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忧听了,有些了然:“可是,若是那次你输了呢?”
傅玲儿听了,不禁一愣。
她倒从来没想过如果那场赌局自己输了会怎么样,就像她没想过,在莫自在庄,如果月无忧真的让自己去做借钱的代价,自己会怎么样?
到底还是年轻气盛。
看出傅玲儿尴尬,月无忧笑笑不再问,傅玲儿这时候已经有些醉了,跟着笑起来,笑的也有些傻气。
从月无忧的角度来看,傅玲儿羞涩的垂着脸,几缕发散落在她耳边,这样的傅玲儿实在是很美的。
或许对一个人有了心思,就怎么看她都是好的了。
“你觉得雪山怎么样?”月无忧有些迷恋的看着她,突然问。
“太冷了,”傅玲儿下意识开口道,月无忧听了,有些失落,可她看着头上的月光又浅浅一笑,喝尽了瓷瓶中的酒,将瓷瓶信手一抛:“的确是中原的气候比较适合你。”
那时候傅玲儿不懂,这对于她,是一种隐晦的邀请。
那一晚,两个人像是有默契般,都没有提关于月无忧帮傅玲儿赢了玄铁剑的事。
傅玲儿不提,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还,所以她只能把感激藏在心里。
月无忧未提,是因为不必要。
最初帮她,也不过是随意。
而日后,也没什么干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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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忧第一次见到傅玲儿,看到她在赌坊里豁出一切的叫嚣,心中不禁想,真是个有个性的女子,所以她帮傅玲儿赢了玄铁剑。
帘帐被撩起,傅玲儿不经意的看过去,看清了帘帐后,床上躺着的人,真是个美人,傅玲儿心想,她不会想到,因为那一眼,让她爱上一个人。
铸剑山庄 完
☆、紫云仙子一
一位白衣公子正在烛光下认真的翻看着一本书,烛光晃着她的影子映在墙上,轮廓分明,即使看影子,也知道是个面容姣好的人了,不知人又何样迷人?
人也是迷人的,只是眉头皱着,不甚开心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烦恼,
将医书再翻了一页,仍是与自己的病症没有任何关系,月无忧看着上面的内容蹙起眉,觉得苦恼,怎么还是没有呢,月无忧轻轻叹气,难道自己的病就真的无药可医?
月无忧精力都在书上,未注意门上的窗纸悄悄被点破,一根暗沉的木管从破孔处探进来,向内喷出了淡淡的粉色烟雾。
低头看书的月无忧正欲再翻一页,却突然觉得疲惫,伸手按按眉心,却反而更累,手中的书没拿住脱手落在了地上,人也半趴在桌上,闭着眼已经昏睡过去了。
待屋中人昏了过去,立即有人推门进来,将这已昏过去的公子扛在背上就跳窗而去。
旁边的厢房也有一黑衣蒙面人在拿着木管向里吹迷香,只是屋内的人立刻察觉,拿着佩剑就冲出来,那黑衣人看情形不对,连忙转身一跃逃了。
“什么人!”几位持剑的白衣姑娘冲出来,可人早已逃了,木兰拾起那贼人慌忙间落在门前的木管皱起眉。
“公子!”看到旁边的厢房房门大开着,绿蝶觉得不对,连忙跑进去看,可房中已经空空,只有窗户开着。
“看来是被劫走了,”小桃跟着进了房间,到窗前向外张望,可外面夜色昏暗,根本看不出什么,就是想追也无处去追,不禁恨恨的叹了声气。
跟着进来的木兰捡起在地上的医书翻翻,随手放在桌上,有些疑惑:“公子怎么会被迷香迷倒?”这迷香味道虽淡,可莫自在庄长年点着上等檀香,味道清雅,是以她们对迷香的异味十分敏感。
“只怕,是故意被迷倒的,”小桃转身看过来,一脸无奈,绿蝶听了,想了想,点头应声:“是了,公子今个还说无趣呢。”“咱们来这些日子也没寻到什么神医,公子心里自然不痛快,只是未表现出来,现下正巧有这个乐子,她自然要去了,”木兰耸肩,倒是没多么着急,毕竟月无忧的功夫很好。
“只是月圆的日子,可不远了,万一真的有危险,她连个印记都没有留下,怎么找她呢?”小桃担心的一拍掌,无法放下心,绿蝶听了她说这话,才醒悟过来,神色紧张起来:“是了,还有六天,就月圆了。”
“真是胡闹!”小桃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停不下步子,突然想到什么:“那掌柜前几日不是说,最近扬州有采花贼,很多家的姑娘都无故失踪么?”
“可是,公子明明做了男装打扮..”绿蝶有些犹豫。
“以公子的相貌,就算做男装打扮也会被盯上的,”小桃更加笃定的道,其余二人听了,觉得有理,木兰随意的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管,‘咦’了一声。
“怎么了?”小桃连忙过去看。
“你看这木管上的花纹很精细,似乎不是普通的采花贼所为。”
“的确很细致,”看着木兰手中的木管,小桃点点头,这木管上刻着流云花纹,倒不像一般物事,绿蝶也凑过来看那木管,有些讶异。
“怎么?”
“我在外面的告示上看见过这个花纹,”绿蝶抬头看她,思索的开口:“像是在通缉什么人,只是我当时只注意到了这个图样,没有看到具体写了些什么。”
“应当就是这班采花贼没错了,我们去问问掌柜,最近那些失踪的姑娘是不是这些采花贼干的,”小桃眼睛转转,有了主意,绿蝶与木兰连忙应声,三人下楼去。
现在已是深夜,掌柜的并不在前台,可她们三人等不得天亮,小桃与木兰抽剑劈了一楼的桌椅,很快将客栈掌柜的引来,而二楼厢房的客人也都被响声惊动,推门出来看,指着一楼的小桃几人议论纷纷。
“姑娘,几位姑娘!”那掌柜的看桌椅成了一堆碎木,不禁痛心的喊:“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他话未说完,一锭银子摆在他眼前。
“这些,够不够赔你的桌椅?”绿蝶掌心托着一锭金子,笑着问。
“够,足够了!”那掌柜的谄媚的笑起来,连连点头。
“你只要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给你一锭金子,”绿蝶笑嘻嘻的对他道,而为了印证她的话,小桃果然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绿蝶手里,一时间这些姑娘的大方引起一阵惊叹声,那掌柜的也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问,问,姑娘你尽管问。”
“我问你,这个木管,你认不认得?”木兰掏出袖中的木管递到那掌柜的面前晃晃,那掌柜的看到那木管,不禁瞪大了眼,连银子也不顾了,连忙去招呼客栈的伙计:“快,快去看看,有没有哪个房间少人,快去看看!”那些伙计连忙应声,去各个房间敲门询问。
“看来你知道?”小桃轻松了口气。
“当然知道,这是一路采花贼,扬州最近很多姑娘都失踪了,就是这些采花贼干的!”
“那你怎么这么肯定,就是这路采花贼?”
“这管子我认得,这些采花贼用的都是这样的管子,外面都贴了通缉令,上面画了这个花纹。”
“这么大胆?”小桃听了,眉眼一转:“他们不怕被捉么?”
“就是因为不怕被抓,所以才这么明目张胆,”那掌柜的积极的回答道,似乎想起什么连忙问:“你们怎么有这木管,你们一同来的人不见了?”
“我们公子不见了,”木兰咬咬唇道。
“哎呀,那是你们公子命苦,恐怕是寻不回来了..”那掌柜的话音未落,木兰的剑已经横在他脖子上:“你胡说什么!”
“我是说真的啊,你别看朝廷也要抓人,可他们也惹不起这帮人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桃两指捏着木兰的剑将她的剑移开,客气的问。
“这采花贼不是一般人,他们是仙飘洞的。”
“仙飘洞?”小桃听了,浅浅一笑:“这名字倒是不错。”
“嘁,哪里不错,还‘仙’飘洞,”木兰一点都不觉得好听,她加重了仙这个音,撇嘴道:“我听像倒像是妖怪住的地方。”
“他们做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而买卖人口,更是他们最擅长做的。”那掌柜没看木兰,直接对小桃道,倒是很快察言观色,看出这几位姑娘中小桃最稳重,也最能拿主意。
“为什么朝廷不管呢?”绿蝶皱着眉头问,外面贴了告示抓人,这帮采花贼还这么明目张胆?
“管不了啊,”那掌柜的叹了口气,又小心的四处看看,凑近了一些,附耳对这几位姑娘道:“这仙飘洞行事古怪,甚至现在都没人知道他的所在,而且据传闻,朝廷的人和仙飘洞的人也有些瓜葛..”
“原来如此,”小桃若有所思的沉吟,绿蝶将银子抛到那掌柜的手里,又问:“管他仙飘洞鬼飘洞,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是说了么,没人知道他的所在,”那掌柜春风得意的将银子塞到袖中,想了想,抬头看了眼眼前的几位姑娘,又压低了声音:“不过,若你们真想去,我倒有个法子..”他眯着眼,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什么法子?”木兰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你们可以也被仙飘洞的采花贼带走啊。”
“你!”木兰这次真的一剑砍过来,那掌柜不禁惊慌的后退两步,绿蝶连忙挡住她的剑势,那掌柜的不敢再多待,连忙转身跑远了,那些去查看的伙计下了楼,对这掌柜的说了情况,就见这掌柜的表情又垮了下来,显然情况很糟糕。
“你拦我干什么!”木兰有些不满的看绿蝶:“他说话这么没分寸,就该教训他!”
绿蝶没吱声,向小桃一努嘴,两人看向小桃,就见小桃笑意灿然。
“这倒的确是个好法子,”小桃想着刚刚那掌柜说的话,却是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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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昏昏沉沉的睡的不踏实,头一下歪到了旁边,撞到了木板,不禁因为吃痛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
这是哪?眼前昏黑一片,月无忧想揉揉眼睛,才发觉手被绑在了身后,被缚的有些难受,挣了挣,却没挣开,也不知道系的什么扣,月无忧觉得浑身酸痛,只有靠着身后的木板勉强坐住,手指灵巧的揪着绳子,试图解开这个绳口,可她摸索了半天也没解开,反而累的一头薄汗,月无忧丧气的不再管那破绳子,看着眼前漆黑一片,心思回转,很快想起了事情缘由。
是了,现在她不是在客栈,是被人迷倒了,那这是哪?那迷香自己虽然只吸入了一点,可药效霸道,还是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时没来得及给小桃几人留下印记,她们恐怕要急坏了吧?
心中想着,月无忧不舒服的坐直身体,眼前仍是一片黑暗,看来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耳朵贴近木板上听了听,外面有人的说话声,还有很大的水声。
水声?是在河水上么?月无忧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河,在河上行了多久,恐怕小桃她们是寻不到了,可她想了想也就不再担心了,颇有些顺其自然的心思。
本就是因为无事才想找些事做,如今也算有得忙了,她这么想着,唇角竟扬起一个笑,而这时候就听到身边传来轻轻一声响,月无忧听出来了,是绳子被割断的声音,眼睛一眨,月无忧笑的更加开心了,虽然现在的境况没人笑的出来。
显然,被困住的不止自己,而对方情况显然比自己要好很多。
“诶,”月无忧小声叫那个已经醒了的人:“帮个忙,把我的绳子也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