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嘟着嘴“那您小心着点。”
“切!敢小瞧我!”
何正谦拽了拽衣摆,又使劲儿的咳嗽了两声,推开柴房的门,就迈开了步子。
“听说你要报官?”
楚絮儿别过头,不拿正眼瞧他“流氓。”
“流氓?”何正谦立马歪起了嘴巴“你见过流氓吗?就说我是?”
“我不仅见过流氓,我还见过人拌的狗呢。”楚絮儿转过头在他身上上下下打量着,那意思很明显。
何正谦先是没听懂,随后看着楚絮儿的那个眼神,一下明白了过来“你敢说我是狗!”
“是又怎么样!”
何正谦气的脑袋都快冒火了,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说他,气得肺都快炸了“我今天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都对不起我这越阳小霸王的名头!”
说着就退去了外衫,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
“你要干什么!”楚絮儿的呼吸都紊乱了,难不成今天就要葬送在这恶霸的手里了?
“干什么!哼哼!你说我能干什么?”何正谦见她这么害怕,心里乐的都快跳起来了,叫你咬我的手,叫你再骂我,看我吓不死你!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了!”楚絮儿悄悄的将手摸向身后的腰间。
“哈哈!你叫啊,今天你就算是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了!”说着何正谦就扑了过去,嘴里还喊着“小美人,我来了!”
何安守在门外头,听得那是一清二楚,心里替自家少爷害着臊,这都学了些什么回来,都是被那些个富家子弟带坏的,回头一定都得跟老爷说说去。
“嘶”的一声,楚絮儿呆住了,瞪圆了杏目,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拿刀对向小霸王的胸前:“你,你是女的!”
“姑奶奶!小点声啊!”何正谦都顾不上自己胸前被划烂的衣服,急忙捂上了楚絮儿的嘴。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何正谦扑上来的那一瞬间,楚絮儿已经决定要跟她同归于尽了,反正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个无赖欺负了去,腰间藏得不是别的,正是一柄防身的小银刀,这也是楚玄东曾经说过的,出门在外,尤其是女子,刀是必不可少的防身之物,果然,现在就用上了。
“你怎么会是女子?”楚絮儿出神的盯着何正谦胸前露出的裹胸布。
“要你管!”何正谦两手紧紧的住胸口,耷拉着个脑袋,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你还看我!把眼睛给我闭上。”
楚絮儿皱着眉头,立马将头扭了过去,没好气的道:“我说你一个女子,干嘛弄成个男人摸样,行为还那么轻浮,刚才要不是我及时收了刀,现在破的就不只是你的衣服了。”
何正谦是越阳城出了名的公子哥,欺凌霸世惯了,今日受此大辱,还被一个弱女子知道了真实身份,面上别提多掉价了“我警告你,今日这事,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要是你敢在外面泄露半个子,我就把你--咔嚓了!”说着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正好,那我也告诉你,本姑娘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反正我现在是知道了你的秘密,有本事的话,你现在就杀了我灭口吧。”楚絮儿知道她是女子之后,反倒不怕她了,当着她的面将刀扔在了脚下,两手环在胸前。
何正谦被那刀子砸到了脚面,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会儿看看地上的刀子,一会儿又望了望楚絮儿带鄙夷的侧脸,突地一下坐到了旁边的柴火堆上,鼓着一张脸,无可奈何地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不说出去?银子珠宝什么随便开个价。”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庸俗。”楚絮儿转头看向蹲在地上的那人,叹了口气道:“我要去找一个人,你得帮我。”
“就这个?”何正谦不太相信的挑着眉毛,这么简单?
“就这个,你帮我找到了人,我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何正谦连自己胸前衣服上的大口子都忘记遮了,猛拍着大腿,站了起来“早说啊!这越阳城就没有我何正谦不认识的人!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何安。”
“站住!”楚絮儿一把将何正谦拉了回来。
“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容易,你还要什么一次说清楚!”何正谦撅着个嘴巴,以为楚絮儿把她拉住定是嫌刚才没有问自己要银子。
楚絮儿皱着眉头,将地上的青色外衫捡起来塞进何正谦手里,眼睛在她的胸前打着转“你这样出去,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吗?到时候可别再怪到我头上。”
何正谦顺着楚絮儿的目光向下看去,急忙背过身去,将外衫反穿在身上,挡住了胸前的大口子。
“等等。”楚絮儿又一次叫住了她。
“又怎么了啊?”
“你还没问我要找谁,怎么帮我找啊?”
“那你要找谁啊?”
楚絮儿抿了抿嘴,往前走了几步,凑在何正谦耳边轻轻的吐了两个字。
“什么!不行!”何正谦的脑袋顿时摇的跟波浪鼓一样。
“为什么不行!你之前不是说这越阳城没有你不认识的人吗?!”
何正谦吞吞吐吐的说道:“认识是认识,只不过她是玉王爷的门客,而玉王爷呢,又不怎么喜欢我,我这么贸然去找他,定是要被驳回来的,到时候岂不是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你要是在乎你的面子,那你就更该帮我,否则的话我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别说这面子,小命你都不保。”
何正谦的小辫子被楚絮儿紧紧地握在手里,现在弄得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苦着张脸问道:“不是,你干什么非要找她啊?找别人不行啊?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是她未过门的妻子。”楚絮儿一字一顿的说道。
何正谦听完这话就愣住了,过了好一阵才小声的开口道:“你是她未过门妻子?可是楚商是皇上钦点的驸马爷啊,明日她就要和纤柔公主大婚了。”
“你说什么!”楚絮儿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一颗一颗的全涌了出来,身子也软了下去。
“哎!”何正谦急忙将她扶住“你没事吧?”
“她怎么会跟公主在一起,她说过要娶我的,还要我等她回来,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不想帮我找,所以骗我的。”楚絮儿紧紧地揪着何正谦的衣衫,好像捏在手里的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我没有骗我,皇榜三日之前就发下来了,我爹还收到了帖子呢!”
“不可能的,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也绝不会这样对我,我要去找她,你带我去找她!带我去--”楚絮儿还没来得及说完下句话,就感到眼前一黑,顷刻间便倒在了何正谦的怀里,可眼角的泪水,却一直没有停歇。
楚商晃晃悠悠的被几个侍女搀扶回了洞/房,今日大婚本应该是养足了精神,等着这春/宵/一刻的好时光,可奈何在朝为官,这最基本的应酬是躲也躲不过去的,除了太医院的同僚,今日来的还有一些王公大臣和比较有名望的商贾,虽然楚商都不怎么熟悉,但一来二去的这酒倒是一点都没少喝,若不是最后慕容景玉下了命令,估计楚商现在还脱不了身呢,要不怎么说还是亲哥哥好呢。
“公主。”楚商刚推开喜门,就急着要找景阳。
洞房里候着的秋宝见状对着周围的几个侍女,使了使眼色,就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两个机灵的在门口守着。
楚商看着床榻上端坐着的人可人儿,心里头竟生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激动来,过了今晚,这人便是自己的了吧,不对,现在她就已经是自己的了。
景阳蒙着盖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着楚商微弱的脚步声确定她的到来,一步一步的离她越来越近,景阳心里紧张的就像是有无数只小鹿在乱跳,生怕一不小心就从嘴里蹦了出去。
楚商咽了咽口水,抬起手就想去掀这头上红布,刚碰着个边儿,却又收了回来,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转动着身子,向周围看去。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秤杆上面,快步走过去将它握在手中,拍了拍胸口,心里暗道:真是好险,差点就用手去掀开了,还好想起来了。
秤杆象征着称心如意,楚商用这“称心如意”杆,一点一点的撩起盖在景阳头上的盖头,动作轻柔无比,楚商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最后掀开的那一瞬间,幸福的气息紧紧地包裹住了她和她。
“夫君。”景阳的眼里有一丝氤氲缠绕,此刻此景妩媚动人。
☆、第59章 洞房
“你好美。”楚商伸手将景阳的下巴微微抬起,红烛印的两人面颊绯红。
景阳眉眼含羞得娇俏得不得了,眼神里又带着平日里不曾显露过的妩媚,现在的她犹如一朵刚刚盛开的花朵,正等着良人过来采摘。
楚商都能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的吞咽声,就着这浓郁的喜气,慢慢的俯下了身去。
“别。”景阳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般,两只小手抵着楚商的肩膀,红着脸,喏喏的道:“合卺酒,还没喝呢。”
“哦哦,我忘了。”楚商急忙又站起了身来“我这就去拿。”
楚商左右手各执一个金色雕花小杯,小小翼翼的往床边挪着步子“倒的太满了,溢出来了一些。”
“嗯。”景阳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丝轻不可闻的细声,抬起手就想去接酒杯。
可楚商非但没有给她的意思,反而还将拿着酒杯的手向怀里缩了缩,木头似得杵在景阳跟前,良久才问道:“咱们怎么喝?要不然我喂你吧。”
景阳有些不解“喂?怎么喂?”心想是难道大婚之前司仪官没教她这酒该怎么喝吗?
楚商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眼睛不老实的上下转悠了起来,屁股一挪,就坐到了景阳的身旁,又紧了紧手上的酒杯,道:“等会儿我先喂你喝,然后你再喂我,就这么说定了。”楚商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去理会身旁的人,反倒是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景阳还没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就见着这人已经将一杯酒含进了嘴里,冲着她凑了过来。
两双温热的唇没有一丝缝隙的贴合在了一起,仿佛它们原本就是长在一起似得,楚商一只手高举着酒杯,另一只手牢牢揽着景阳的肩膀,下一刻便伸出舌/头撬开了景阳的嘴巴,美酒顺着湿/滑的小/舌便从楚商嘴里渡了过去,没有预料中的辛辣,反而是一股甜甜的葡萄味。
“这是五哥从西域带来的葡萄酒?”景阳嘴角还挂着红色的酒汁。
“好喝吗?”楚商弯着嘴角,又伸手刮去她嘴边的红色,放在自己嘴里吸允。
景阳被她这么孟浪的行为羞红了脸“好喝。”
“那现在该你了。”楚商将还没有喝的酒杯,放进了景阳的手中,之后竟还自己主动张开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