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今天叫你去,也可以说是变相的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接受这场商业婚姻,则表示你臣服于家族的淫威,他们说不定会放你一马。可你这家伙,偏偏不识时务,所以在他们眼中,你连最后的利用价值,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今天,符仁那老家伙表面上装作安抚,说尊重你的决定,可内里,早就磨刀霍霍,等着把你符舒大快朵颐,送到西天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后怕:“幸亏你事先把我俩送了回来,不然的话,大半夜的上演盘山公路追杀,你自个儿倒是能跳车逃生,要是加上我和醉醺醺的聂铭……”
话音一顿,我脑中猛的闪过一丝错愕,那感觉,就好比心中长久以来,隐隐存在的一丝违和感,渐渐的清晰起来。
“‘事先送我们回来’”细细复述了一遍自己的话,我沉吟半响,惊呼一声:“不对!”
虽然有些后知后觉,可如今,我一个平头老百姓,都能通过今晚的事情,推断出符仁的险恶用心。聪明善谋,对家族内情了解至深的符舒,没有道理事先对此毫不知情。
一股无力的感觉骤然袭上心头,那一刻,我心如死寂,哀然问符舒:“在聚会上,你让人把我和聂铭先送回来,是因为,这一切,你早已经料到了,是不是?”
68.再见玄夜
7月2日星期三(阴历五月十八)阴
那晚以后,我和符舒,一直在冷战。
虽然明白,冷战一天,我和符舒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一天。可这次,我真的很生气。
符舒那个天杀的,虽然嘴上说会和我共度余生,可他是怎么做的?
把老子当成傻子似的,处处隐瞒我,当老子累赘一样,事事支开我。我就是一傻子、累赘,但从来,都不是能共同进退的爱人。
亏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不弃不离?扭脸就把老子抛到九霄云外,自己独立承担所有的灾厄。
娘的,他小子,真以为自己是阿沙力呐?
说实话,符舒这种‘放弃自己,成全别人的’狗屁思想,我一向敬而远之,老子秉承的,一直都是‘要活活俩,要死一双’的协作精神。
哼,我阮清风的爱人,就算是把遮阳伞,也应该是双手把能共用的。
所以,老子不趁这机会,大振一下夫纲,符舒那小子,肯定会蹬鼻子上脸,下次,指不定又给我耍什么猫腻儿呢。
……
可到今天为止,别说振夫纲了,我连符舒的人影,都没见着半个。
自那晚我生气回到房里,一晃,几天过去了,直到今晚出来找东西吃,我才猛然惊觉,竟然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符舒了。
“那家伙,该不是趁这个机会,又独自跑出去干什么危险的事儿吧?”喃喃说完,我立刻脚不停歇,朝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门,里面空无一人,看摆设,像是数天没人进去的样子。我心里一惊,连忙向外跑去,在客厅里,与正在吃夜宵的毛豆芽碰个正着。
豆芽抱着一罐开心果吃的正欢,见我急慌慌向外跑,口齿不清的问:“柚秘书,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头也不回向前冲:“符舒那厮不知又溜哪儿去了,我去看着他。”
“不是吧,我刚还给他送饭过去呢。”
“真的?”急急刹住脚步,我回身问:“他在哪儿呢?”
“卧室啊,你不知道?唉!亏你们还是刚订了婚的未婚夫妻呢,不就是吵个架……”
顾不上理会毛豆芽的碎碎念,我满心疑惑的又跑回楼上:符舒就在与我相邻的卧室,怎么几天了,我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不过很快,我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原因很简单,符舒病了。
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只见昏暗的房间里,符舒倚着棉被半躺着,脸色白得吓人,整个人一派颓然之相。
此情此景,我哪还有兴师问罪的念头,立刻飞奔到床前,急切的问:“你这家伙,赌气也要看看时候,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也不和我说。”
7月4日星期五(阴历五月二十)阴
符舒这一病,病的很重。
可能是那天淋了大雨,又受了惊吓,回来后当天晚上,他就病倒了。
怪我当时没有察觉,不但和他大吵了一架,还任性的对他不闻不问,再加上那家伙又是个有病只知道忍的臭个性,等我那天发现时,病情已经进展成肺炎了。
我又是自责又是心疼,早把振夫纲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每天鞍前马后的伺候着,符舒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转。
看他整天惨白着张脸,浑身湿冷的躺在床上,我的心和猫爪一样难受。
唉,诸事不顺下,如果说,能有什么能让我略显欣慰的话,大概,也只有符仁的反应了吧!
这是我后来才发觉的,听毛豆芽说,符舒出事的第二天,宅院外面的监视,就撤的一干二净,连屋里少数几个服侍的佣人,都被主家招了回去。大概就如符舒说的那样,符仁派去的人见车掉落山坳,以为他遭遇了不测。所以这所宅子,也就没了监视的必要。
不过,主家的人没有搜查宅子就盲目撤走,导致我和豆芽成了漏网之鱼,这点倒是很是出乎意料。后来我一想,心说符舒在他们眼前掉落山坳,在符仁眼中,已经和死人无异。我一介女流,在那老家伙眼里,可能连个屁都不算,于是也就放任我们,听之任之了。
哼,是不是一介女流,等老子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忿然的想。不过,这样也好,让符舒造成已死的假象,这对他以后的行动,也会方便很多。
虽然不知道,符舒为什么执意要在一年内击败家族,但是他想做的,我一定全力支持。
只是……
看了眼无力躺在床上的符舒,我想,今后,我得担负更大的责任才行。
想想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觉的,把玄夜找来帮我,实是刻不容缓。
7月5日星期六(阴历五月二十一)阴
早晨照顾符舒时,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比昨天好了许多。于是,喂他吃完饭后,我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明天起,我想和杰他们一起,继续原来的计划,你身体不好,就在家里休养,顺便发号施令。”停顿片刻,我想了想,又道:“虽然不知道符仁有没有派人搜找你的‘尸体’,不过这里,暂且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而且有毛豆芽在这,我也能放心。”
眼见符舒张了张嘴,似乎要反驳,我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威胁:“既然说要和我共度余生,就得老子说了算,不然,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