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肖清竹进门便喊了一声。
那位没有回应她,只顾念自己的经,知道经文念完之后,才拍拍膝盖起身,见到肖清竹的时候,她诧异了一下。
“清竹最近遇到了些什么人?”她问。
“奶奶你怎么知道?”肖清竹也吃惊了,她这奶奶就像是未卜先知,竟知道她就是为这个最近遇到的人而来。
“你的气色一向不好,今天却红光满面。我猜你是遇到高人了。”老人把着肖清竹的手说。
祖孙二人寻了个地反坐下,肖清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奶奶。
“奶奶,我觉得心里很难受。”肖清竹又补了一句。
“那个孩子心善,你是应该好好谢谢她。”听完了肖清竹的叙述之后,老太太也对肖清竹口中的“胎光师父”有了些好奇,“清竹啊,改天带这孩子到奶奶这儿来一趟吧,奶奶想亲自谢谢她。”老太太又说。
“知道了,奶奶。”肖清竹点头。
“这小琪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想不到那个王子文居然做出这种事。”老太太又愤愤不平。
齐子琪是自杀的,但这自杀的原因却是因为王子文。因为王子文玷污了她。
齐子琪死的时候才十七岁,她又是个要强的人,所以在不久后便开了煤气自杀了。
自杀的人死了之后鬼魂是要进枉死城而不能投胎的。
齐子琪不甘心。当她死了之后,发现自己成了鬼魂有了许多能力之后,便开始了她的报复。
“嗯。”肖清竹低应了一句,当年她和齐子琪是邻居,对面的邻居。
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她都比齐子琪要大两届。
大学她拿了奖学金去了国外,和齐子琪的联系便一直断断续续。齐子琪的死讯传到她那里的时候,是她回国。
齐子琪死的时候,高三了。多好的年岁,原本她也能拿到奖学金。
“清竹,人个有命,起码现在小琪能投胎了不是么?”奶奶怜爱的抚着肖清竹的柔发。肖清竹自幼丧父丧母,一直和奶奶生活,依靠着父母留下的那笔丰厚遗产。
齐子琪也是父母早逝,所以两人的关系便更加的亲近。
“奶奶,我想寻个地方,给小琪列个牌位。”肖清竹靠在奶奶的身上说。
“好,交给奶奶去办吧。”奶奶说。
也不知胎光怎样了。肖清竹在心里想。
7失明
杜思林从密室出关的时候,是在超度事件之后的半个月后。
在这半个月里,肖清竹几乎是每天都要来看看。
开始防风还让她不要再来,后来也便习惯了。
那日正是雷雨交加之际,没有杜思林,防风脱离了傀儡之身,以魂魄之身钻进了一个玉瓶之中。
玉乃养魂最佳之器。在雷电下,任何妖魔鬼魂都要被镇压。
于是,杜思林为防风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杜思林出关,顿时电闪雷鸣,好似要把这天给劈开一般,吓人的紧。
“防风。”杜思林在房中轻声呼喊。
“胎光,你终于出关了!”听见那熟悉的声音,防风从玉瓶里飞了出来,呆在杜思林的身边。
杜思林的纯阳之气克制一切妖魔鬼怪,这是一种身体本能的自然反应,而不是杜思林有意为之。
过往防风的身上总会带着杜思林的一滴血,这样便能减少纯阳之气的排斥,而今更是有了用杜思林本源做的障符,纯阳之气对她的排斥几乎可以降低为零。
“胎光……你……”看见杜思林的那一刹那,防风就发觉了不对劲。
因为杜思林的眼睛虽然清明依旧,却不会转动。
“我瞎了。”这句话在杜思林的口中说出来,就如同是吃饭喝水一般的稀松平常。“本源损伤,我强行凝魄,遭到了反噬。”
现在杜思林细细回想当时杜空扬告诫她不要再凝魄时的严肃,似乎杜空扬对这样的状况早有预见。
难道这一生,她杜思林就要带着一魂一魄过活?
“你的本源到底损了多少?”防风扶着杜思林到床上坐下,问道。
“修道二十三年,只留了三年的功力,别的,全都散了。”杜思林说。
这一句话杜思林说的云淡风轻,可防风却知道,这对杜思林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杜思林天赋惊人,她修炼的速度自然也是超过常人,再加上日日修炼刻苦,所以她的一年时间几乎顶的上其他人十年。
“杜思林,你是傻是不是?非要损了本源去救人,现在好了!”防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哭腔,杜思林却看不见,她的世界,此时只有一种颜色,那便是漆黑。
这也是防风认识杜思林这么多年,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只是暂时看不见。”杜思林扯了一下嘴角说。
“需要多久的时间恢复?”防风急忙问道。
“最快一月,最慢,不知道。”杜思林很老实,照实说。
天生轮天眼,自己便具有修复功能。
“一个月之后,你要是还看不见我,那你就惨了!”防风忍住逗留在眼眶中的泪,愤愤说道。
“嗯。我饿了,防风。”杜思林说,她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只觉得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你的障符拿给我。”她又补了一句。
防风把颈间的玉佩取出,放到杜思林的手上,顿时青光大作。
杜思林的身上泛起一些红色的光芒,若是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这红色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的金色,轻微还带有些龙鸣之声。
只是此时二人都没有心思去注意。
“好了。”杜思林说,“带着这个,可不惧雷电。”
本源炼制的障符,早以不能说是障符,因为它的能力远远超过了普通障符。
当时杜思林太过虚弱,不曾对这障符进行任何的操作,此时她便把仅余的三年功力,悉数传递进了障符里。
如今她可真算是平常一人了,毫无功力。除却之前学的一些手脚功夫还在之外。
当然,这件事她不会告诉防风。
完成之后的障符,中间的“障”字化作了一条金色的龙形曲线,隐隐还有龙鸣声。
“嗯,我去给你做吃的。”防风收好障符,魂魄重新附在了傀儡之上,所有的感动还有感谢又埋藏进了心里。
“好。”杜思林眨眨眼,“我睡会儿。”她着实是累了。
凝魄,经历魂魄的聚散,唯有她自己才能知道这种痛苦。
损伤本源,如今的她就好比是从一个年轻人退回到出生婴儿的程度,脆弱不堪。
防风为杜思林盖好被子,轻声下楼。
屋外雷声大作,杜思林一闭眼却真就睡着了,丝毫不受影响。
就在防风煮好一碗面端出来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把面放在茶几上,开门去看,正巧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吓得她一个哆嗦。鬼怕闪电,这也是出自于内心的本能。
门一打开,肖清竹收伞,这伞打了与没打几乎没什么区别,因为她全身湿透,水珠顺着青丝一滴滴的滑落。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防风侧开身子好让出一个空间给肖清竹进屋。
“胎光师父出关了吗?”一进屋,肖清竹就问道。
“嗯,她睡下了。”防风把肖清竹手中的伞接过去收好,又拿了一条干毛巾给她。
“我拿胎光的衣服给你,你换换。”防风打量了一下肖清竹,皱眉道。
她的衣服乃是特制的,凡人无法穿。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来看看她。”肖清竹连忙摇头说道。
“你湿漉漉的一身,不感冒就怪了。要是你感冒了,胎光的心血不就白费了?”防风说道,看见肖清竹,防风便能想起杜思林散去的二十年功力。虽然不是全因肖清竹,但也语气脱不了干系。
说罢,她便上楼,随便拿了杜思林平日里换洗的衣服下楼递给肖清竹,又问:“做了面,你吃么?”
“真的不用麻烦了。”肖清竹说,雷雨天气前来已经是冒昧的很,又留下吃饭就更不好意思。
“我看你面色不太好,虚的很,你这人也真是,健健康康的出去,结果又虚跨跨的回来。把面吃了,正好做多了。”说着她便把茶几上的面端到肖清竹面前,“你先吃着,我把面给胎光送去。”等肖清竹腾出手接过面后,她又进了厨房盛了一碗。
”煮面?”防风进屋的时候,悄无声息,却还是吵醒了杜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