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怎一个愁字了得
“你说什么,玉璃昏了过去,”侯未央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披上外袍,朝殿外走去,担忧的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您现在万万不能出去,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裘拾慌乱的拦住皇后的去路。
皇后跌入雍华池,陛下慌张的从玉瑺宫赶了过来,而德妃突然昏倒,答案呼之欲出,裘拾惊讶的看着皇后,难道,皇后跌入雍华池是为了德妃?
赤足的冰凉让侯未央稍稍冷静了下来,是的,现在自己不能出去,若是传了出去,必然引起陛下的猜忌。晚了吗?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伸手扶住桌角,费力的说道,“她怎么样了?”
“德妃娘娘身子比不得常人,所以时常吊着汤药,只不过这回德妃娘娘是怀了身子了。”裘拾答道。
“她,怀孕了,”侯未央怔怔的坐了下来,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痛苦的拧着眉,继而说道,“此事可有其他人知晓?”
“昨儿夜里臣开了一方保胎的药,接出自臣之手,此事暂无人知晓。”皇后之前吩咐过他,德妃的身子有任何问题需先告知,所以当诊出德妃怀了皇嗣,他也未作声。
侯未央轻点了一下头,单手撑着额头,心力交瘁的说道,“暂且不要张扬,德妃的身子你细心照料着,也不要让她知道。”
“是,皇后娘娘,您的身子要紧,思虑过多于您不利。”即便裘拾想不明白皇后的所作所为,却也未加多问,现在最为紧要的便是皇后不堪一击的身子。
“我知道了,让伯父操心了,我这便去休息,”侯未央透出苍白的笑意,自己断不能乱了阵脚,养好了身子她才能保护好她爱的人。
眼眸渐重,侯未央重回床榻之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玉璃我许你的承若,是一生一世的,再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天色已经放晴,外头的雪积了厚厚一层,昨天夜里噩梦不断,陆玉璃醒来时,只觉得身子难受的紧,梦里不断听得一句话,皇后娘娘跌入了雍华池,只怕……,焦急的让春喜伺候自己更衣,若不是春喜拦着,连洗漱都不顾了。
一出宫门,陆玉璃冷得打了个寒颤,分明见得天上刺眼的阳光,但比平日阴沉的天色都寒,眼角不禁又泛了泪痕,未央,若是你出了事,我定不独活!
“德妃娘娘留步,”冬雪上前拦住了陆玉璃的去路,转而行礼道。
“啊,冬雪你怎么来了,皇后娘娘怎么样了?”都不知道冬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见了她却是万分欣喜。
“此处不便多言,还请娘娘回宫。”
“嗯,”陆玉璃虽然很想去见侯未央,但还是听了冬雪的话,折回了宫。
冬雪警惕的瞧了一下偏殿四周,这才合上房门,“皇后娘娘方才已经醒了,只是裘太医说需要静养一些时日,不宜见外人,皇后娘娘让奴婢嘱咐德妃,这些日子需耐着性子,娘娘身子好了,便会来见您。皇后娘娘还说,您身子弱,需听从裘太医的嘱咐好生养着身子,切莫再染了病。”
陆玉璃失落的点点头,“冬雪,你帮我转告她,我会听她的话的,你让她不要担心我。”话一出口,便是哽咽起来。
“还请娘娘好生照顾自己,娘娘好,便是皇后娘娘好,”冬雪幽幽轻叹一声,随即告退,出了宫门不久,在一处假山旁停了脚步,右手撑着身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良久,忍着痛苦,勉强的迈着步子。
听得皇后娘娘落了水,商洛和陆玉璃一早进了宫,却都被裘太医拦在宫门外,说是不得扰了皇后娘娘休养,便只好作罢,又想着昨天夜里应了皇叔的邀约,便想带着侯桑榆一同前去,反正侯桑榆的父亲也会前来,想必她定会开心的,而且对于岳父大人可是惧的很。
“七哥,王妃嫂嫂,”韶元将手搭在马车旁气喘吁吁的说道,适才前去皇后娘娘宫里问安,结果裘太医不让进去,只好在宫里瞎逛起来,听到宫人说七哥来了宫里,这边匆忙的追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商洛掀开轿帘,蹙眉说道。
“七哥,我在宫里好无聊啊,带我出宫玩会吧,”虽然嘴上是喊着商洛的名号,可分明是对着侯桑榆说的。
“不行,若是我带你出宫,还不得被母后罚死,”商洛将韶元的手拂开,可不能再背这种黑锅了。
“嫂嫂,求求您了,”韶元泪眼汪汪的说道。
“上来吧,”侯桑榆轻笑着摇了摇头,一个比一个难缠,果真是一家人。
“王妃嫂嫂最好了,”韶元立马爬上马车,生生的将商洛挤了出去,果然,搞定嫂嫂才是王道。
商洛一脸呆滞的瞧着眼前的一切,自己瞬间就变成多于的了!
马车空间太小,自然容不得三个人,商洛气愤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心有不甘的一人骑在马上,好不容易可以和侯桑榆这么亲密接触会,就被韶元给搅合了,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韶元便是这样的性子,好像与谁都可以这般亲熟,挽上侯桑榆的胳膊,笑着说道,“还是嫂嫂教导有方,七哥变得服服帖帖的。”
“是吗?”侯桑榆挑眉轻笑,伸手微微掀开轿帘,看着骑在马上的一脸憋屈的商洛,真听话才好!
“可不是吗,可别看七哥整天一副嚣张的摸样,七哥其实胆子小的很呢,七哥独自睡觉时可是从来不敢熄灯的,小时候在宫里呆得无聊之时,我便怂恿七哥偷溜出宫玩,七哥死活不敢,宁愿坐在宫墙上呆上一天,后来被我缠得没有法子只好带着我一起出宫玩,即便是下雨天打雷七哥都会吓得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韶元一脸鄙夷的说道。
“这可不像她,”侯桑榆不可置信的说道。
韶元轻叹了一声,“其实七哥远没有外人看起来逍遥,七哥很可怜的,儿时不知道是哪个宫人说漏了嘴,说七哥不是母后亲生的,她的生母已经死了,七哥伤心得躲了起来,母后和皇兄将整个皇宫翻了个遍,才在她生母在世时住的合华宫找到她,整个人都哭昏了过去,一身还脏兮兮的,那是七哥才六岁,一下就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原来那张乖张的表象下隐藏了这么多痛楚,那个小孩之所以会去合华宫,该是去寻自己的母亲去了吧,脆弱如你,该是承受不住的吧,好想将那个落寞的小孩揽在怀中,替她分担这些痛苦,侯桑榆心中隐隐痛了起来,为何自己从来看不到你这一面,是自己故意忽略了吗?
韶元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看嫂嫂的样子,分明是难过了呢,七哥最忌讳自己提这些事,可是不把这些搬出来,怎么能让清清冷冷的嫂嫂动了柔情呢,机智如我,怎么办,都快被自己给折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沧海万倾一江潮
一行人来到睿王府,司马至简早已换上了一身劲装,骑在一匹黑色的马驹上,含笑几分浅笑,“还以为你们这几个小辈不来了呢。”
三人行了礼,韶元这才开口道,“皇叔不知,昨夜皇后嫂嫂跌入了雍华池,我们几个一早去了宫里,这才来晚了呢,不过皇叔为何只邀了七哥,没有邀我呢,这骑马狩猎七哥还比不上我呢。”
“倒是我疏忽了,如此,不知九公主愿不愿一同前去?”司马至简笑着说道。
“竟然皇叔如此诚恳,本公主也不好推辞了,”韶元顽皮的笑道,跨上下人准备好的良驹。
“皇叔,我爹没来吗?”侯桑榆未嫁进宫就见过司马至简,到少了拘束。
司马至简无奈的笑道,“你爹刚遣人来说是苏州绸行出了点岔子,现在怕是已在去往苏州的路上了。”
“原是如此,”侯桑榆失落的说道,本想着借机见见爹的,却是不能如愿了。
商洛头一回见侯桑榆这般摸样,担忧的说道,“等你爹回来后,我同你一起回去见见岳父和岳母。”
侯桑榆迎上商洛的眼眸,点头轻笑,这般体贴倒是不常见呢。
“啧啧,皇叔我们先行走吧,七哥和嫂嫂真是腻歪的很,”韶元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天本就怪冷的。”
“你,你,”商洛气结的指着韶元,无奈那人只留给一阵马鸣之声。
侯桑榆面色绯红,匆忙撇开了身子,“我们也走吧。”
商洛愤懑的翻了个白眼,年岁见长,越发没有自己这个“兄长”了,当真是可恼得很。
迟迟不见侯桑榆上马,商洛只得下马,走到侯桑榆跟前,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不是说要走吗?”
侯桑榆抿了抿唇,低下眼眸,清幽说道,“我不会骑马。”
“啊,”商洛一声惊呼,开什么玩笑,整理督促她骑马射箭的侯桑榆居然不会骑马,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侯桑榆不会做的事啊,自己终于可以在她面前大显身手了,“没事,我来教你。”
侯桑榆淡笑着点点头,第一次发觉商洛还有这般可爱的摸样。
得了侯桑榆的鼓励,商洛难掩兴奋的说道,“你先用左手握住缰绳和马鞍前桥,然后将左脚踩在马镫上,右手抓住马鞍的后桥,左腿用力翻身上马,上马后轻轻坐下即可。”
在商洛的指点下侯桑榆轻松的上了马,“你先适应一下,我帮你牵着马走一会,好在地方不远。”
商洛专心致志的做起侯桑榆的马夫,自个的马便让睿王府的小厮牵着,“还怕吗?”
侯桑榆轻笑着摇头,只不过让这般好面子的襄王替她牵马,委实是大材小用了,世间男子又有几人愿意纡尊降贵替自己的妻子执马,幸而是与她经历这陌生与熟悉、相厌与相知,愿来日,黑发到白发。
到了万寿园,睿王同韶元已经整装待发了,趁着商洛前去取弓箭的功夫,韶元将她拉在一旁,轻声说道,“怎么这会才来?该不会又惹嫂嫂生气了吧?”
“说什么呢你,你不知道侯桑榆原来不会骑马,我刚刚教她去了,”商洛撇了一眼韶元,得意的说道。
“所以你是替嫂嫂一路牵着马过来的!”韶元差点背过气去了,七哥,真是败给你了。
“是啊,”商洛一脸无辜的说道,不应该夸一下吗?
韶元抿了抿唇,强撑着一丝笑意,“七哥,下回,若是你再取了一个王妃,若是也不会骑马,拜托你与她坐在一匹马上教她行吗?”
“啊?我不是有侯桑榆吗?为何要再娶?”商洛一头雾水的瞧着韶元,为什么要坐在一匹马上?
“七哥,你、你、”韶元停顿了下来,一把抢过商洛手上的弓箭,“你拿这些作何,嫂嫂不会骑马,你便陪着嫂嫂走走就好。”
商洛一脸愕然,自己明明是来陪皇叔狩猎的啊,回过神来,才发现皇叔早已和韶元绝尘去。
“怎么了?”侯桑榆瞧着她一脸憋屈的样子,便出言问道。
商洛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韶元说你不会骑马,叫我在这里陪着你。”
“哦,”侯桑榆微微蹙眉,冷声说道,“若你想去便去吧。”说完轻挥马鞭,兀自离去。
这回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一个个都是怒气冲冲的,商洛努了努嘴,却还是骑上马,老实的跟上前去。
侯桑榆懊恼自己这般跟商洛置气,偏偏那怒气一发不可收拾,手中的马鞭愈加挥得快。
见侯桑榆的马儿跑得很快,商洛慌神了,追喊道,“桑榆,你慢些,不要这么用力挥鞭,马儿会受到惊吓的。”
侯桑榆也是一时气过了头,听着商洛的喊声,急忙勒住手中的缰绳,可马儿撒开蹄子跑分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