,让父皇渴求着家庭的温暖,但是张皇后不理解父皇,给不了他那种幸福和快乐,而自己的出现却正好给了父皇一个感情宣泄的出口,让他将所有的感情都投掷在了自己身上。
  没有哪个父亲会在孩子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朱厚照在心中反省着,也许在两人相互舔舐伤口相互安慰对方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发现这份亲情在变质,渐渐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心疼的想着,那样的话,无法分辨爱情与亲情不同的父皇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明悟,也就不用再受这样的痛苦煎熬了。
  “啊……嗯……”隐忍而压抑的**声,打破了他的胡思乱想,满耳都是低沉的吸气声,朱厚照狐疑地抬头,才发现由于自己走神下手按压时重了许多,即使父皇在拼命忍耐着却还是无法自己的发出了痛苦的**。
  眼前的父皇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痛苦而颤动着,他的双眉微蹙,紧咬着下唇不愿让自己发出声音,可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泄露了痛苦的**。他那俊逸的脸上隐忍着痛楚,却奇怪的带有禁欲的美感,竟让人莫名的移不开视线。
  朱厚照只觉得眼前一晃,面前父皇的样子竟与那夜寝宫内的邪魅以及每日梦里妩媚无比的样子不停的重叠变幻起来。他感觉鼻子里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用手一抹,竟是满手血红。
  完蛋了啦!他用手捂住鼻子,心中惨叫着冲出殿门,自己以后该怎么见父皇呀。
  “照儿?”朱佑樘疑惑的睁开眼睛,只来得及看到儿子飞奔离去的背影,被他突然而来的举动弄得满脸困惑。
  “沈三,沈三,给本宫出来!”
  朱厚照换上便服一路冲出了宫,跑到了沈秀住的大宅里面,他顾不得与弟弟打招呼,立刻叫唤起手下来。再这样下去,不是父皇要憋疯了就是自己要疯掉,他必须要证实一件事情,只有这样他才能正确的下决定。
  “太子殿下?”沈秀被下人从书房拖了出来,就看到一向沉稳得如同大人一般的太子正焦躁的在大厅转来转去,满脸焦急的样子。
  “来得正好,快去换衣服,本宫有事要你做!”朱厚照看到他一身简单的常服,停止了踱步连忙道,“快点,换套华丽点的衣服,带上银子跟本宫走!”
  “啊……”沈秀吃惊地咋舌,满脸疑惑地问道,“可是殿下您总要告诉我,咱们是去哪儿呀!”
  “男欢馆!本宫要你带我去京城最有名的男欢馆!”
  “什么……”沈秀吃惊地大叫,太子才多大就想要去那种地方,“可是……皇上那儿要是知道了……您还是别去的吧?”
  “父皇那里你别管,本宫说要去你啰嗦些什么!”朱厚照瞪他一眼,怒道,“你是听本宫的还是父皇的?”
  你们两个的都不敢不听呀!沈秀看他一脸认真,知道太子今天是铁了心要去,苦着脸道,“您怎么突然要去哪种地方……唉……”这下被皇上知道是自己带太子去的,只怕是死定了。

  第五十五章 父子摊牌

  啊啊啊啊,这下死定了!自己怎么会这么笨呢!
  朱厚照抱着脑袋趴在桌子上,他对自己在感情上的迟钝感到郁闷无比,昨晚在男欢馆睡了一夜,白天又在沈三那里陪着弟弟泡了一天,眼见这样继续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才无奈的回宫。
  他就不明白自己以前明明是个直男,为什么面对父皇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的被掰弯了!在男欢馆面对那所谓的头牌公子,他连肌肤相触都觉得恶心,更不要说去做什么亲密动作了,经过这一天一夜试验和反思,他总算是认清了,特殊的那个人只有父皇而已。
  天呀,为什麽不能稍微早一点看清自己的感情呢!眼下父皇虽然也动了心,却摆明了已经准备斩断情思,回到父子之情。
  在明朝好男风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反而在文人士大夫中颇为流行,比现代社会还要开放一些。可是自己与父皇的情况和别人不同,虽然还有前世记忆的自己在心里并没有当父皇是真正的父亲,只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而已!可是不论怎样,两人在世人眼中都是亲生父子,想在一起就是不伦,是乱伦。若是被人知道,那是要被戳穿脊梁骨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父皇虽然对自己动了心,却也不愿拉着自己走那坎坷之路。虽然父皇看起来文弱,但是一旦下定决心就是坚定不移的性子,朱厚照有预感这条情路将不太顺利了。
  这下该怎么说动父皇回心转意呢!他手指轻敲着桌面,抿了口从宫外带进来的酒,苦恼的思索着。
  “朱厚照,你给朕出来!”一声隐含着气愤的低吼从殿外传来,朱厚照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还来不及将手里的酒壶找地方藏起来,熟悉的脚步声已经走进了大殿。
  “父皇……”朱厚照慌忙地一口将酒咽下喉咙,支吾地喊了一声。
  “你现在胆子大了是吧!”朱佑樘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壶,眼光一冷,望着满脸心虚的儿子,怒道,“晚上夜宿娼馆不说,早上还敢不来早朝。下午太傅们找不到你人,全部来找朕诉苦来了!你可到好,居然还敢在这里悠闲地偷酒喝!”
  “我不是故意的……”看到满脸怒气的父皇,朱厚照缩了缩脑袋,小声地道。
  “不是故意的?”朱佑樘声音提高几分,眸中怒气更盛,“不是故意的你就敢在那娼馆头牌的房里睡一夜,不但去的是男欢馆,还为了此等苟且之事胆敢无故不来上朝,若你是有心的岂不是要更荒唐!不要以为现在你成年了,就可以去做那些风月之事,你是本朝太子,行为怎可如此荒诞。”
  朱厚照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父皇的眼睛,那双丹凤眼中闪着盈盈怒火,与平时的沉静深邃不同充满了活泼生气。要知道朱佑樘性格一贯沉稳,他这种少见的样子看在朱厚照眼里反而颇有几分明艳动人。
  微微地撅了撅嘴,他小声嘟哝道,“我又没做那些事情,只不过是弹琴而已!”
  “谈情!一个娈童和你有什么情可以谈!”朱佑樘听了心里更不舒服,他气恼地一拍桌面,两眼快射出火光来,狠狠地瞪着朱厚照,“朕明天就要人去抄了那家男院!”
  父皇这样子……好像……难道是在吃醋?朱厚照总算是听出来点味道了,这兴师问罪的重点不是该在旷了早朝与下午的讲课上吗,怎么一直绕着自己去男院的事情呢!
  “这样不好吧!那家男欢馆是西厂开的呢!”朱厚照摸了鼻子,小小声道,“那头牌可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探听消息可厉害着呢!再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听琴而已!弹琴!”说着,他还做了个弹琴的动作,深怕父皇又误会。
  “岂有此理!”朱佑樘楞了一下,语气稍微缓了一点,可心理却还是十分郁闷,“你身为太子,出入那等地方本就与礼法不合,若是让那些言官们知道了,非要上奏参你一本不可。今日的事朕给你圆了个谎,可讲官们总还是心有疑惑的,阁老们也都说你最近听课时常常心不在焉……”
  朱厚照看着父皇还在巴拉巴拉讲个不停,从太子言行讲到太子礼仪,那薄薄的唇一张一合,不时还用粉红的舌尖润了润唇瓣继续讲。父皇少见的失态,让他看得大开眼界,看样子自己昨天去男欢馆的事情确实是刺激到了他。
  两唇相接,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朱佑樘满腹的经纶教导都被朱厚照用唇死死的堵住。他小心的伸出舌头撬开父皇的双唇,狡猾地探入口腔之中,轻轻的碰触着朱佑樘的舌头,挑逗着。他用双手紧紧抱住父皇的脖子,几乎将整个身体都挂在了朱佑樘身上,甜蜜的亲吻比梦中还要美好,让他忍不住深深的沉迷其中。
  朱佑樘先是一惊,嘴吃惊地微微张开便被一条顽皮的小舌头乘虚而入,带着酒香的小舌生涩却大胆的在口腔内点来点去。受惊一般他的舌头稍微往里缩,那淘气的小舌头却马上追了上来,不屈不饶的纠缠着。简直是将世界上最甜美的**摆在面前,他再也忍不住一手环住儿子的腰,一手压着那小小的脑袋狠狠地亲吻起来。
  这折磨人的小鬼头……当朱佑樘终于满足的放开他时,朱厚照的小脸已经憋得通红,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迷离而朦胧,让他忍不住伸手温柔的抚摸着那柔嫩的脸颊。
  朕在做什么……突然他浑身一楞,猛地缩回手。他连忙推开朱厚照,捏紧拳头后退一步,别开头痛苦的闭上眼睛,朕不是早就决定要放手的吗?
  他退得太急太过匆忙,让朱厚照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小心的看了一眼父皇的表情,连忙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袖子,大声地道,“父皇,我喜欢您……”
  “胡闹!”朱佑樘神色复杂的推开他,正色道,“你是堂堂太子,难道不知道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吗?”
  “我才没有乱说!父皇您明明也是喜欢着我的!”朱厚照紧紧地拽住父皇,他知道不能让父皇退缩回壳里,“父皇,您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乱来!”朱佑樘狠下心来,一把抛开他的拉扯,扭头道,“你是朕的儿子,有什么放弃不放弃,你都已经这么大,该要懂事了!”
  “父皇,您别逃避……”朱厚照拉住他的手,一脸认真地望着他,“您懂的对不对!”
  朱佑樘望着他急促地呼吸着,喉结不停的上下蠕动。他狠狠地甩了几下自己的手,却挣脱不掉儿子的钳制。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里面闪耀的光芒让他心惊,叹了口气,他丧气的坐在椅子上,用另一只手捂住额头,冷冷地道,“是的,朕懂!可那又怎么样,你想过以后吗?这种事情,天理难容,你知不知道!”
  以后会怎么样,才刚刚明白自己心情的朱厚照想像不到,他一时语塞,只能紧紧抓住朱佑樘的手,不肯放开。
  “父皇……”
  “放手吧!你也这么大了,不能总这样任性,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的,这辈子朕永远是你的父皇, 你是朕唯一的儿子。”朱佑樘用手轻轻抚着他的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像是要将这张还带着青涩,却已经日益坚毅成熟的小脸隽刻在心里。
  我不是您的孩子,我是言默,只不过是一缕被无意中拉入这个世界的幽魂……朱厚照很想这样大吼一声,他的嘴张了张,最终却又将话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咬着下唇紧紧的握住父皇冰凉的手掌,“父皇……”
  手掌被捏得发疼,朱佑樘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他温柔的将儿子有些凌乱的发丝一缕缕的抚顺,摸了摸他微微泛红的眼眶,然后用拇指将他那饱受主人凌虐的柔软嘴唇解救出来,“照儿乖,放手吧!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即使是这皇位,可是这个,不行!以你的聪明才智,他日登上大宝,定能成为开拓疆域、载入宗册的一代明君。你比父皇强,又得天命,父皇相信只要你愿意,甚至能像始皇帝一样封禅泰山!”
  朱佑樘的口气淡淡的,温柔得如同和风一般,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朱厚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离自己的手掌。
  但是他掰开一只手,朱厚照便又执拗的抓了上来,两人都是心志坚定的人,也都心如明镜知道这一抓一放代表着什么,竟你来我往的僵持了起来。
  朱佑樘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突然猛地咳嗽起来,他毕竟不比自幼练武的朱厚照,本来饱受这样想爱不能爱的煎熬就胸口疼痛万分,还要一直持续的拉扯纠缠着,时间一长身体便有些受不了了。
  朱厚照感觉自己抓住的手掌如同冰一般寒冷,他吃惊的望着父皇苍白的脸庞,心中微微一颤竟被挣脱掉了。他呆呆的望着空空的双手愣神,半晌,猛地扑到朱佑樘身上,一把紧紧抱住父皇的脖子,哽咽道,“父皇……我不想要,那些我都不想要,封禅泰山、开拓疆域那些与我何干,因为有您,我才想去学习,去了解,去渐渐改变这个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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