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见江慕寒开始解释,道:“那你给朕说说。”
江慕寒一笑道:“陛下可知这世上除了楷、隶、行书之外,还有一种书法叫做草书?”
楚皇道:“朕当然知道,只是你写之字,似行非行,似草非草,几种书法之中似乎都有相似,却又不同。”
江慕寒自信道:“正是如此!臣虽出生在武学世家,但是一直对字体颇有研究,故此方才做文章时,一时忘情,竟是将素日在府中所练书法写了出来。”
楚皇再一看江慕寒的文章,字体果然是清秀有力,比起常用字体来说更多了一分简洁。楚皇命人将江慕寒的试卷还给江慕寒,并让她大声诵读。
江慕寒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还好简体字有些是从书法中演变而来,不然她也不能轻易过了这关。江慕寒将这篇《马说》在朝上又念了一遍,这些大臣虽然对江慕寒素有怨怼,但一听文章,不禁对江慕寒又添了几分佩服。
楚皇又让大臣们看了贡士的文章,还是江慕寒的文章影响力最深。楚皇道:“虽然太常卿的文章呼声最高,但太常卿已是考官,故此不得授以状元之封。而今日,深得朕心之人,便是安定公世子萧楠峰。朕决定,钦点萧楠峰为此次科考的状元!”
萧楠峰立即跪谢道:“臣萧楠峰,叩谢吾皇圣恩!”
一众寒门子弟脸上都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他们寒窗数十载,可终究抵不上人家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金贵,这也激励了这些寒门子弟更加奋发的心。
而此次殿试的状元虽然是萧楠峰,但榜眼却是个极不起眼的寒门子弟,就连陆立勋也只落了探花。而孟东陵因为没有进一甲,显得有些黯然神伤。
萧楠峰原本只享爵位,如今高中状元,楚皇便封了他一个翰林的官位。虽然有品级,但说白了也只是一个文官,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是除了萧楠峰之外的人,封的官位手中都是有些实质上的权力。
殿试过后,江慕寒正准备回府,她的一个死对头便招上了门。那人正是在除夕夜誓要与她一争高下的方显仁。方显仁虽然和孟东陵一样没有达到一甲,但也是二甲中的佼佼者。其手中的权力,不比孟东陵低。
方显仁仍旧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道:“太常卿大人如今可是威风凛凛,就连我也不得不称你一声老师啊。”
江慕寒是此次科举的主考,可以说,她现在的门生已经桃李满天下了。江慕寒道:“那不知小侯爷此次又有何见教?”
方显仁奸笑道:“见教倒是不敢当,只可惜如今状元之位被萧楠峰所夺,若是大皇子登上大宝,那老师你可有准备好去方府伺候我?”
江慕寒见方显仁又一次出言轻薄,怒道:“方显仁,我告诉你,就算萧楠峰成为状元也不会代表我会输。就算有一天我输了,我江慕寒也会即刻引颈受戮,绝不会留在世上遭人凌*辱!”
方显仁也是怒意尽显,道:“那就请你好自为之!不过今日我是替人传话,今夜辰时,有人约你在京郊十里亭一叙。但请你务必一人前往!”
江慕寒立刻道:“我为何要去赴约?又为何要只身前去!”
方显仁一笑道:“你可以不去,但是你若不去,那位卫长公主的情况就会更糟糕!”
一听说是关于沐漓静,江慕寒着急道:“究竟是何人要见我!”
方显仁显然不愿让江慕寒知道,道:“无可奉告!”说罢,便随着万俟竴离开。
江慕寒一人怔怔立在原地,她不知道到底是何人要见她,而能让方显仁传话之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辈。若是自己不去,那沐漓静势必会有危险。但江慕寒心中早有决断,哪怕是场有去无回的鸿门宴,自己也定然要去闯一闯!
作者有话要说: 心好累啊!!!码字果然死脑细胞死的特别快,已经快要变成智障了!!!快快把这篇文更完,以后给大家带来更好看的文!!!已经在思考剧情走向了,最后小江同学的爱情到底是单一呢,还是3P呢,大家给点意见吧!!!结局由大家来决定,快点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身份暴露爱成憎
江慕寒回到府中已是满面愁容,虽然已经准备好要去单刀赴会,但是毕竟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如此贸然前去,若是出了什么事端,让九公主怎么办。
九公主见江慕寒愁眉不展,问道:“慕寒,究竟发生何事?”
江慕寒启唇刚想告诉九公主,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若是让九公主知道自己是为了沐漓静才去这场鸿门宴,那她定然会阻止自己。可是江慕寒又不想骗她,一时间是满腹纠结。
九公主觉得江慕寒定是遇到了难缠的事物,道:“无论发生何事,你我夫妻都应该共同承担。”
江慕寒想来也是,便道将今日殿试之事与方显仁让她前往十里亭之事都告诉了九公主。
九公主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问道:“那你真打算一人前往?”
江慕寒点了点头,道:“是的,既然方显仁说沐漓静有事,想必是大皇子动的手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九公主佯装怒道:“我看不然,你分明是惦记沐漓静!”
江慕寒见九公主怒了,连忙劝道:“九儿,我没有,身为朋友,我也不希望她出事而已。”
九公主见江慕寒这个着急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道:“傻瓜,我逗你呢。我知道你对沐漓静的感觉,我也知道沐漓静对你的想法。只是我无法容忍你的生命中有别人的存在,你说我自私也好,我只想你是我一人的。”
江慕寒笑着宠溺般的刮了一下九公主的鼻子,道:“说我是傻瓜,我看是你才对,明明知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人还要这般小心眼。”
九公主扑进了江慕寒的怀中,道:“我就是小心眼怎样,谁让你整日去招蜂引蝶,尽是惹些莺莺燕燕。”
江慕寒此刻正是百口莫辩,碍于九公主的威势,只能乖乖闭了嘴。九公主关切道:“那你真打算一人前去?”
江慕寒摇了摇头,道:“我想让骨带着几名可靠的暗卫暗中跟着我,虽然我脚底抹油的工夫不错,但是武功还是不济,有暗卫的保护会稳妥一些。而且对方不知实力如何,让暗卫去摸个底也是好的。”
九公主思考了片刻,道:“有道理,正好让骨带着骨鸢去历练一番。可是,你可要我跟着你?”
江慕寒立即否决,道:“不可!此去对方实力深浅尚且不知,你不可贸然前去。不然我们两个皆陷囹圄,谁又来救我们?”
九公主不舍道:“可是你有了危险我又该如何,这次又是去京郊,我不想像上次那样眼睁睁看着你被人带走却束手无策。”
江慕寒立即安慰道:“我有一位天下第一爱我的娘子,就算被带走了你也能带我回来。”
九公主被江慕寒这么一哄立即破涕为笑,笑骂了一声呆子。命人为江慕寒备了晚膳,又亲自为她穿上了软甲,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江慕寒包了个严严实实。
江慕寒一照铜镜,原本纤瘦的她在镜子里竟然硬生生臃肿了好几圈,不由叹道:“九儿,我是去见人,你何苦把我变的和头大熊一样。”
九公主专心致志的替江慕寒打点,道:“那也没办法,我又不想让你受伤,只能如此。”
江慕寒额上似有三条黑线落下,看着如此臃肿的自己,江慕寒不由担心起来,若是一会儿自己要施展轻功遁走,这一身的行头会不会反而成了拖累。
江慕寒见时辰差不多了,拿着湛卢翻身骑上了踏雪。九公主依依不舍道:“小心行事。”
江慕寒点了点头,弯腰在九公主额上亲了一下,纵马而去。九公主摸着额上被江慕寒亲过的地方不由笑了一下。但又骑上了疾风,朝着十里亭的方向策马而走。九公主心想:慕寒,对不起,原谅我这次没有听你的。只是我不想你遇到什么不测,纵是前方有再强大的敌人,我也要和你一起面对。
江慕寒依约来到十里亭,已是辰时,夏夜的凉风微微拂过江慕寒的脸庞。江慕寒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也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
月冷依旧,潺潺溪水,泠泠作响。一袭白裳,不染尘俗,轻点寂夜。眉黛入画,似远山如静波。微风掠过,白衣翩跹,月光清辉之下,更衬得肤如凝脂。眉尖微蹙,双目淡然,眼眸如皓月。柔荑轻抚琴弦,只一瞬,妙曼之音早已蚀心入骨。一曲作罢,默然伫立。身姿如暖玉生烟,散发出如冰川寒雪氤氲出的气息,如诗画中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不可方物。纵是天涯海角,也愿为她一骑绝尘,颠倒乾坤。一念执迷,也愿于她烽火□□,只为换她回眸一瞬的心疼。
江慕寒定睛一看,那坐在十里亭中抚琴的女子正是沐漓静。江慕寒诧异道:“怎么会?”
沐漓静嘴角噙起一抹好看的微笑,道:“怎么?看见我很惊讶?”
江慕寒整个人一呆,随即又清醒过来,道:“你不是还有两个月才到京城,怎么现在?”
沐漓静想起那日在鄞江边上江慕寒和她说过的话,道:“上次你问我下次见面会以何种方式出现,我想来想去,也许只有提前到这里才能让你感到惊喜。”
可是江慕寒脸上欣喜的表情转瞬即逝,道:“你快离开这里!你根本不爱大皇子,你不能与他成婚!”
沐漓静反手抱住了江慕寒,江慕寒整个人一顿,沐漓静柔声道:“你在担心我吗?”
江慕寒哪里有心思说这些,道:“对,我是担心你,我不想看着你不幸福!”
沐漓静看江慕寒这般着急的样子,从心底感到开心,道:“在你心里,我总算有一席之地。”
江慕寒这才意识到她方才所言太过暧昧,避开了沐漓静的眼睛不敢看她。沐漓静问道:“你现在,更爱谁?”
江慕寒没有想到沐漓静会有此一问,停顿了一下,道:“我希望你能明白,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九儿,我们,不可能的。”
沐漓静苦笑道:“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今夜你是只身前来,哪怕骗我,你都不愿。”
江慕寒见沐漓静这般模样也是极为不忍,但是她终究是要离开这里,既然不能给她希望,那还不如早早断了她的念想。而沐漓静突然问道:“你不敢承认,是不是因为你要离开这个世界?”
沐漓静此言一出,江慕寒顿时呆住,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沐漓静道:“我不止知道你会离开,我还知道你不是江慕寒,你是陈清。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却误打误撞成了江慕寒,是也不是?”
江慕寒此刻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本来是个极大的秘密。先是被八岭山上的道士知道,而如今就连沐漓静也知道了她的来历。
沐漓静接着道:“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我本是不知的,是那日你与柔嘉大闹了一场,我与你一起喝酒时,你告诉我的。我当时只认为你是酒后胡言,可是后来我派人去鄞州查了关于你的事情,却发现,你与传闻中的鄞王世子的确有太大出入。传闻中的江慕寒,性情淡漠,淡泊名利,又岂会在朝堂上掀起一阵阵大风大浪。可是我仍旧没有怀疑你,直到我遇到了一名道士,那名道士肯定了我所有的想法。并且给了我一颗丹药,她知道我要来找你,就嘱托我一定要把药交到你的手上。”
江慕寒一下明白,难怪沐漓静要来见她,原来是受那道士所托。只是江慕寒不知道,九公主此刻已经知道了一切,眼中布满泪水。
沐漓静发现了九公主,江慕寒回过身去,却见九公主拿剑对着自己,道:“你到底是谁!”
江慕寒此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有想到原本半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在就发生了。
九公主一剑刺下,江慕寒觉得胸口处一阵剧痛,却没有流血,原来是之前九公主给她系上的软甲起了作用。九公主眼神冰冷,看江慕寒时已经完全没了往日柔情,其中布满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