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惊慌欲绝,大呼‘小心’,我心里却早已经爽开了花:哼,差二度就到摄氏一百的极品香茗,不烫到你皮翻肉烂,老子以后就不性阮,改跟你姓。
谁知,那中年人见机极快,我话音未落,他已伸手抓起身边的公文包,在胸前一挡一拨。转瞬间,老子的阮氏飞镖,伴着四溅的茶水,朝我身上又直直飞了回来。
“我靠,乾坤大挪移!”被惊得脸色一变,我心中的无厘头想法不觉脱口而出。几乎在同时,符舒大喊一声‘小心’,想也不想的飞身扑了过来。
如果有谁认为,符舒能救人成功,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家伙体能虽然不错,但很明显,没有凌波微步的速度。
本来,凭我的身手,要想躲开,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兀,我惊讶下神情错愕,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已失掉了躲闪的时机。
所以,理所当然的,老子的一片酥胸,华丽丽的中招了。
幸亏我脑子够快,感到胸口濡湿的瞬间,连忙拉下外衣,解开凶兆的扣子,把上身所有布料的东西脱个精光。眼看衣物丢在地上半响,白气依旧冒个不停,我后怕的咽了口吐沫,这才有时间暗自庆幸:娘的,幸亏凶兆是两块厚厚的海绵垫子,茶水一沾,就被吸收个彻底,再加上老子见机迅速,这才逃过水煮肉的下场,好险、好险!
劫后重生,我尚自心有余悸,看着地下的衣服恍然出神,忽然听到身边咳嗽不断,这才灵魂归位。抬头一看,只见符舒一张棺材脸少见的忸怩不安,竟还带着点淡淡的红晕,他眼神看向别处,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柚秘书,你可以去换件衣服了。”
“……啊!什么?”被符舒难得一见的羞涩表情吸引,我的耳朵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功能。
符舒只得一脸无奈的放大音量:“我说,你去换件衣服。”
眼见符舒双眼依旧执拗的望向别处,我低头看看自己,又看了看地上的凶兆,忽然‘啊’的大叫一声,转身朝卧室跑去。
乖乖,我虽然已经接受了‘秘书’的身份,却依然没习惯自己是个‘女’秘书的事实。这下春光乍泄,让符舒看了个精光……嘿,我倒是没所谓啦,只是不知柚希知道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等我换了一身套装,从卧室磨蹭着出来时(别问我为什么符舒的房间有女士套装,我也不知道),符舒仍在和那中年人说着什么。我吃了一次亏,不敢再轻举妄动,于是,去秘书办拿来了符舒要文件,就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光明正大的观察敌情。
刚才一出来就频发事端,以至于到现在,我才有时间细细打量那中年人。只见那人举手投足,一言一行,处处都彰显他高贵的出身和礼貌的教养。虽然外貌没什么出众之处,但那张圆圆的脸和时常眯缝着的双眼,就像位慈祥的长者般,让人感觉分外亲近。
如果单论第一印象,这人绝对是位气质谦和的朗朗绅士,可细细观察下来,我却发现,他虽时常面带微笑,可眼里非但没有丝毫笑意,反而还不时精光乍现。那感觉,就好像兔子的眼中,投射出对肉的渴望一般,让我不由得汗毛倒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寒。
……而且,从他刚才闪躲茶杯的动作来看,这人,不止一个普通商人那么简单。
于是,半刻钟后,我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十足就是个岳不群。
认识到这一点,我不由得开始为符舒担心:他势单力薄,能斗得过这么一家子人么?
转回心神时,符舒向对方介绍公司情况也告一段落。那人低头沉吟半响,对着符舒赞赏一笑,说道:“很好,小舒啊,你回国这几年,努力没有白费。看来,家族让你先来打头阵,这个决定是下对了。唉!有了你的基础,我们这群老家伙,也能盼着早点回归故土喽……”
符舒一低头,谦虚说道:“叔父您言重了,为了家族,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嗯,你这想法很好,我听在耳中,很是老怀欣慰啊,不过,我可还听说,你这些年没日没夜为了公司,身体都熬垮了,这两年更是住了几次院,还做了手术……”男人脸色一沉,语气严肃起来:“家族固然重要,可再重要,能比我符仁侄儿的健康重要?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若是你垮了,我怎么面对家族其他人,怎么面对你死去的父亲?难道,你想让我这不中用的老骨头,临死前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说到最后,符仁声音渐渐的颤抖,和气的面容也因此疾言厉色起来。
我靠,瞧这声线,还有那痛心疾首的表情。这老家伙,是演戏还是来真的?我彻底疑惑了,难不成,老子看人走了眼,以至刚才的判断有误?
“叔父”符舒一声惊叫,表情急切后悔:“您别这么说。那些都是外面的谣传罢了,侄儿身体哪有那么脆弱。您要是因为我伤了身子,那才是我的罪过了……侄儿答应你,一定会好好保养身体的,您别难过了。”
眼看符舒表了态,符仁表情终于缓和了些,他慈爱的看着符舒,一脸无奈的说:“你这孩子,就会哄老头儿高兴。我还不知道么,今天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把这话当了耳旁风,照样的没日没夜。不行,为了防你这手,这次说什么也得把你弄回去。公司这边呢,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派别的人暂时替你分担。回去以后,就不要再想着什么工作啦,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将养将养。这次,我会好好看着你,直到什么时候身体好了,你才能回来,知道么?”
我一听这话,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稳住心神的同时,不忘心中一通暗骂:“好你个老狐狸,搞了半天,原来在这儿等着呐。怪不得怪不得,符舒前两天哭着说家里的人要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这不来了么。他妈的,这老家伙表面上摆出一副关心的姿态,实际上却是要夺走符舒的公司,削弱他的势力嘛。”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避讳了,趁符仁不在意,冲着符舒猛打眼神,示意他千万不能同意。
可惜,符舒一副不胜惶恐的姿态,自始至终低垂着头,任凭我眼珠子瞪得发酸,也全无所觉。他沉思半响,似是最后一搏:“叔父,公司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实在是走不开……”
“不行,这次你说什么也没用。你们年轻人不到我们这把年纪,是万万体会不到的。我还是那句话,健康远重于事业。另外,你的婚期也快要到了,也是时候回去见见未婚妻,顺便准备一下了。”眼见符舒欲张口再说,符仁一抬手,制止了他,声音果断道:“就这么定了,小舒,你立刻准备,后天即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