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生欲很强 作者:九秋黄叶【完结】(7)

2019-04-01  作者|标签:九秋黄叶 甜文 爽文 天作之合 欢喜冤家

  

  手腕忽然一痛,那旗花被人打落开。王昉还来不及叫一声痛,再一个暗影扑来,将王昉彻底按在了花丛里。

  

  完了。王昉心里一颤。脸被结结实实地摔在牡丹枝上,被划得生疼。

  

  暗影伴着破空的凌厉声音将落,王昉猛地屏了息,豁出去般闭上了眼睛,忽然大喊。“你敢杀我,我爹是王执。”

  

  他爹怎么就不是佛祖呢?保佑他逃出生天。电光火石间,王昉王少爷还在悠悠哀叹。今天真是特么太倒霉了。

  

  “住手。”亭里那人眉头一皱。沉沉的声音回响在暗夜的牡丹亭里更显森凉。

  

  正欲出手的暗影一顿,霍地收了掌,一手拽住王昉,将他扔进了亭子里。在那琉璃灯光影交错的地方,步子一抬,重新隐匿在了漆黑的夜里。

  

  王昉还没吁口气,揉一揉被方才有如破布一般扔在地上而折了的老腰。衣领一紧,被人又拽了起来。不期对上一双冰凉幽邃的眼睛。那双眼睛在他身上从上到下逡巡良久,在忽明忽灭的灯光里深深望着他。

  

  “你爹是王执?”那人忽然玩味儿一笑。剑眉飞挑着,低垂着头。看似狂放的脸上略显出一丝隐忍着的颓意。

  

  “如假包换。”饶是王昉心里再惴惴,也知道是那声“王执”起了作用。瞬间眉开眼笑,中气十足。

  

  再不管他爹当年送他来洛阳时,谆谆教诲他的“为人低调”。尚且稚嫩的脸上丢了惊恐,浓密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猛地推开了他。揉了揉自己方才被打了的手腕,利落地站了起来,睥睨着他,身影孤高自许,目下无尘道。“你现在还杀我吗?”

  

  他爹是王执。那位正权倾朝野的大人物,便是远在京城也能荫蔽住在洛阳的他。既然方才那句话起用,那么王昉断定这人知道他爹。

  

  下一句话,王昉并没有说。可他觉得眼前的人同样知道。

  

  你若是杀了我。可担得起日后血洗洛阳城的罪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王昉压根都没怀疑过他爹那么一护短的人会不会替他报仇。

  

  “好一个王执。”那人抬手看他。忽然大笑一声。一手拍在桌子上,那石桌震颤着不住抖动。将桌上罗列井然的棋子震得乱做一团。

  

  “好,好,好。”那人笑出了眼泪。凌厉的光向刀子一般刺在王昉身上,片刻后,偃息怒火,喟叹一声。正儿八经地幽幽道。“我不敢。”

  

  试问天下谁敢呢?整个天下都是他姓王的。

  

  “百年事,千秋笔。小公子可知苍茫百代,江山不尽,骂的,都是当年炙手可热的罪人?”那人站了起来,逡巡着王昉那张鄙薄嘚瑟的脸。苦笑着,抬起步子慢慢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救了他命的,又哪里是王执?左不过是那人捏在手里的权利罢了。

  

  权臣嚣张如斯,可谁能奈何?

  

  “你爹才是罪人。”王昉揉着腰,恶狠狠瞪着他的背影。黑煞了脸,清亮的眼里一阵怔忡。

  

  逃过一劫总是开心的。可敌人放了他,看着敌人就这么静静走开也着实太不甘心了。

  

  “爷我招谁惹谁了?”王昉疼得咧着嘴,一下午加晚上酝酿的怒意终于爆发。在亭里大声咆哮一声,看着那满园的牡丹花,心里一横,摸出火折子,扔在牡丹园的花丛里。

  

  园子里的残枝败叶还没人收拾,那火星方出来就窜的老高。映照着王昉那张气到狰狞幼稚的脸。

  

  …………

  

  

第5章 决心

  东都洛阳书院。四月,天空碧蓝如洗,又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天上春风舒缓,地上Cao长莺飞,Cao木开了枝叶簇拥着一团团亮眼的花儿。

  

  牡丹城的春日总氤氲着似有若无的清芬香气。蜂儿追,蝶儿绕,似是追寻着香气而来,在整个洛阳城里肆意飞舞。

  

  王昉躺在学堂外的Cao地上,听着不远处学堂的读书声,打着哈欠撑着脑袋,一双凤眸眯缝着,正在极力地酝酿睡意。

  

  阳光漫散下来,照在人身上颇为舒服。王昉被晒得晕晕乎乎,早就睡意沉沉。可那眼皮子就是倔强地挣扎着不愿彻底阖上。

  

  偌大学府,敢在堂堂圣人之地如此放浪形骸地睡觉的也只有一个王昉了。人人都知道洛阳学府的院首是个穷凶极恶的。饶是泼猴任非也不敢如此这般刻意地拂了他爹的侄儿的娘舅,也就是这位堂堂院首大人的面子。

  

  这年头,裙带关系也不好不是?自打那位田院首亲自登门拜访他爹开始,这位泼猴彻底浪不起来了。

  

  果然穷凶极恶。任非简直气得要挠墙。大丈夫敢作敢当。背后告状这等猥琐行径,田进之那老学究也做的出来?真是活回去了。

  

  谁也受不了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子扯着脖子整天哭着喊着家门不幸浮夸地要把他打死吧?

  

  洛阳城里闻名的任老爷老来得子,对任非又是宝贝又是严厉。往往先礼后兵,先声夺人。若是真要教训任非,任非却是真怕的。

  

  任非在外横行霸道那么久,从没被人告状到自己府上,这回被田进之打到了命门,只能蔫巴巴认怂。

  

  是也,任非这段时间着实收敛了不少,整日里也就只敢躲在王昉身后作威作福。反正出了什么事儿自有他兄弟王昉抗。

  

  此消彼长,老老实实的任非平日里和王昉待在一起,越发衬托了素来闲来无事,摸狗捉猫,上房揭瓦的王昉,有那么点不知所谓,不识好歹。。。。。和不是好鸟。

  

  尤其是在这天子亲定的官方学府。在这泱泱有学之士汇集的清流之地。

  

  “睡不着就起来吧。装什么装?”好不容易决定出门逃个学,看到损友一副半死不活样子的任少爷c-h-a着腰,一脚揣在王昉歪侧的后背上,气得撇嘴道。

  

  任少爷还记得这人昨晚上的恶意告状呢。

  

  给人家月白长衫上乍然印上了个黑印子任非也毫不在乎,反而蹬鼻子上脸。看人没反应,索x_ing一屁股坐在Cao地上,然后趴在王昉旁边,用手轻轻拽王昉又长又密的眼睫毛。

  

  “一边去。”王昉脸上因着任非的一脚一阵扭曲。

  

  正因着这突如其来的粗鲁动作发怒,转而听到了任非的声音又是下意识的欢喜。

  

  待到欢喜之后,又有点怅然若失了。想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奈何腰疼的厉害实在不想起来,只得八风不动,姿势都没变地继续躺着,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权且当做对这位的基本尊重。

  

  “呦,那么大的火气,昨晚上酒没喝好?”任非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嘲讽他。昨天傍晚敢丢下他一个人去喝酒,王昉简直不是东西。

 

  “喝好了,喝得差点命都没了。”王昉脸色一僵,认命叹了口气。知道这家伙在,睡觉是不行了。只得坐起来,有些精神不济道。“方从鬼门关里走一趟,心有余悸。”

  

  “鬼门关?你怎么了?爹来了?”任非悠哉悠哉一躺,对着他不以为意,贱兮兮凑过去,还无所谓地打趣他。

  

  这不知青天高黄土厚的纨绔,没怕过什么。任非还真想不出他有什么危险够去鬼门关。

  

  “没什么。”王昉回味着昨天的惊险。觉得便是说了这傻子也理解不了。只得讷讷闭上嘴。落寞道。“大白天的不去读书,找我作甚?”

  

  “西门口刚开了个雅集社,作诗作赋,赏花听琴,还有春玉楼的姑娘们相陪,想不想去看看?”问到来意,任非瞬间来了劲儿,一把捞过王昉的头,亲昵地搂着他咬耳朵。

  

  少年平稳的呼吸扑在耳边。王昉似是看到了任非红润润的唇在一张一翕。心里一窒,脸上一阵灼热。下意识地屏息不敢说话。往后咧了咧,不想和他那么接近。

  

  “你去不去啊。”任非没注意到王昉的异样,还以为他在思考,箍着他的脖子,贴上来又问了一遍。

  

  说是雅集,也不过是那些穷酸文人们摆弄些酸诗请些不通文墨的冤大头捧场罢了。

  

  任非日日连学都不想上,自然不是前者,去了也只能充个给钱的冤大头。

  

  奈何这冤大头他还挺乐意的。

  

  可惜啊,这段日子他被家里管的厉害,手头没几个钱。只得搓搓手来找王昉。谁让王少爷素来大方呢?为朋友一掷千金算什么?醉云楼的花魁都帮他赎了。

 

  “春玉楼的姑娘你也稀罕?”王昉这才回过神来,忙应了一声儿。脸色黯淡。被任非摆弄的又腰疼,只得脱离他的控制,重新躺了回去,缓慢换了个姿势,故意露了个玩世不恭的笑容,嘲讽道。“没有明月轩的头牌,那雅集有甚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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