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暗想:娘的,该不是被这只奸诈狐狸给设计了吧?
64.时间
5月21日星期五(阴历四月初八)阴
“不~~!”嘴里溢出一声凄厉的惊叫,我如从高处坠落一般,浑身猛颤,从噩梦中惊醒。
不,那不是梦,是不折不扣的现实。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手心的触感,那么光滑,那么细嫩。只要,再稍微用一点点儿力,那修长美丽的脖子,就会灿烂的折断。
毫无疑问,那一刻,我想让符舒死。
即便如今,想到双手会沾满符舒的鲜血,我的内心,仍会透着一丝兴奋渴望……为什么,我会突然变得这么暴力嗜血?
不……其实,并不算突然,因为,这种情况,以前,我似乎也经历过。
记得那次在城东的市场,为了打倒那群人,我也曾激奋到忘我。那感觉,就像有只恶魔,在我内心深处不断的低声蛊惑。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我无助的趴伏在床上,把头深埋进被中。怎么办?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办?
突然,脑中灵光乍闪,像一枚流星夹着疾风划过天际:对了,有玄夜,他可以帮我。
想到这里,我立刻跳下床去,可抓起桌上的电话,触摸键盘的手指,却又迟迟按不下去。
玄夜的电话号码!
我曾经烂熟于心的那串数字,现在,竟已记不太清了。是5438,……还是5834?
一直以来,我不敢回忆过去,怕回忆的越多,发现自己忘记的越多。如今,为了验证心中那不详的预感,我试着想了想,谁知,连大学时发生的一些事情,印象都已十分模糊了。
果然,那个死老天不会让我那么好过。
本以为,只要不再昏倒,我的症状,或许能发展的慢一些。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颓然坐倒在地,我难得的产生了挫败感,虽然心里万分不愿承认,可如今,事实却已醒目的摆在了面前:我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
5月24日星期一(阴历四月十一)晴
我知道,符舒开始行动了。
因为,从那天带我去过公司之后,他就变得忙碌起来。有时,他会早出晚归,有时则呆在书房,一坐就是一整天。
符舒在家时,即使把自己关进书房,我也死皮赖脸的蹭进去,或看他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小山一样的文件,或自己在一旁写写画画。
初时,对我的存在,符舒很是不习惯,在我义正言辞叫嚣‘这是好朋友的特权’后,他只能哭笑不得的放弃,最后,不得不任我膏药一样赖在那里。
每次符舒出门,毛豆芽会做出他的傀儡,作为替身呆在家里。庆幸的是,自从第一次被我打击后,豆芽的术法日渐精进,现在只要不说话,就算在熟人面前,傀儡也能撑个一天半载不会露馅。而符舒离开宅子时,总会有杰和几个人跟着,我知道,那些人是在保护他。
于是,我也坚决的要求加入。
最初两次,符舒说什么也不同意,后来,我连‘好朋友的特权’都用上了,那死人脸还是一点不肯通融。直到第三次,我们差点因此争吵起来,就在我气的面红耳赤,激愤难平时,符舒态度忽然软化,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不情愿的同意了我的要求。
……
今天,是我身居保镖要职后,第二次和符舒出去。
依旧是深更半夜,隐秘的地道,路边的加油站,当我们坐上车到达位于市中心的摩天大厦时,天刚蒙蒙亮。
乘上电梯,到了十一层,转角处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面,就是符舒的公司。
据符舒那天说,这间公司,是他早年用杰的名字注册的,主营对外贸易。我粗略看过,觉得比原来的博朗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看来,在这商战云集的金融街,顶多也就是间业绩平平、不会引人注目的平庸角色。
对于这样一间普通的小公司,该如何和符氏家族的强大势力对抗,我丝毫摸不着头绪,当时符舒也没和我细说,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就此略过不提。
刚进办公室的门,一个外国女人已经迎了过来,对走在前面的杰说:“已经有一位先生来了,现正在办公室等您。”
杰点了点头,引着我们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刚推开门,就见一个金黄头发略微发福的中年人焦急的踱着步子,看我们进去,连忙走了过来,却是对符舒说道:“符先生……”
这时,我不禁痛恨起自己来:为什么当初,没把英语学好呢?耳听黄胖子说的又急又快,我除了最初一个‘Mr、 Fu\'以外,完全是如听天书不知所云。唯一可以凭借的,大概只有他丰富的表情了。
杰引我们进去后,人影一闪,就不见了踪影。反正他一向神出鬼没,我也不在意。见符舒和胖子说的兴起,很有责任感的站在旁边,一边行使我保镖的职责,一边津津有味的当起观众。
终于,将近中午时,符舒结束谈话,把胖子送出门去,而我也隐约看出了点儿端倪了,于是虚心向符舒求证起来。
“符舒,刚才那胖子脸都气青了,你给他看了什么?”
“一些他被欺瞒了多年的事实。”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气成那样,还‘kill、kill’喊个不停,那你后来又和他签了什么东西,他看起来很愿意啊。”
符舒点点头,笑得意味深刻,没有回答我,而是突然转移话题:“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
符舒: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本以为,只要清风放不下我,他就会留在这世界,陪着我,直到我死。
可是后来,清风渐渐的失忆,衰弱,于是我明白,他在我身边的日子,或许不是永远。
但我也从没想到,这样的幸福,竟然只剩短短的一年。
不知为何,当听到毛涯震撼的宣判,我的心情,竟然可以说是平静的。
为什么我会这样?
没有哀伤、没有即将离别的痛苦,这种过于平静的心境,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它产生的原因。
算了,想不明白,干脆不去费心再想,这是清风教我的。而且,我也没时间,再去拘泥于这些虚恍的东西。
从今以后,我会很忙。
我要让傻傻的清风,在这一年里,再次成为我的爱人;我要把原来和他错过的东西,一件一件,逐个拾起;我还要和清风,在这段仅余的日子里,创造最幸福的回忆。
我要调查符氏过去的一切罪证,把真相告诉受害者的亲人;我要利用那些人欲报仇的心理,想法设法与他们取得合作。当然,这一切,我必须做的隐秘,那样,在家族势力觉察前,我才能募集到足够的抗衡之力,才有可能给他们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