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藏在黑暗里的明眸轻柔合上,不知晓拥有它的人此时想着什么,甚至都不明了那人在做什么。只片刻之后她收回了手,如来时一般无声地离开了。
翌日早朝,皇帝叫身边太监总管带了一位女子在偏殿等候,待他与群臣商议完今日政事,走下九五之尊的至高位,道:
“前些时候镇远大将军为国捐躯,朕哀痛不已。将军与朕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如今他去了,独留下的女儿,朕自当要像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只是朕问过之后,将军之女表示不愿留在宫中,朕便想了一个法子。”
皇帝将女子叫了出来,招至身边,对大臣宣布:“朕决定追封大将军为镇远侯,他的爵位便由女儿朔夜继承。只是朔夜不擅武艺,又身为女子,就将镇远侯改为安逸侯,明日便启程前往丰德城,日后由其舅父母照顾。”
女子封侯,实在是卓然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只是怪在大臣们心中分明都有异议,却无一人想过要站出来讲话,直到朔夜已然启程上路,他们才像是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圣旨已下,君命难收了。
独自坐在马车里的朔夜,此时正闭目养神,算算从古道到丰德城的时间,若是跟着这队马车走,大概要两个月之久。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那般耐心在路上耗费两个月,便在首次停留的驿站买了一匹好马,快马加鞭朝丰德城去了。
丰德知府是朔夜的舅舅,皇帝便是将朔夜交给了他,此后他不但是朔夜的舅舅,他夫妻俩也要将父母的职责担起来。
朔夜的舅舅和舅母,只有朔夜自己才知道他们到底与她有没有关系,就好比只有朔夜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镇远侯的女儿。
“朔夜已经到了。”说话的就是朔夜那位舅母——邵氏。
舅舅沈正林有急事需要去衙门,这才换好官服要出门就听说那位从未见过的外甥女提前一个多月就到了,一时难免觉得诧异。“不是说她路上要花两个月的时间?”
“我也觉得奇怪。”邵氏问他:“你要到衙门去多久?她已经在前面坐着了。她现在可是个女侯爷,你官位低过她,怎么可以不迎接?”
沈正林想了想,唤来一个人,叫他去衙门跟师爷交代一些事情,然后对邵氏说:“我现在就去迎她,完了再去衙门。”
沈家人的记忆里是存在朔夜这个人的,但是除了记忆里那些并不清晰的事情,他们对朔夜其实没有什么概念,甚至是高是矮,是美是丑都不知道,就像是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似的。若硬要沈正林来说,他觉得这简直可以说是天降了一位外甥女。
初见朔夜的时候,沈正林惊叹起来,他竟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位美若天仙的外甥女。朔夜单是坐在那里都让他觉得像是画中仙人走了出来,朔夜起身与他行礼,与他交谈,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置身在了柔美清幽的环境之中。
这样一位看着气质纤柔的美人,丢下护送她的车队独自骑马到了丰德,竟然平安无恙?仔细想想,沈正林觉得自己这外甥女可不会是一般人。
朔夜还在与沈正林谈着那些她其实根本不知道的家事,那边邵氏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过来了。
“来来来,朔夜既然来了,以后就是我的女儿了。你那位大哥到南方上任去了,这是你的两个姐妹……”邵氏拉着大女儿:“这是姐姐,叫灵安……”然后又换了二女儿:“这是妹妹,叫灵纤。”
朔夜起身与她们拜过:“姐姐好、妹妹好。”
沈家这两位小姐好似一见就蛮喜欢朔夜,对她便是和和气气的。朔夜话不多,因为她知道什么叫做多说多错。她常是听别人说,用别人说的东西来丰富自己在现阶段该有的记忆,“记得”的多了,她的身份也就更真了。
到了沈家第三天,沈灵安和沈灵纤突然在午后拉着朔夜说:“带你去看好玩的事情,去不去?”
朔夜柔柔地笑:“何事这么好玩?”
沈灵纤说:“去了就知道了。”
是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两姐妹表现得这样神秘兮兮的?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吧。朔夜初见她们第一眼就觉得她们不会是自己真心愿意交朋友的对象。朔夜只是想尽快跟沈家的人处好关系,然后她才方便用这个身份去找人,所以沈家姐妹叫她一起去玩,她便好不推辞跟着一起去了。
可是到了她们说的地方,当沈灵纤将一扇窗推开一些,而沈灵安给她说里面那个人叫桐笙的时候,朔夜直觉浑身的血都开始倒灌上脑。
沈灵安说:“里面那个人叫桐笙,她爹以前是个京官,半年前被皇上贬到了我们这里。她个小蹄子成日在那些公子哥面前卖弄风骚,我们姐妹见了就恶心,今日便想给她一个教训。”
沈灵安说的教训,朔夜不用听都知道是什么。她所见的桐笙被人绑了手脚丢在床上,而屋子里还有两个彪壮大汉,其中一个更是对正在挣扎的桐笙做出一副下流表情。
“朔夜你看,”沈灵纤指着那正在擦口水的汉子说:“好戏快开始了。”
看戏的人已然提高了兴致,但又碍于自己是黄花大闺女,怕见那些丢人的画面,所以她们一边使着坏心,一边又不好意思地偏开头。她们根本没发现朔夜此时已经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拆了她们的骨。
“滚!”朔夜大声一吼,不但怔住了身边的两姐妹,就连屋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沈灵安不明所以,便疑问:“朔夜,你……”
“叫你们滚,没听见吗?”这才说完,朔夜便闯进屋。她还不想出手,只好忍住愤怒,对那两个彪汉喝道:“你们也给我滚!”
一个汉子不屑道:“你是哪来的小娘们,竟然敢对大爷这样说话?”
他话还未落音,朔夜已经赏了他一巴掌。等他反应过来举起拳头要动手,却被朔夜一下拧断了那只手。屋外的两个人,和另一个汉子几乎没看清朔夜做了什么,唯独看见地上躺了一个嗷嗷直叫的人。
收拾完一个,朔夜一眼横过去,对另一个说:“要命的就带着他和门口的两个人赶紧滚。”
“滚、滚……我们这就滚。”彪汉立刻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又强行赶着不愿意离开的沈家姐妹走了。
床上那个人,朔夜才听说她叫桐笙的时候就已经怒火烧心了,现在那些可恶的人离开了,朔夜才真的看清楚了那张脸。虽没有去确认她锁骨处是否有那一片血红的梧桐叶,但朔夜完全可以凭借那张脸去确定她就是桐笙。
朔夜很清楚地明白桐笙不会知道她是谁,因为即便是神仙也不可能敌得过转世前要饮下的那碗孟婆汤,更何况是桐笙?朔夜已经不会想在一找到桐笙的时候就与桐笙相认了,她已经因此受挫无数,于是懂得要循序渐进,哪怕桐笙在有限的时间里根本无法想起她。
过去松了帮着桐笙的绳子,朔夜的怒气也松了一口。可绳子一松,朔夜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话,她却紧闭着眼、抱住了自己。那样子看来很痛苦,朔夜却不知道是为何。难道她是被人下了什么药,药发无解,所以难受?
“你怎么了?”朔夜靠近了问。
桐笙死命咬住唇,空出一只手无力地推开朔夜。“你走,赶紧走,不要管我。”
“我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的。”
桐笙费力地摇头,她不知道要怎么跟朔夜解释,可是朔夜不能留在这里,她不能让一个陌生人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求你,你赶紧走……”
朔夜很不解桐笙此时的行为,细心去观察,才发现桐笙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脸颊泛着一片桃色,而那双偶尔半睁开的眼中竟是一种妩媚难掩的神情。脑内一阵轰然巨响,朔夜整个呆傻住了——桐笙竟是被人下了春.药!
一时间,朔夜能想到的是决不能留桐笙独自在这里,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赶紧去锁了门窗,回到床边守着桐笙。
桐笙已然快要受不了身体的异样感觉。可是要怎么办,她完全不知要如何发泄那种暴涨出来的欲望。她抱着自己紧紧蜷缩,不经意间两腿根处用力摩擦了几下,竟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那快感让她找不到自己的意识,顾及不了其他地重复起了刚才的动作,直到一声娇吟哼了出来,她才顿时间羞得脑胀头晕。
那双迷离的眼抬起的时候,桐笙看见朔夜关好了门窗回到床前,朔夜虽是满脸担忧,却丝毫不能让桐笙接受她的陪伴。自己这个样子,怎么可以被人看见?如此丢人,如此淫.荡。
“你别看着我……别、看着我……”
“求你……不要、在这里。”
说不出的委屈和难受,桐笙甚至已经想要咬舌自尽,可是自己的手却不受管制地朝着下.身那让她觉得羞耻的地方去了。有人看着,看着如此不知廉耻的自己,桐笙已是身心都难受到了极限。朔夜看着她那样子,无疑心疼极了,突然朔夜捉住了她的手,对她说:“让我帮你。”
帮我?桐笙听了这两个字更是哭了出来。如何帮?你若知我中了什么药,就该知你不会是我的解药。何必以这种方式来嘲讽我?可是桐笙没想到朔夜居然会亲吻她,用轻柔的声音对她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笙儿……”
笙儿……
笙儿……
桐笙身边从来没有人这般唤她,但她竟然对这个声音唤出来的这两个字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正是因为这个称呼,这个声音,桐笙忘了挣扎,虽不情愿,却闭上眼任由这个陌生人对她做了那些不该做的事情。
有一只纤纤手游走在自己身上,拉开了扎在腰间在衣带,又从衣摆钻入,有点冰凉的指尖触碰着她遮在衣衫下的每一寸光滑皮肤,舍不得粗鲁便若有似无的抚摸。在几番拨弄下,那些衣衫便再遮不住原本藏着的如玉雪白。
同样身为女子,朔夜的手却攀上了桐笙胸前一处柔软的粉团。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揉捏着桐笙胸前很是敏感的地方,害得桐笙咬了唇都忍不住嘤了一声。桐笙双手扯住朔夜的衣服将她往下扯,似乎是故意要让朔夜不要再停留在这里,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朔夜那时并没懂得桐笙的意思,迟迟没有让桐笙满意。桐笙迫不得已才去主动纠缠朔夜,只恨不得要和朔夜缠成一体,好让她能大肆发泄自己的欲望。
桐笙急促的喘息萦绕在朔夜耳边,朔夜听得入迷就跟着忘了情。那片血红色的梧桐叶,总随着桐笙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不断。那样子很美,美得朔夜总是情不自禁去亲吻它。朔夜早已被桐笙扯乱了衣衫,此时也近乎衣不蔽体,两个娇柔的身体竭力缠叠在一起挥洒出的淋漓香汗,还有桐笙时而发出的娇吟,混合成了锁在这房里的无尽暧昧气息。
桐笙的表情时时都在随着朔夜的动作变化,她并非愿意接受朔夜,是那药太厉害,她完全没办法制止自己此时这糟糕的行为。而朔夜总以话语让她安心,朔夜仅用了一双手,便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却美妙不可言的感觉。
我不会害你……相信我……笙儿……
“嗯……”
这是一句答应,更是一声呻.吟。朔夜努力凭着记忆里的那些东西来使桐笙快乐,直到桐笙再无力去听她送到耳边的话语。桐笙的身体因朔夜的指尖而绽放,或是弓起身子不住颤抖,或是连脚趾都抓紧了床单,攀住她的肩,抓着她的手臂,在完全不可控制的情况下将那些欲望发泄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码字的时候,在微博里就说过了:后面那段已经算不上船戏的船戏,我起初是想好好写一回船戏的,可是写着写着,脑袋里就冒出了“加多宝”的广告词。“朔夜努力凭着记忆里的那些东西来使桐笙快乐,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好吗,这要我怎么写得下去!救命,如今我再看见加多宝都觉得人都不好了!
嗯,我讲了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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