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易眼中冰霜渐起,打断了二人寒暄的对话:“余道友,卿卿经常提起你。”
余明翰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叶易随即道:“他说你是他的兄长。”
恍若一盆冷水浇下,余明翰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没错,他在师弟眼里,只是一个师兄罢了。
可叶城主为何叫师弟叫得如此亲密?!
思及碧霞刚刚念出的称呼,余明翰不可置信道:“二城主是——”
“……是我。”笑青山点头承认,两颊生起淡淡的薄红。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成了一城之主,颇有点以色侍君的意味,怕不是下一次就要祸乱朝纲。
余明翰还来不及思考个中由来,y-in影投下,笑青山被拉回了男人身边。
随后,笑青山被按在了座椅上,狼崽舒舒服服趴在他的大腿上,盘成一个卷。
笑青山恼道:“你干嘛?”
叶易随便找了个理由:“风寒刚好,不易久站。”
笑青山给了叶易一记眼刀,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才起床,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余明翰惊道:“青儿染了风寒?”
笑青山被他的称呼叫得起了一声j-i皮疙瘩,以前年幼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长大了却觉得这个称呼着实太黏糊糊了。
而且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印象,他总觉得对方在叫蛇……
笑青山回答:“我无事,已经好了。”
余明翰皱眉道:“青儿被叶城主收留,在下本不该多说什么,但他身子骨一向虚弱,天罡城又寒s-hi气重,怕是不易久留在此。”
笑青山道:“余师兄,你来到这大殿内,可感到有一丝寒气么?待客之殿如此,寝宫亦是如此。我这次生病,是我自己半夜跑出去赏月得的,即便是在剑宗,也是同样的结果。”
师弟对叶易的回护之意如此明显,余明翰沉默不语,心中反复琢磨那“二城主”到底是几个意思?
其实用金兰之情来解释也未必不能说通,但他怎么想,都觉得这称呼带着点暧昧气息,就好像不是“二城主”,而是“城主夫人”。
余明翰的眼皮跳了下。
见他神色几经变化,叶易心中冷笑,沉声道:“卿卿来天罡城不过一月,的确会有诸多不习惯之处,不过余道友也不必太过担心,r.ì后天罡城自然会照着卿卿运转。”
笑青山垂下眼,这就开始祸乱朝纲了?
“本座倒是有一事想问问归元剑宗的诸位。”叶易端起茶盏,茶盖轻拂过茶水表面,“既是师兄弟,那一个月前在云城宋宅,面对那小妖,你们为何丢下卿卿一个人逃走?”
这话对尚惜儿来说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正中她的心虚之处!
余明翰眼眸瞪大,皱眉望向身旁的师妹:“尚师妹,我记得你告诉我的是……”
他没有把话说完,也算是给她留了一份颜面。
在尚惜儿的叙述中,在他们与妖怪对战,不敌,撤退时找不到笑青山。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笑青山贪生怕死,自己一个人骑马跑了。
尚惜儿平心静气,悄悄掐了自己打颤的大腿一把。
他没有证据,自己就是当着他的面骗了人,他也证明不了什么!
尚惜儿努力用平和的声音说道:“笑师兄怕是弄错了,你没有修为,无法与那妖怪周旋,没有在现场,可能不清楚情况。我和诸位师弟师妹们打不过那妖怪,只能撤退,来找你时,你却不在房间里了。”
笑青山问:“师妹是练气九层了吧,神识连一宅院都覆盖不了么?”
尚惜儿面色一黑,他个凡人有什么资来评判她的修为?!
尚惜儿讽刺道:“我是用神识探了,可不见师兄人影,可能我修为的确不够,探不到宅外的事物吧。”
这是在污蔑他提前跑了?
笑青山抬起眼皮,一双眼明澈透亮,盯得尚惜儿冷汗直冒。
她高声道:“师弟师妹,我说的难道有假么?”
当时和她一起的人都还要再抱她的大腿,更何况真要被查出来了,遭难的又不止尚惜儿一个,他们哪里敢否认,只连连道:“师姐说得没错。”
尚惜儿勾起笑容,挑衅地看向笑青山。
刚得意没几秒,一股威压便劈头盖脸而来,玄木椅碎成齑粉,她一屁股跌坐在粉尘里,烟尘四起。
叶易的声音冰冷无比:“你的意思是,本座在宋宅里见到的人不是笑青山么?”
尚惜儿被山岳江海般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哪里还能分出心来找借口?
她只能低俯在地面上,像只被定住的蚂蚁。
全厅几十道目光朝她s_h_è来,她堂堂长老之女,从来都是风风光光的,何时这么狼狈过?
这下可是面红耳赤,丢尽了脸面。
笑青山握住叶易的手,示意他收回威压。
紧贴着他手背的掌心微凉,叶易撤出手来,灼热的大掌捂住笑青山的手。
已调养了一个月,他的手还是这么冷。
笑青山见尚惜儿的姿态不再那么僵硬,显然已从威压中得到一丝喘息的余地,便从怀中取出一物,啪嗒丢在她的面前。
尚惜儿额头上都是汗水,脊柱里好像灌了铁,动弹不得。
她费劲地支起脖子去瞅那东西。
一件法器。
余明翰立刻认出来了那物:“这是掌门的莲台护心镜!”
尚惜儿心中咯噔一声。
笑青山微笑道:“余师兄既然认得它,也应该知道只有渡劫期以上的大能才能破开它的防护。在离开宗门前,掌门将这物j_iao付给我,为的就是保护诸位师兄弟们。有这物防身,我又何须躲出宋宅,这不是多此一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