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蔚清了清嗓子,问,“是住我家还是住酒店?”
“照旧吧!”那美女扬起一抹非常迷人的笑容,笑得如春风拂过杨柳岸,浅浅一笑,竟盖过身边所有的光芒,盖过屋外刺眼的阳光。
伊绮嘟咙一句,“妖精!”她小小声地对凌蔚说道,“蔚蔚姐,这姐姐是妖精级别的美女,好厉害!”
凌蔚勾起一抹笑容,起身替那美女拖起行李箱,往外走去。
那美女耸了耸肩,说道,“四年没见,她怎么还是这么酷和别扭呢?”也跟着起了身往外面走去。
伊绮站起来,巴在美女的身边说道,扬起甜甜的笑容,亲热巴巴地说道,“美女姐姐,你好厉害,我表姐好像都怕你耶。”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哦,对了,我叫伊绮,姐姐你呢?”
“袁紫依!”
“袁……袁紫依?”伊绮有点绕不过弯,她问道,“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那美女说道。她优雅地慢步朝楼下走去,走到转弯处的时候,回头冲伊绮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我叫封轻扬!”
“风清扬?”伊绮再一次被雷到了。
“姐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伊绮苦着脸问道,“你叫风清扬,那我还叫令狐冲呢?”
“小徒孙乖!”美女爱怜地摸摸伊绮的头,一副哄小孩子的模样。
伊绮嘟着嘴,干脆不理她。这姐姐不正经!
“我真叫封轻扬,双土寸旁封,轻舞飞扬的轻扬,可不是华山派的那个什么风清扬。”美女说着又笑了一下,明亮的眼眸弯成一轮弯月。她还是把这个名字说出来,免得这小家伙去问凌蔚,被凌蔚说出另一个更让人雷的名字。
凌蔚走在前面,听到两人的谈话,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脸上的肌肉隐隐抽动,像在抽筋。封轻扬!她怎么就不说她的另一个名字呢?
封轻扬跟着凌蔚进门,她进入屋子之后往四周看了下,就被伊绮招呼着在沙发前坐下。
伊骏与肖青亲热地招待封轻扬,虽然看她这穿着打扮跟那些蛊师一点都挂不上边,但是蔚蔚请来的人,他们是绝对有信心的。
封轻扬看了眼伊骏,接过她递过来的茶,轻声说了声,“谢谢!”她低下头,看了眼茶叶,说道,“刚买的吧?”伸出手指头,在里面搅了搅,然后才端起茶杯,细细地抿了一口,说道,“好茶!”
“是刚买的。我们这几天都不敢出门,家里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听到你来了才敢出去买。”肖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封轻扬问,“刚才还买了什么?能让我看看么?”
“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肖青答道,“都放在冰箱那的?怎么了?”
封轻扬笑了笑,起身走到冰箱前,只见前面摆了几个袋子,里面装着蔬菜、食物和一些日常用品,这些东西都还没有来得及放进去。她细细地查看了一下,不禁皱紧了眉头,回头望着凌蔚,眼眸中的色泽一沉。人家可是往死心里在整他们呐!要不是他们家有金蚕蛊护着,只怕这家子现在早死得尸骨无存了。
第六章
肖青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些东西有问题?”
“封轻扬笑着说道,“没问题,好多都是我爱吃的。可得麻烦伯母了,我在泰国呆了一个多月,那边的东西都吃不大习惯,现在就特想吃吃中餐。”
肖青听了封轻扬的话,顿时松了口气,笑道,“那你可得好好尝尝我的手艺,我的手艺可是一流的,这几个孩子都爱吃。”看到大救星来了,她也大大地松口气,心里好了不少。
封轻扬寒喧了几句,就跟凌蔚进了房间,把事情的经过问清楚。封轻扬听完后,说道,“那家人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我托人查过,被他们打残的人叫江国军,脊椎骨被打断,腰部以下全没了知觉。他是独子,头上有两个姐姐,父亲早亡,上面还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外婆及一个曾外祖母。”
“全家就他一个男的?典型的阴胜阳衰!”封轻扬说道,“他们也养了金蚕蛊,而且照情况该是用蛊高手,我怀疑是南派的人。”
“南派?”凌蔚问,“你们养蛊的还分派别?”
“蛊,分地域的不同又有很多虫的。像有的地方培蛊,要用一百多种毒虫,而有的地方只需要十二种。蛊术从春秋战国时期发展至少已有数千年的,四川、云南、湘西、福建,青藏山区一带,地域文化、环境上的不同自然会使后来的发展线路出现一些差别的。”封轻扬说道,“大家都只知道苗蛊,以为只有苗人养蛊,可不知道天下不止苗族一家养蛊。而在苗族人中,草蛊婆是极其受人仇视的,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严厉打击巫蛊之术,所以蛊师蛊婆们在暗地里又结成一股势力相互保护,这也是为什么到今天蛊术还没有绝迹的原因。”
凌蔚听着,说道,“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封轻扬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向楼下,说道,“把她们找出来谈一谈,若能谈妥最好,若不能……”
“不能就怎么样?”凌蔚轻声问道。
“不能啊,不能我就甩手不管了。”封轻扬说着身子一转,躺在凌蔚舒服的大床上,伸了个懒腰,说道,“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让我去跟一大帮养蛊的蛊婆子斗,这种傻事我可不干。”
凌蔚不吱声,怔怔地望着封轻扬。她知道封轻扬只是说说而已,她一定会帮她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急匆匆地就从泰国赶了过来。“轻扬,谢谢你。”她诚挚地望向封轻扬。
“得了得了,少在那里肉麻。”封轻扬从床上坐起,她还真知道自己不会丢下她不管。她说道,“真要感激我啊,那行啊,你就以身相许以后做我贴身丫环吧?”
“不做毒人试蛊了?”凌蔚防备地看着她。想起当初在封轻扬那里养伤的那阵子,她是天天拿她试蛊试药,今天中蛊明天给她下药解蛊。
“当然要!你这么好的身子板不拿来试蛊简直就是浪费。我说你干脆改行算了,别做那什么探险家,做我的……”封轻扬的话没有说完,凌蔚就翻身跳起来,说道,“我去厨房帮阿姨做饭。”拉开门就跑了。
封轻扬轻哧一声,扭头看向窗外。她的眼眸又沉了下来,趴在凌蔚的床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贪恋地闻着她的味道。过了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到客厅中把行礼箱拖进了卧室。
凌蔚把菜端到桌子上,叫道,“纱,吃饭了。”
“纱?谁啊?”正在摆碗筷的伊绮闻言好奇地抬起头问道。难不成那位美女真的不叫封轻扬而叫什么纱?“她的名字不叫封轻扬?”
“她要是随父亲姓就是封轻扬,随母姓就是另外一个名字。”凌蔚解释道。突然听到屋子里面传来“碰!”地一声剧响,似有重物坠地的声音,跟着又连续几句撞击声响。
“啊——”伊绮痛呼一声,一下子捂着肚子弯下身子,“好痛!”
“绮绮,怎么了?”凌蔚紧张地问,她看了自己的卧室,再看看伊绮,“绮绮,怎么了?”
“好痛,痛,啊——”伊绮高声惨叫一声,身子蜷成一团倒在地上翻滚着,有血从她的口鼻中流出来。
“绮绮!”伊绮的模样把凌蔚和赶出来的伊骏及肖青吓坏了,三人奋过去想要拉住她,可她痛得满地打滚,直叫道,“痛,好痛,妈,我好痛!”眼中泪水翻涌出来,与汗水及口鼻中的血水混在一起。
凌蔚卧室中的动静也更大、更响,里面好像发生了剧烈的打斗。
凌蔚两步冲到卧室门口,一扭门锁才发现被锁住了,她拼命地拍着门,叫道,“纱,你在做什么,开门啊!”
“碰!”又是一声巨响,又似有什么东西撞在门上,整面墙都撞动了,实心木门都被撞出破痕。
“啊——”伊绮的叫声更加惨烈,跟着便是桌子挪动的声音,桌上的饭菜被痛苦挣扎中的她打翻在地。
“绮绮,绮绮!”肖青与伊骏惊惶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碰!”又一声剧烈撞击,伊绮的身子渐渐的叫声渐渐的低了,屋子里面也安静了下来。
凌蔚扭头看了眼伊绮,便开始撞门。连踢了十几次都没有踢来,后来她到外面走廊了拿了消防栓内的斧头把门劈开冲进去。卧室门一打开,里面就冒出浓浓的白烟,白烟带着一股好闻的馨香味道,闻了就让人觉得放松,又觉得眩晕。她甩了甩头,立即用手把鼻子捂住,对肖青他们叫道,“这烟有毒,你们把鼻子捂上,快开窗。”
用手挥了挥眼前的浓烟,走进去,脚下便踢着书柜。浓烟弥漫中,只见满地狼藉,书柜横倒在地上,书洒落了一地,桌子、椅子、电脑什么的全都摔倒在地上,整间屋子比被洗劫过还惨。
封轻扬像鬼一样站在屋子中间,衣服被撕成破破烂烂地碎布片挂在身上,还有鲜血从身上滴下,脚下是几条丑得不像样子的蛇虫和碎掉的瓦瓮。
“你——”凌蔚傻眼了,这简直——刚才这里绝对是发生过一场大战。“发生什么事了?”
封轻扬用手把垂于眼前的头发压到脑后,然后两步上前,一把将凌蔚推出屋子,说道,“出去出去,我换衣服,一会儿跟你说。”她走近了,凌蔚才看清楚,她的嘴角还带着血液,额头也被撞破,正流着血。“你……没事吧?”她到底刚才在干什么?怎么弄成这样子?
“你来试试看有没有事!”封轻扬没好气地说道,“你明天不转一百万到我的户头上,我非得给你下十种蛊不可。”说完,“碰”地一声把破烂不堪的门关上。
转一百万到她的户头?做什么?凌蔚有些转不过转。随即一想,她不会是把金蚕蛊收了吧?恐怖的女人!
这时候,伊骏也与肖青把昏睡过去的伊绮抬进房里。
过了几分钟,门开了,封轻扬从屋子里走出来,整个人又收拾得干干净净,仍然是美得如一只得道的百合花妖般。她的手里捧着一个古香古色的小鼎,鼎上有一个雕着九条龙的小盖子将鼎密封住。她把鼎摆在茶几上,说道,“为了抓这个东西,我损失了整整八只蛊,耗光了带来的迷魂香。”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你把金蚕蛊捉了?”
“当然捉了,不捉你表妹活不过一个月。”封轻扬窝在沙发上,将头枕在凌蔚的肩上,说道,“我还没有碰到过这么厉害的蛊,这蛊怕是养了十几年了。一般的金蚕蛊也就是养个三五年就会害人不能再养了,这蛊,都快成精了。幸好我把传家宝贝带了来,要不然还斗不过它。”
“绮绮她?”
“一会儿开点中药给她,吃几天药调养一下就好了。”
“能说一下是怎么回事么?绮绮她怎么?怎么刚才痛得那么厉害?”
“她被蛊控制了,都说了金蚕蛊要吃人的。它跟着绮绮到你们家,就是看中了绮绮。在你们家的这阵子,正在慢慢地吞噬她的内脏和精血。不过,她也算是挺幸运的,你们家这阵子都不消停,又有人不断地送蛊上门来给她吃,所以才让它没来得及祸害你们家。但绮绮是她的寄主,或多或少的会有损伤的。它在绮绮的身体中分泌出一种特殊的物质,这种物质也就相当于我们炼子母蛊的东西,它是母,绮绮是子,它损绮绮损,它毁绮绮毁。我捉它,它反抗,反疼了,绮绮自然也受到同样的折磨。”
“如果不捉呢?”凌蔚皱了皱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