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只是想……只是想做一个正常的妻子而已。
她这一哭,严成修又慌了手脚。
他这人向来脸上没什么情绪,像戴了副面具一般。可此时面前这女子像是水做的一般,脸上的眼泪流不完,叫他也心里发堵,不自觉便皱起了眉毛。
“……你先去把饭吃了。”严成修向来不会什么甜言蜜语,这时候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她。他犹豫了半晌,只得再试图把话题牵引到桌上的饭菜上去。
可他失败了。
“我怎么办啊……”萧若佩哭着呜咽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这样,我怎么办啊……”
严成修抿嘴,接着坐在了床沿上。
“不关你的事。”他神情颇为严肃认真地说道。“若这事被人发现,个中责任都由我来承担。是我昨夜见色起意,强行对娘娘行了不轨之……”
“你住口!”萧若佩抬起头来,带着哭腔打断道。她此时面上满是泪水,双眼也红彤彤的。
接着,她又哭着念道:“不关你的事,都是我昨夜……”
的确,这事情要说来,确是她的罪责。
她追出去,下人不敢阻拦。可那戚断情武功高强,几个呼吸之间便没了影子。萧若佩自己都不知追了多远,却只觉得视线模糊,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这个时候,面前这人出现了。
是自己神志不清地扑上去纠缠,而对方一直的推拒她也是知道的。
可严成修打断了她。
“王妃娘娘慎言。”他说道。“您千金之躯,且身后还有个家。严某孤身一人,不怕罪责,也不怕死。”
“……你不要说……”萧若佩一听这死字,顿时急了。
“您也不要再哭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垂眼看向萧若佩,尝试着抬手替她擦眼泪。“……像是严某昨夜太过粗暴,叫娘娘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这次萧若佩没有躲开。
于是严成修便慢慢抬起胳膊,将萧若佩轻轻揽在了怀中:“娘娘姑且放心,一切有我。”
萧若佩觉得,自己是应当推开他的。
可是这人的怀抱实在有种叫人安心的魔力,甚至让她在此时的绝望和无助中,感受到了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定。
反正什么过分的事都经历过了,此时便暂且放纵一下吧。她心想。
“娘娘,不知日后可还遵循承诺,日日去林中……看严某练剑?”
不知多久之后,严成修突然低声问道。
“……嗯?”萧若佩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没什么。”严成修道。“饭要凉了,您先起身把饭吃了吧。”
……这种老实巴巴的死直男的脑袋里似乎就知道催人吃饭喝热水。
萧若佩一时间也从复杂的负面情绪中生出了些无语。可这人虽说笨嘴拙舌,但却不知为何,远比上一世那个巧舌如簧的公子哥叫她安心得多。
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心想。
那边,乔易年收拾好起身的时候,戚断情已经被他连赶带轰地弄回落竹轩上课去了。
乔易年软着腿脚,被伺候着洗漱时突然想起昨夜似乎萧若佩也喝了那茶,怕是也中了药。于是他便随口问顺喜道:“王妃那边怎么样了?”
“回爷,听说昨晚王妃娘娘追着您出来了,后来不知跑到了哪个地儿去,今早回去的。”
“噢。”乔易年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接着问道:“可有受什么伤?”
“这爷您放心。”顺喜笑眯眯地拧着毛巾道。“说是自个儿走回去的,除了脚步有点飘,人倒是挺精神。但就是瞅着不怎么高兴,眼睛也红肿着,回了屋就不见人了。”
乔易年压根儿没有一点为人丈夫的自觉,也丝毫没有多想,便更不会想到自己这是被绿了。他心想,自己昨夜的确不太给人家姑娘面子,又把人家一撇,什么都不管便走了。
……但也不能真的将错就错啊。若是这样,自家那龇牙咧嘴的大狼狗指不定成什么样呢。
乔易年心里对萧若佩的愧疚稍稍减弱了一些,释然地点头道:“没事就好。”
“爷一会可有什么安排?”顺喜问道。
乔易年想着自己手头皇上派给自己的少得可怜的工作量,和王府这门可罗雀的状况,摇头笑道:“没什么大事,一会好了便去趟落竹轩吧,顺带也好检查检查戚断情的课业,看他可有偷懒。”
这模样,比那孟夫子更像戚夫人的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乔易年现在好歹也算个被绿过的人啦!
要想人生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完美!
☆、本王的侍妾美如画(19)
乔易年方到戚断情那儿的时候, 便径直进了书房。
一进去, 便看着戚断情没模没样地横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 双腿岔开,一条腿舒舒服服地搭在椅子扶手上, 垂着双眼盯着手里的书卷, 神情倦怠且餍足, 看在知情人眼里便就是纵欲一夜之后的怠惰和闲适。
面前的孟夫子拿着书卷,一丝不苟地坐在桌前, 用突厥语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接着便用汉语字正腔圆地教了一遍:“说话。”
“说话。”戚断情跟着念道。接着正欲抬头说什么, 便见到乔易年神色浅淡地抱臂站在门口看着里面。
他赶忙坐正了, 一双眼睛热切地盯着乔易年,面上满是笑容地开口唤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