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暴……很多人……警方已经介入调查……”阿义有些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默默不应该遇到这样的事的，他只是想帮助那个男孩。呜呜……”阿义捂着脸哭得越来越厉害“那个臭女人一直在伤害他，默默从没有埋怨过，默默为他所谓的姐姐付出了一切，这样善良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在阿义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姚远明白了这两年，默默到底是过着怎样的生活，肮脏的男人们，五爷，自己，每一个人都在伤害着这个孩子。明明不应该，明明不应该，自己是爱着他的，爱着他的……姚远右手握拳狠狠砸在墙壁上，默默，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不会有事的。我爱你，我是真的很爱你……
急救室的门一开，姚远和阿义就跑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
“很成功？”刚才输血室出来的杨羽一脸兴奋。
“但是，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姚远一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
“什么意思？什么叫拖延时间？手术不是很成功吗”姚远字字句句都是吼出来的。
“现在一时说不清，哪位是家属，跟我来一下吧。”
家属？三个人都楞了，默默只有两位亲人，妈妈和姐姐，现在都不知所踪。阿义心里酸酸的，想大声说我就是他哥哥，他比我亲弟弟还要亲！但还是压了下来，说了有什么用呢？
主刀医生是杨羽认识的，“刘主任，他是我弟弟。刚才手术就是我签的字。”杨羽走了过来。“我和姚远跟你一起去吧？阿义，先去陪陪默默。”
刘主任办公室
“首先，长期性虐待，看伤口的情况，最少是两年。病人被注射了大量刺激性药物，远远超过成人正常剂量的几百倍。”刘主任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扶了扶眼镜又继续下去“肠胃功能紊乱，肝脏的解毒功能几乎为零，肾移植手术没有好好处理休养，身体伤害很大。其实这些最严重的还是药物刺激，病人是未成年的孩子，这种药物一旦对大脑或是神经造成伤害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孩子剩的时间不多了，身体内部各种器官都在退化当中，很不乐观……”
“还是那句话，好好对他，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杨医生你应该清楚怎样照顾这样的病人。平时多注意一点，我们是在和死神赛跑……”
姚远的世界轰塌了，片甲不留。自己几乎是被杨羽拖出去的，走到门口的时候，刘主任开口“那个孩子我也算是见过，两年前高考，14岁就考了个状元，比我孙子小那么多，我还拿来教训他呢。”刘主任摘下眼镜，历尽沧桑的双眼里竟饱含泪水“这样的孩子，不应该……这些人，太狠心了！”
第20章
两人来到默默的加护病房，一个小护士急急忙忙跑过来。
“杨医生，和你一起来得男孩子刚才晕倒了，应该是疲劳过度。”
杨羽甩下姚远就跟着护士跑了，姚远轻轻推开门，病床上的默默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氧气罩下的脸更是一片苍白。
姚远坐在床边想要握住默默的手却无从下手，默默的右手紧紧握拳，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经发白，左手被石膏包裹着。
默默的脸白的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投下重重的阴影，平时那双美丽灵动的大眼睛现在完全失去了活力。
姚远哭了，眼泪不受控制。
“默默，睁开眼睛。”
“默默，对不起……”
“默默，我爱你，一直……很爱你……”
姚远像是在喃喃自语，偌大的房间除了医疗设备“滴滴”的声音竟显得无比空旷。
一周以后，医生给默默摘了氧气罩，也转移到普通病房。“情况好了一点，但仍然不容乐观……”姚远很清楚这话里的意思。“我可以带他回家吗？”默默不喜欢医院，阿义告诉姚远，默默很讨厌医院。“再观察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话外之意，哪里都是死，还是回家等死好一点……我怎么这么狠心啊……）
“病人发烧的时候可以给他全身擦酒精降温。”
“这孩子的身体比常人敏感好多，稍微的痛楚都会被扩大好几倍，所以要注意一下。”……姚远现在满脑子都是刘主任的话，“好好照顾，会久一点……”
默默的头发是一夜之间白的，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异常，姚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默默的头发全白了，衬得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没有生气。
“又发烧了……”姚远拿起沾了酒精的毛巾一点点擦拭着默默的身体。虽然有心理准备，姚远第一次看到默默的身体的时候还是受到了很到冲击。
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处完整不受伤的皮肤。
从锁骨以下，鞭笞留下的痕迹，烫伤，手术缝合的伤疤，乳头也因为撕扯啃咬而变形，最难以想象的是下体还有大腿内侧，大大小小的各种伤疤遍布其间……
姚远慢慢擦拭着默默的手臂，左手手腕处有明显利器切割留下的疤痕，拆了石膏的左手也严重变形，整个浮肿，小指外翻。
默默夏天也是长衣长裤，原来是为了掩饰这些痕迹……
“默默，痛的话要记得说一声……”姚远一边擦一边说。
没有回应。
“默默一直好坚强，那就再坚强一下下，睁开眼睛看看我……”姚远做不下去也说不下去了，趴在床边整颗脑袋埋在床上，忍耐着哭泣。
“默默，你醒啦！”姚远一直紧盯着，刚才默默的眼睛眨了眨，现在定定地看着姚远。姚远心里好激动，还是有希望的，有希望的！
“要不要喝水？”姚远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用了，谢谢。”默默淡淡的笑。这样的场景本该是姚远期待的，但是默默有气无力的微笑令姚远心中一紧。
“默默……”姚远很担心，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还有自己的伤害，默默醒来后会怎样。姚远紧紧皱着眉，有担忧，但是更多的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