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又是一个浅浅的微笑。“你不用难过的，我都知道……”
都知道？默默你这样的笑让我好心痛……姚远心中起起伏伏却不知道怎样和默默说。
“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的时候和别的男孩子做爱不是不喜欢我；我知道，起初你对我的爱都是真的。这样说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但是，我的后面已经坏掉了，很久之前就这样了，所以真的不能满足你了，所以，你的离开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知道，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你是有自己的考虑，我知道，一开始这段感情的保质期就不长，我不该留恋太多。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一辈子都还不了……”默默说的很平静，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这个扣子早就该还给你了，是我太过贪婪，对不起……”默默紧握的右手终于摊开，是姚远的袖扣。
默默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进姚远心里，勉强挤出来的微笑让姚远越来越痛苦。姚远宁愿默默狠狠给自己一巴掌或是揍自己一顿也不愿他这样默默接受！一直以来，默默就是这样把所有的伤害一点点吞下消化，最后化成利剑刺痛着自己的心脏。姚远恨自己，恨自己不早点发现，恨自己起初的犹豫和对感情的不专一，默默千疮百孔的心自己该怎样去治愈，还是，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可能……
姚远颤抖着拿过袖扣，默默放下手臂，微笑着说“谢谢你。”
“默默……对不起……”姚远想要抱住默默却无从下手。“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姚远越说越激动，眼泪不自觉滑落。
默默呆滞地看着姚远，不说话。
“默默，对不起……”
许久，默默打破沉默“我想一个人静一下，可以吗？”
姚远无法拒绝，只好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默默的声音毫无预警的传了过来“我没有精神病，也不是骗子……”一句话，是痛心，是解释，是难过，是绝望，字字刺痛着姚远的心。姚远关上门，站在门外。“都是要面对的，要面对的，我要给你快乐，只希望你可以接受我……”
一个月后，姚远把默默接到小区里，杨羽和阿义也搬到姚远家对面，杨羽是医生，有什么事情也比较方便。由于害怕感染，sun只能被关在杨羽房里，不能和默默见面。默默和每个人说笑，谈话，一切都和以往一样，是忘记了么？都忘记了么？姚远想，忘记才是最好的吧？但是这个时候的默默，只会把所有的伤口都埋在心里，独自舔舐，不让任何人看见……
默默对姚远的帮助不拒绝也不接受，保持着一般朋友的距离。姚远很希望，有一天，默默能够丢下所有的防护，把那些伤心的难过的事情一倾而出，默默需要发泄，现在的他太沉重，太沉重……
阿义把花店交给伙计打理，又招了几个人，全心全意在这里照顾默默。姚远公司的事情比较棘手，也在找可以接手公司又值得信任的朋友，很快也留在家里，只是杨羽刚刚接手公司不好长期请假，也是半天公司半天家的情况，很多时候甚至一天都不去一趟公司。
默默醒来后很少说话，最近慢慢可以走动了，但是腿上受的伤不轻，两腿到现在都不能正常并拢，与其说走路还不如说是扶着墙擦着地慢慢移动。默默已经吃不下饭，每天靠打营养液摄取必须的营养和热量，整个人瘦的不像样子，细弱的胳膊上满是淡紫色的血管，自杀时手腕留下的伤疤也愈加突兀。
默默喜欢抱着杯子坐到窗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偶尔吹着杯子里冒着热气的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微微嘟起嘴的样子煞是可爱更叫人心生怜悯，整个人蜷缩起来像只刚出生的小狗，杨羽在阿义旁边的沙发坐下，医生的直觉告诉他默默的情况并不好，现在的一切也许全是默默伪装出来的假象。
默默嘴上停止了吹气的动作，眼神涣散，杨羽有点担心，“默默，这里不安全，下来吧。”
午后的阳光很暖暖的洒在默默身上，依然是一脸天真烂漫的微笑“没事的。”
“会感冒……”
默默眼神越来越空洞，毫无光彩“最近总是会出现幻觉呢，杨医生……”
杨羽心中一惊！原来默默一直都记在心里！原来他一直都记得自己也是众多伤害他的人中的一个！
“我见过，精神不正常的人会做出很多伤害他人的事情，虽然不是本意，但本身根本就控制不了吧？所以，坐在这里，在意识到神智不清或是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之前可以直接跳下去的……”
“啪！”姚远手里的杯子掉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他急切的跑了过来，双臂紧紧围住默默，生怕会掉下去。
“别乱说，默默会很好。”
默默黯淡的眼睛突然有了些许神采，看着突然靠近的姚远满是疑惑。
“怎么了？”默默眨了眨眼睛，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刚才……说了什么？”姚远讶异的看向杨羽，杨羽表情复杂，原本柔和的眼睛里是与姚远一样的震惊。
姚远扶住默默的肩想把他抱下来却遭到拒绝“这里挺好，可以晒太阳。”
“你……不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默默摇摇头“我没有说话呀。”
事情不妙！很不妙！
第21章
默默靠在墙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姚远轻轻把默默抱回房间，杨羽站在门口。
“应该是药物刺激到大脑了……”
姚远想起刘主任的话“刺激到大脑的话可能会引起耳鸣，出现幻觉等很多症状，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病人之前就有了这些症状还是会后来再出现……”
“默默心里压抑了太多事情，我们都希望他能够发泄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杨羽叹息着。
“发泄？”姚远有些不明白。
“恩，积郁成疾，我们都知道，但凡是说出来都要比藏在心里要好很多，但是现在的默默说出心中隐疾的时候一定是神智不清醒的时候，对他真正缓解心中痛苦没有一点用处。如果默默极力要保持清醒并不断隐藏这种症状只会令他更难受。”
“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