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我都必须在一年内完成。
所以,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65.拒婚
6月29日星期日(阴历五月十五)晴
这一个月,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梦一样。
柚希,我想吃乱炖,你做给我吃,好么!
柚希,我们一起去骑马,怎么样?
柚希,你觉得哪条领带比较好
……
类似的对话,每天都会有很多,这些柴米油盐的小事儿,让我甚至产生了一个错觉:我和符舒,像一对经营多年的老夫妻,即亲密,又自然。
……不对,真正的夫妻,恐怕都没我们亲密。
托我这保镖的身份,每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几乎寸步不离的呆在符舒身边,说实话,夫妻也少有这样的。
最初,对我无时无刻的存在,符舒还有些抗拒,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抗拒渐渐的变成习惯,以至于现在我一刻钟不在符舒身边,他都会黑着一张脸四处寻找。
哦,对了,我和他的关系,之所以进步的这么迅速,所谓‘朋友的特权’,也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这‘特权’像是一把开启符舒心灵的钥匙,自从我拿上了它,攻克以往最难进入的符舒心防,简直是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托这把钥匙的福,随着对符舒的了解的日益深刻,我也知悉了很多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比如,符舒很聪明,却又笨的离谱。不管多难缠的对手,他都能在谈笑之间,迅速的掌握主动,最终折服对方。可这样一个在商场上杀伐自如的奇才,对着一双系带的球鞋,却又横眉瞪眼,丝毫没有办法。
至今还记得,那天看见符舒这一窘态时,我笑的跌倒在地上,眼泪流得止都止不住。那时,我很是自豪的寻思,这个秘密,世界上除了符舒,恐怕,就只有我一人知晓。
午夜梦回,我常会情不自禁的想,生前没和符舒享受的幸福,现在却意外得到了,这一切,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叹不幸。虽然不想太矫情,可每每这时,心中甜蜜的同时,又泛着微微的苦涩。
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能过多久?如果到了那一天,我完全丧失了意识,从这个世界消失,不知那时,符舒……会怎样?
6月24日星期二(阴历五月初十)晴
符舒早晨起来,有沐浴的习惯。
最初,我只是在他沐浴的时候,代替杰在外面做临时保护,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活儿不但被我完全接手,而且,更有了保姆的性质。
如今,我正捧着干净的浴巾,站在卫生间外。和符舒仅一墙之隔,没有面对面的尴尬,一直以来,盘桓在脑中的那个问题,不经意的就脱口而出:
“符舒,那个……如果哪一天,我忽然不见了,你……不用四处找我。”
“……”门内水声忽止,一时间静默下来,久久没有声息。
“哈……哈哈!”我干笑两声,换上了玩笑的口吻:“我开玩笑啦,你别生气。嘿嘿,我的意思是,总有那么一天,我要回家,或是和别人结婚,到那时,又怎能天天在旁边陪着你?”
卫生间里,传来符舒重重的闷哼声:“那不是理由,记住,这次,无论如何,你别想擅自消失。”
“这次?”
“清风就是那样一声不响的走掉,然后死了。我很后悔,当时没有留住他。”
“那个清风,对你来说,很重要?”
片刻的停顿,符舒的声音隐约却坚定的传来:“是,非常重要。”
“可知道他死了,你似乎,没有太难过。”
“难过不需要表现出来,而且……他不会喜欢看到我那副样子。”
长吁了口气,我终于放下心来。一直以来,看着符舒对我的死讯镇定自若,不见分毫悲伤,我曾有过怀疑。可符舒现在的回答,完美的让我找不出丝毫的漏洞。
“哦,好啦好啦,我答应你,离开前会明白的告诉你,行了吧?”
门声忽响,身着浴衣的符舒忿忿走了出来,接过我手中的浴巾,头也不回的向卧室走去:“记住你说过的话,还有,下午我会参加一个家族聚会,你收拾一下,我想带你一起出席。”
看着符舒怒气冲冲的背影,我撇了撇嘴:“这家伙,还是这么的阴晴不定。”
……
想是见符舒这段时间表现良好,符仁前天打来电话,准许他今天出门,参加一个家族聚会。
当时听符舒说要带我出席,也没觉得怎样,可直到杰递过来一件薄如蝉翼的丝质礼服,我才傻了眼:“这半透明的东西,你确定要我穿?”
“没错,有什么问题?”
“那这个呢?”举起一双跟部超过十厘米的镶钻小凉鞋,我再次确认:“这种像高跷一样的东西,也是给我的?”
眼看符舒嘴角轻斜,溢出一抹奸诈的笑意,我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娘的,大意了,刚才口不择言惹他生气,现在,这厮就趁机报复老子。
哼,你个心如针尖睚眦必报的小人,这次我阮清风认栽,咱们下回合再见真章。
一番磨难,当我吸着肚子,七扭八拐的从卧室出来,符舒已经在门口等侯。依旧是迎接萨达姆的仪仗,依旧是那个四处被监视的密封车厢,我和符舒像来时一样,又被四辆车‘护卫’到了符家的主宅。
见识过符舒住处的奢华,在我看来,符家的主宅,除了面积大点儿,式样老点儿,还真没什么可取之处。
于是,初一下车,对着面前的老旧房子,我极其不屑的皱了皱眉,抓紧一切机会向符舒报仇:“什么啊?这么破的房子,符舒,你们主家,看来没有你说的那么牛B嘛?”
符舒脸现无奈,还没来的及反驳,为我打开车门的符显不乐意了:“柚小姐,不知道请不要发表意见,这座城堡是美国仅有的几座古堡之一,虽然建在上世纪初,年代不算古老,但所用的材料,装饰,都是从欧洲海运过来,古老时代制造的极品。单从物质一点看,古堡的价值已超过一千亿美元,更恍论它的历史意义。
“……”
斜眼见符舒憋的面色发紫,我只觉得脸颊火烧似的,忙一个急转身,打算三十六计逃跑为先。
本来,照我的正常水平,别说急转身,就是平转360度,都不是什么难事儿。可老子忘了,今天穿在脚上的,并非普通的平底儿鞋,而是加长版钉尖小细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