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彭洛飞落泪,“不要丢下我,我很爱你。”她央求道。
“我第一次见思林是在一家咖啡厅,我当时很奇怪,到底是什么令她看上去这般冷漠这般平静,似乎全世界都不关她的事一般,连说话,她也是惜字如金,不愿多说一个字。”肖清竹回想起她和杜思林的第一次见面,嘴角浮现出笑。
彭洛飞呆了,有多久,肖清竹没有这般的对她笑过,似乎自从她逼她和她在一起之后就再没有看过了。
“我是因为小琪的事才去找的她,我想她能够手下留情放小琪一马并把她交给我。她说她需要一个理由,我以多一倍的价钱作为理由,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当时我以为小琪真的死定了,可后来,没想到她竟然不顾自己为小琪超度,还损了本源来救我,所以她的眼睛瞎了。当我看到她出关后苍白的脸,心中忽然很温暖。思林是个至为纯良的人,她的眼睛深邃却永远都是清澈的。只可惜她的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体会到。”肖清竹语气平静,慢慢的回忆自己与杜思林相遇的经过,“……渐渐我发现在她不在的时候会想她,若有若无我总能嗅到她的气息,就好像她一直在我身边一样。直到有一天,我莫名的心烦,去了咖啡厅跳舞。她意外的来了,要了鲜奶却没有带钱,我借机为她结账。我记得那天我说她不会笑的时候,分明注意到她的眼中有过一丝忧伤。我的心也莫名的跟着难过起来,我装醉,她送我回家,恰巧电梯坏了,她背我上十一楼。靠在她的背上,听她的呼吸,我烦乱的心也变得安静下来。那一刻我多希望这楼梯没有尽头,可以让她一直背着我,走到白头。只是那时候我不能确定她的心。于是我借醉吻她,从那个吻里,我知道她也是喜欢我的,因为她在犹豫,她在纠结,最后咬破了舌头控制自己。”
“她不敢爱你?”彭洛飞静静的听着肖清竹的话,那日她只觉得的杜思林除了那张秀气的脸没有一丝好的地方,如今静下心来客观的去想,最先想起的竟是那双眼,让人看了便难以忘记。
“她有她害怕的地方,但后来……”肖清竹把在音乐学院发生的事慢慢的告诉彭洛飞,“她愿用自己身体去换我的命,在那种濒临死亡的时候,我所有的感情除了对她的担心便还是担心,没有一丝丝的害怕与恐惧,那一刻我就知道,只怕她在我心中要比我想象的深刻,如空气,抽走了便要窒息。”
“如空气,抽走了便要窒息。”彭洛飞低声重复着肖清竹的话。
她明白了些什么,却有不清楚到底明白了些什么。
没多久之后彭洛飞便离开了,肖清竹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杜思林。
“嗯?”杜思林的声音里还带了浓浓的鼻音。
“感冒了?怎么鼻音这么重?”肖清竹关切的问。
“没有。”杜思林没有感冒,却自然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方才差点哭了所以鼻音犹在。
“那怎么有鼻音了?衣服买了吗?”肖清竹问。
“没有。”杜思林低低的回答,她总不能说,她的衣服都是防风拉着去买的,她自己没有买衣服的经验吧?“你先去买一件,把你酒店的地址给我。”肖清竹果断的说。
杜思林一人在外,她着实是不放心。
“好。”杜思林不知道肖清竹要酒店的地址干什么,却还是听话的报给了她。
两人又说了些话之后,肖清竹要去上班而挂断了电话。
杜思林的心情好了一些,但她还是对彭洛飞与肖清竹走的这么近感到闷闷的,只是这些她全埋在了心里。
约莫是下午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了杜思林的手机。杜思林接下电话的时候,愣住了。
“姑姑?”
18煎熬
那个陌生的电话正是杜思林久未见面的姑姑杜空扬打来的,杜思林对此很诧异,不知姑姑何时知道了她的联系方式。
不多久,杜思林和杜空扬见到了面,杜空扬一身素青色的布衣旗袍,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风韵。
“姑姑。”杜思林站起来同刚来的杜空扬行了个礼。
“不用这么多的繁文缛节,”杜空扬摆摆手,对着杜思林,她还是比较和善的,“咦?”刚一落座对上杜思林的眸,她惊奇的叫了一声。
“胎光,你的轮天眼……”尽管杜思林控制的很好,但举手投足显露出与过去不同的姿态气势是改变不了的。
“修炼到第二层了。”说着杜思林的双目化成了一片金光,隐隐瞳孔周围还有一条金龙在盘旋,发出震耳的龙鸣。片刻后又恢复正常。
“怎么会……”杜空扬一脸震惊,一魂一魄绝对不能修炼到这般程度,并且书上记载第二层不应当是这么一副情景。
“不知道。”杜思林摇摇头,连她自己也将这一切归结于阴错阳差。
“那你怎么会来深河市?”杜空扬很是奇怪,她找杜思林却被防风告知杜思林到了深河市,而她自己本也就在这个市区很久。
“直觉。”杜思林说,“我感到灵魂的召唤,在地图上翻看,只有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有种特殊的感觉。”那种迫不及待想要来到深河市的感觉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这就是灵魂的召唤么……”杜空扬颇为失神的喃喃。
“什么?”杜思林一个恍惚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杜空扬笑笑,摆了摆手,“你来了就来了,过几天跟姑姑去个地方。”
杜空扬是个近半百的女人了,可举手投足颇有风韵,一举一动不怒自威。
“嗯。”杜思林点头,到了嘴边的话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想问,姑姑为什么在这里。是因为她丢失的魂魄么?俩人又说了许久,无非是杜空扬问问家中的情况,杜思林回答。直到分别,杜空扬也没有给杜思林留下一个地址,除了那个来电显示的联系号码之外。
结账的时候,杜空扬一脸期待的望着杜思林,很明显,她没带钱。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姑姑就有什么样的侄女,出门不带钱似乎就是杜家女人的遗传。
后来杜思林又在路上逛了很久,彭洛飞说话时的那种懒散闲适还在心里围绕,她苦涩的笑笑,心中越发的沉闷,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般感受,甘涩交加。
不知是哪家店很应景的放了一首歌,杜思林依稀还记得歌词是这么唱的:“爱一个人有多苦,只有自己最清楚……”
回到酒店不知是几点,只知道天黑了许久,杜思林摸黑进去,甚至没有开灯。
她摸出手机想给肖清竹打电话,按下了通话键之后又挂断。如果她在工作的话,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她?
于是电话又变作了短信,很简洁的一句:“在干嘛”
都说如果发一句“在干嘛”是证明我想你,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可是很快,房间里却亮起了一道光。这道光,不是来自于杜思林的手机。
杜思林这才发现,床上不知什么多了个人。
她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蹲下,心中被一片温暖包裹。
大老远的跑来,应该是件很累的事吧?她还有这么多的工作,所以扛不住疲惫躺下便睡着了。
杜思林一眨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那几近完美的侧脸,她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就展现给她一个令人惊叹的侧颜。
一切尽在不言中,杜思林心中的闷在看到肖清竹的刹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本就是个乐于满足的人。
黑暗中,肖清竹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微翘睫毛轻抖,如同一个婴孩般蜷缩成一团。
只知道叮嘱我注意温度,睡着了也不知道盖被子。杜思林在心中轻叹一声,忍住了抚摸肖清竹脸的冲动,起身,小心翼翼的为她盖了被子。
“回来了?”也不知是杜思林的动作不够轻还是什么,肖清竹醒了。
柔情似水的眸望着杜思林,嘴角溢出一个清浅的笑,伸手盖住杜思林还拿着被角的手。
“怎么这么凉?”肖清竹皱眉。
杜思林的身体应当很暖和才对。
“外面冷了。”杜思林柔声说,“累了就睡吧。”
“还没洗漱呢。”肖清竹却摇了摇头,让杜思林在床上坐下,把头枕在她的腿上说。
“怎么突然来了?”杜思林的指尖滑过肖清竹柔顺的青丝,清新的气息从她的毛孔进入,让她心旌荡漾。
“没带钱不会买衣服不会照顾自己,真是让人伤脑筋呢。”肖清竹按住杜思林摆弄她青丝的手,五指扣了上去,十指交叉而卧,自顾自的说。
“我……”杜思林红了脸,她怎么觉得肖清竹说的是个小孩子。可她说的确实又是事实。
“打电话的时候,态度还闷闷的,更是让人担心。”肖清竹又说,那时听到杜思林的鼻音,恨不得订一架火箭飞来。
“我……”杜思林的脸活像个熟透了的西红柿,想争辩却又找不到理由。最终只能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肖清竹的颈窝里。
“给你说个故事吧。”肖清竹笑笑,一双眸子如同月牙儿一般的美。
“嗯。”杜思林顺从的应了一声,享受着肖清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