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没有以前的记忆,即使她不说,我们都知道她很在意自己的过去,在意有关于她的话题。”不用多说,都可以明了。她的手只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一句很伤人的话。
冷晓飘没有说话,她的眼神有些暗淡,心开始泛疼。
“她的左手后来医治好了,但是,她心中的阴影一直没有消失。她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重新用左手,可是直到比赛的那天她才重新用左手握拍。”
难怪基本上没看到她用左手,想必是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压力吧!她一定很痛苦。冷晓飘很清楚左手对她来说是什么,想至此,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又忽然想起赛场上那些球迷的议论,让她心里很难受。
“很多人都说她是没人要的小孩,说她没人疼,没人爱。有晓飘姐你在就放心了。”至少,她身旁还有个关心她的人。
有她在又有什么用呢?她经历了那么多痛,她又能做什么?冷晓飘的手紧了紧。
“在机场上碰到的那些人是?”能那么频繁准确地出现在她的周围想必这群人不简单。而且,还有上次那些人又是谁。
“是景家的人,他们的目的是抓她回去给那个像疯子一般在人体上做实验的人继续做实验的。”说至此,雪冰诺笑了一下。
“做实验?”冷晓飘愣了,在人体身上做实验实在是一件让人无法想象的事。
“不错,就像那些在晚上出没的实验人,他们没有思维,没有意识,已经被完全异化。依她遭受的简直是非人的折磨,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如果可以,真想杀了他,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做实验品。
“你知道是谁?”冷晓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和实验人有联系,而且按他的话来看,她也是实验品之一,而且还是未完成品。她身上有太多秘密,也受了太多的苦,难怪在她的身边会出现那些生物。
“是,景家人做一切都不留痕迹,我们也没有证据。”知道她的意思,雪冰诺解释。“景家的那位人物似乎很看重依,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她抓回去。那些实验人的目的也是如此。实验人的各种器官都比常人厉害,所以他们每次都可以很准确地找到人。”
“因为她身上的气息。”这一句不是雪冰诺说的,而是冷晓飘。对于冷依身上那种独特的味道她是很熟悉,而且她永远也忘不了。
“不错。”对她知道这一点雪冰诺一点也不感到惊讶。“那些实验人可谓是不死之身,体力都比常人强。如果不是致命伤,他们的伤口都会瞬间痊愈,简直就是恶魔。”
原来如此,那么上次她受伤那么快恢复就可以解释了。如果她还在那里的话,估计也会变成实验人了。那么,是谁救得她?
“是你们救了她?”唯一的可能性。
“是。”雪冰诺不置可否,见她想开口,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你不必谢我们,我们只是救出了她的人,没有救出她的心。”
“一个人的内心只要有一点黑暗,那团黑暗就可以被无限扩大,被人利用。依她待人冷漠,从来都把自己裹在坚硬的外壳之下,就好比刺猬。”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记忆,心里的阴影却在不断扩大,一旦被吞噬,那么,她就会失去意识。”这样,景焱的目的就达成了。人,一旦失去自我,那么,是很难挽救的。
“我知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不客气,这些也都是应该让你知道的。不过,可别告诉我姐是我告诉你的。”
“嗯。”冷晓飘一笑,这也是个怕姐姐的人啊!
那一厢,有人睁开了有些朦胧的眼,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直起身感觉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肩上滑下。微微转身,是一条毯子额。她不记得她办公室里有这种东西啊!而且,还带着某种很熟悉的味道。
有人来过?怎么自己一点也没感觉到?是太累了么?
“叩叩。”门被人敲响。
“进来。”收起思绪,执笔打算继续审文件,可来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至尊。”来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冷依抬头一丝笑意浮现在嘴边,眼前人的办事效率是越来越高了。
“说。”没有多余的话,她相信他的能力,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属下调查发现冷氏公司的问题最主要出现在资金上,其次是资料,文件,有人在上面偷偷做了手脚,手段相当高明。而金钱是通过某个组织外流了,去向不明。”
一个公司如若没有足够的资金,绝对是撑不下去的,而且,最主要的是货物等出现问题,那么这个公司的信誉就会全没了。就等于说这个公司要破产了,但不是一下子。看来,是有人特意谋划的。
冷依没有说话地看向凌火,凌火会意。
“这是属下调查到的一部分资料。”说着将手中的文件夹递上,冷依是简单地翻看了下,这些都是内部隐藏的资料,一般人要弄到手估计得花大量时间,而且,还是那么清楚。
冷依只是略微看了下,这些都是这个公司,几年来的经营状况、资金的流动。其中资金并不是一下出现问题,而是陈年累月的。
“这些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属下认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冷氏公司并不是最近才出这样的问题。”凌火停顿了下。
“你是说很久以前?”这里少说也有五年以上的了,而那人应该是刚回来,应该和她无关。而且,以前她还很小呢!
“属下猜测,前一部分的资料似乎被人销毁了,如果要调查还需要些时间。但近年来,景家手下的企业正处于巅峰,而且在经济出现空缺的时候,却又及时的补上。另一方面,景家地下研究从未停过,实验品越来越多。属下猜测冷氏公司的钱很可能流入了景焱手中。”研究室最耗费的可是资金。
“那也只是你的猜测。”冷依合上了文件夹,她不是很想她和景家会有什么关系。
“可是,属下清楚地调查到十几年前景家和冷氏有来往,也有瓜葛,景氏的人是暗中调动了资金。”
“很好,辛苦你了。”冷依微微笑了笑,她就知道他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待人走后,冷依走到窗前,想到整件事有些头疼,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
景家和冷氏曾经有来往,而且还有那个家伙。只不过景家和冷氏怎么会有关系,本来还没想到什么,可脑海里偏偏浮现出了一些影子。
那个人的笑,那个人的话,那个人的姓,那个人身上的气息,还有她在冷家时,郁寒叶看她的那种犹如看女儿的眼神,还有她对她的那种热情,还有她经过客厅时,冷漠与那种反常的动作——
头,好晕。
习惯性地用手去揉太阳穴,可是情况并未得到改善,甚至晕得有些站不稳,右手是搭上了窗台来支撑自己似要倒下的身体。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些画面总停留在脑海里,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眼前都是那些画面,她隐约看到一个缩小版的自己站在那里,还有那个人。
是谁?
这是,我么?
☆、第四十九章 烧烤风波
接下来的几天,冷依一般很忙,只不过在某个时间,也就是到了换药的时候,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冷晓飘面前,亲自看着甜冰给她的手臂换药、包扎。虽说上了药好了些,可是痕迹还在。让她有些不舒服。如果是她,这会儿是应该好了的。
此时此刻,她单手撑着脑袋望着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有些出神。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冷晓飘呢,也会望着她。她总觉得她的眼神里多了些不同的东西,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上是哪里。
“好了,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下可放心?”呆了三五天,手上的伤痕基本上是退了,只是冷依好像还是很在意的样子。天知道,她冷依不想欠任何人。
“嗯。”冷依低吟了一声,收回了思绪,又重新回到了之前那个冷漠的人。“我送你回去。”没有商量的语气,有丝冷淡。她不想再去想那个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嗯。”虽然舍不得,可自己也该离开了。之前手机并没有关机太久,因为担心家里人会担心,所以还是选择开了机。果然,一开机就有人打进来,是她家里的两位。一个问她去了哪里,一个则问她什么时候回公司。
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冷依是平稳匀速地开着她的车,而在她车后一段距离有车跟着,那车是暗部专门开的。毕竟,冷依的安危很重要。
“那个,你下个星期周末有空么?”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冷依问了一句。
“嗯。”就算没空她也会抽身,只要是她约。
“我们下周末要去烧烤,不知道你有没兴趣。”冷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邀请她,到后来,是有些后悔。可是,目前她是愧疚。
“这,不太好吧?”她还好说,加上别人她又不认识。
“不会,人多热闹不是么?”冷依笑了一下,让冷晓飘恍了神。冷依平时很少会笑,所以笑起来很好看,而且还是出于真心的。
“嗯,我会去的。”到了别墅门口,冷依没有把车开进去,毕竟,门口站着因听到车的声音而出来张望的人。
冷晓飘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另一边,只见她走到驾驶座旁边微微倾身,带着微笑与温柔说了一句。
“开车小心。”
一句简单的话让冷依微微一愣,心里却是暖暖的。点了点头,重新启动引擎,转个弯开走了。冷晓飘是目送着她的车驶出了自己的视线,原本在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进门,是良久的沉默。郁寒叶看到她回来时放心了不少,也不问这问那的。相比而言,冷漠与这是板着一张脸,但手中仍拿着一张报纸。
“这几天都去哪了?”只和公司里的秘书说出去一趟,几天都没踪影!连电话都打不通!这让他们都快急疯了!难得他们还沉得住气,没去报警,他们是相信她的能力,而冷漠与这会儿也沉得住气。
“调查东西。”冷晓飘随意地将自己丢进沙发,随手拿起搁在茶几上的新报纸翻着,她知道冷漠与肯定有话要问她。
说来,两人的父女关系颇为奇怪,没有什么交集。平时对话也不愠不火,也未曾见冷漠与对她的女儿发过脾气,大家都知道冷晓飘是冷漠与的掌上明珠。
冷晓飘相信,冷漠与不会管她太多,自从那一年之后,他们父女之间关系变得很微妙。他们之间除了公司就没有话题可言,而且,从来不会吵架。
“爹地请放心,公司的事我自会处理。”知道冷漠与的心思,冷晓飘这么说。常言道,知女莫若父,那,知父莫若女也未尝不可。
“是这样的,飘儿。最近冰峰总来问我们你去哪儿了,易家的人来过我们家问我们什么时候——”重新挑个日子订婚。
“妈咪,你不会被易家的人收买了吧?”郁寒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冷晓飘的眼神扼杀在了摇篮里了。
“我是觉得,冰峰这孩子呢,挺好的。而且,你们也挺配的。”前一句还很正常,到后面那句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但不管有多大声,冷晓飘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反正和她无关就是了。
“咳。”最沉默的那个人终于象征性地咳了一声。“总之,你先回公司,你不在公司的这几天,董事会的人都在询问你去哪了,你先回去稳定局面,出面给个说法。”没有强硬的语气,倒像是无奈。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他还是老样子,是不忍心么。
“我让人开车送你。”当她走到门口时,身后又传来一句,让她一滞。“最近挺危险的。”身后的声音带着担心,对她来说,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