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丞相虽忠心耿耿,但终究功高盖主,因此文老头子在文涟明懂事之际,就警告文涟明不可入仕,并交代他不可同皇帝任一皇子亲近,除了汐王。汐王是外族进献的舞姬所出,身份卑微,尚未加冠便被封王,远远派到了边塞的封地。汐王临行之前,送了文涟明一盆文竹。
小巧石盆里几竿翠竹,可怜可爱,文涟明喜欢的很,就放到了案前,一放就是数年。之前被劫走内力全无,被死士救出后,文涟明拜访了一名隐世怪医——那是文老头子的一位故交。
然后文涟明得知,他内力全无是因为一种微毒的土壤,这土壤会散发几不可闻的清香,被人摄入体内也不会伤及性命,只不过天长日久累计起来,一旦饮入了用这种土壤种植出的粮食酿的酒,就会经脉受损内力全失,从而身体虚弱畏寒,甚至不能负重和剧烈运动。而且,无药可解。
这种土壤,只存在于汐王属地。
文丞相是朝中股肱大臣,然而皇帝对文丞相并不信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因此他宁可自断一臂任文丞相冤死,甚至以雷霆之势将文氏斩尽杀绝。
而设计这一切的汐王坐收渔翁之利。他甚至还有心将文涟明带到自己属地,名为禁锢实为保护。
只是,文涟明终归不是被他养在石盆里的秀气而纤弱的文竹,更不可能做他的禁脔。
看着殿下那人有些陌生的脸,文涟明轻笑出声,然后朗声道:“林淼!吾名耀,字涟明。”
随即他举起手里的文竹,一头撞向龙椅。
血溅满地。
林淼,人生若只如初见……
作者有话要说: 给一个姐们儿看了下,我说我写的虐,但是她说一点儿也不虐,有可能我虐点太低,我就发上来惹(/ω\)
☆、纯的不行
于是,一妖一鬼的互相试探在尤惠眼里的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勾搭成奸要一起去吃饭!
尤惠简直嘤嘤嘤,T_T大大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啊【并不是】。
戴玲对于奔腾在尤惠脑海间的一群又一群草泥马并不知情,她此刻对任志鸿颇为满意,身份没瑕疵,实力也能入眼,最重要的是神智清楚——对,神智清楚,一只红鬼能保持神智清楚可是相当不容易。
而任志鸿的观点简单又明确:抱大腿抱大腿抱大腿!
两女一男走在通往学校餐厅的林荫路上,尤惠默默的听着旁边两人相谈甚欢,只觉得怒气值一路up,然后手被轻轻拉了一下,她扭头看见舍长大大那张严肃认真的小脸:“你想吃什么?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怒气值biu~的一声就归零了。
“吃麻辣香锅吧,别去食堂吃了,去学校外的美食一条街,挺近的。”尤惠拉住舍长大大的小手,转头看向任志鸿,笑容可爱,露出森森的小白牙。
想拐走舍长大大先过我这一关!啊哒~ヽ(  ̄д ̄;)ノ接招吧!
任志鸿和戴玲一路交谈下来,也了解到了这个气息复杂而威严的大妖怪那小白兔似的本质,不过他可不相信这种刻意表现出来的,能被他一眼看穿的纯良,会是这只大妖怪的本性。也许对方只是对人类社会不太熟悉。
同时他也迅速探明了这只貌似小白兔的大妖的底线,就是这个叫做尤惠的普通人类——任志鸿的水平还不足以看出尤惠的通灵之体,而且手链君在不掉的情况下还是很给力的。他友好的冲对方微笑了一下,对方同样友好的回了一个笑,然后就扯着戴玲嗒嗒嗒的走在了前面。
总觉得这个人类看他不太顺眼。任志鸿跟在两个女孩子后面,思考着为什么。在脑海里一幕幕的回放着他刚才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这脑子还挺好用,不像他在当鬼的时候还得用尽心机和手段来努力才能保留住那么一点点记忆——抬手敲敲太阳穴,不让自己去回想那些,确定了自己的表现没有任何异常之后,他把注意力放到了尤惠身上。
很快任志鸿就发现了哪里不太对。
尤惠对他的不喜,很明显源自于她对戴玲的占有欲,而戴玲的不谙世事以及一系列的保护,很大程度上纵容了这种占有欲,尽管她们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看样子是因为他的言谈举止让尤惠觉得受到了威胁。
任志鸿这皮相不错,家世也很富裕,又对戴玲表现的热络而不失真诚,看起来像是要对戴玲展开追求——实际上任志鸿也是这么计划的。
只不过,尤惠为什么会在自己好友被人追求的时候感觉受到威胁呢?一般作为闺蜜身份的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不是为好友得到高富帅青睐而兴奋或担忧,就是对好友感到羡慕或嫉妒吧?这种占有欲该不会是小学生那种“你只能和我玩”吧?
任志鸿仔细观察着走在前面的两个女孩子。
尤惠牵着戴玲的手,说说笑笑,而戴玲一般仔细聆听,偶尔会应答一声,气氛融洽到让别人觉得自己多余。尤惠很喜欢对戴玲摸摸碰碰,而戴玲尽管对这种十分亲密的举动有些许不适,但还是在努力作出回应,只是看着总像有点害羞的样子——这其实没什么,你不能指望一只妖怪对人类的亲密接触多自然,任志鸿虽然现在是鬼,但是他以前毕竟是人。
于是这么观察下来,任志鸿就察觉到了点什么。她们的相处貌似普通女孩子同闺蜜之间的相处,但是,普通闺蜜的话,一个会动不动就对另一个摸摸搂搂抱抱简直像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还一旦得手就像占了便宜?而另一个会动不动的就又是害羞不好意思的又是小鹿乱撞的,好像被占了便宜?
这根本就是在谈恋爱吧!还是纯的不行的初恋!
任志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就是这两人的性别好像不太对啊。等等,性别也不一定是问题,戴玲指不定是不是雌性呢,怎么说,妖怪们的性别有时候也是十分的妖怪。任志鸿在心里把戴玲换成男生——不会有这种男生的吧?!
又瘦又小,白白净净,还长相可爱,说话举止有时候呆呆的,动不动就会害羞,看起来单纯的不行,会有女孩子喜欢这种男生?女孩子就算再强悍,也总归是需要男生的照顾关怀,而这种男孩子自己都照顾不来还照顾女孩子?恐怕还得来个男人照顾他吧。
想到两个男人在一起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又看到面前尤惠说到好笑的地方,把脸埋进戴玲肩窝里抱着戴玲闷闷的笑,而戴玲手足无措脸蛋发红还抬手笨拙的抱回去,任志鸿忽然觉得,这其实和男生女生在一起没什么不一样的,具体说起来反而更温馨纯粹一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他脚下一个踉跄。
总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平复了一下心情,任志鸿把自己刚才奇奇怪怪的想法归结于他做鬼做太久了——虽然他死了也不到一年……
美食街就在校门附近,并不太远,在任志鸿重组三观的空当儿,就已经到了。他目光有些微妙地看着面前这一对女孩子,决定学雷锋做好事,那什么,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
轻咳了一声,任志鸿迈步上前,站在了戴玲身边,抬手轻轻摸了摸戴玲的头发:“有东西。”
戴玲不疑有他,还道了声谢。
尤惠则怒目而视:屁的有东西!爪子拿开!
“现在快一点了,你们下午有课吗?”任志鸿想到了什么,抬手看了看表,开口道。
戴玲摇摇头,她今天一下午没课。
尤惠:Σ(っ °Д °;)っ
她下午两点的体育课!吃饭好歹要半个小时吧,这儿距离宿舍楼相!当!远!她还得换运动服!还得跑到同样远的操场!
美食街的东西味道不错,只不过价钱也是远近闻名的贵,本来想坑人,结果把自己坑了……尤惠悲桑的发现自己作了个大死T_T
但是她是不可能把舍长大大就这么拱手让人的!尤惠咬咬牙,露出一个微笑:“我下午有体育课,不过我们体育老师去培训了,这周不上课。”要是真这样就好了!体育老师那个每节课都点名的点名狂魔!凸(>皿<)凸
戴玲转头看向尤惠:“是吗?那就好。不过你不是不吃辣吗?口味变了么……”戴玲低头思考状。
任志鸿憋住笑,麻辣香锅算是这儿最贵的了吧,这个人类也真是拼,他抬手摸摸戴玲的头,手感真不错:“我们走吧。”
尤惠看着那只碍眼的爪子:(╯°Д°)╯︵┴┴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您的世界观已刷新,下限已调低,节操已删除,战斗力翻倍。”
任志鸿:-_-#
☆、我喜欢你
尤惠和戴玲并肩坐着,桌对面则是任志鸿,而任志鸿坐在了戴玲对面,他看着尤惠拉着戴玲不停的说着话,根本不给他插话的机会,任志鸿在旁边饶有兴趣地听着。
这一顿饭就在这么“和谐友好”的氛围里进行着。
吃完饭,尤惠放下筷子,一把拉起戴玲像尾巴着了火,麻溜跑走了。结账回来的任志鸿看着一张空桌子只觉得哭笑不得——跟他怎么了她们似的。
跑进学校里,尤惠才气喘吁吁的放慢了脚步。她拽着戴玲的手,闷着头往前走,戴玲很快注意到她的异常表现——尤惠在生气。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吃麻辣香锅吗?”戴玲有些疑惑。
尤惠简直要呕出一口老血来。她哪里是喜欢吃麻辣香锅!她明明就是——尤惠呆了一呆,对啊,她为什么会这么不高兴?
“你喜欢任志鸿吗?”尤惠忽然停下脚步,抓着戴玲的手,开口询问。
戴玲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她似乎反应过来了:“尤惠你喜欢他吗?你不能喜欢他!”
任志鸿现在虽然算是人类,但是那具躯壳里装着的毕竟是只红鬼,阴气煞气太重,命格不够硬的人类同他结合,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是命格够硬的人类女子同他结合,也根本不会孕育子嗣。
她想要尤惠一生平安喜乐,尤惠可不能喜欢任志鸿!说起来,尤惠也是该交个男朋友了,就算以后分手了,也是一段值得回忆的经历,戴玲回想起她在网上看到的一些东西,很认真的下了决定。
尤惠听见戴玲的回答,只觉得喜出望外,她来不及细究自己欣喜若狂的情感来源于什么,她一把抱住戴玲,用力把女孩子给抱了起来。
戴玲都被惊了一下,她急忙拍拍尤惠的手臂,示意尤惠放她下来——她现在这具身体可禁不起折腾。
放开戴玲,尤惠笑的傻兮兮的:“我不会喜欢他的!我喜欢你呀大大!”
“嗯,我也喜欢你。”戴玲回答她,拉起忽然又开始发呆的女孩子,往前走去:“尤惠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一个适合的男孩子的!”要找个福泽深厚天道眷顾的,让尤惠也得点运道。
我不会喜欢他的!我喜欢你呀大大!我喜欢你呀大大!喜欢你呀大大!你呀大大!(゜ロ゜)
尤惠被戴玲拉着往前走,她整个人都有点不好,她完全被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惊呆了。
她喜欢她所以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宠着她想要她高兴不想她被男生追更不想她交男朋友——让她有了这些奇奇怪怪想法的原由,不过就是因为她喜欢她。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以……
其实……其实也是可以的吧……
尤惠站住脚,戴玲转头看她:“怎么了?”尤惠盯着戴玲一张一合的唇,粉嫩水润的唇,她猛地从戴玲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落荒而逃。
她竟然想亲上去!想亲上去!亲上去!
跑回宿舍的时候,尤惠都有些呼吸困难,宿舍门是锁着的,宿舍妹子们都去上体育课了,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一道光束从遥远的地方斜斜的洒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