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塘呵笑道:“它也没规定时间,我们不做也只会判定未完成,顶多是无限延期,又不会死。”虽说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可白塘举手投足,甚至说话间都有些像流氓。
他挑着眼角,不屑问道:“难道你要留下来,被赵曜折磨死?”
那不是那不是,陆阮连连摇头,他本来就是想跑的,只是一直没敢下定决心,也没有合适的逃跑机会和计划。
现在多了一个人,陆阮眼底闪着坚定的j.īng_光,底气都足了不少。
白塘呼出一口气:“那就好,咱俩出去也有个照应。”还有点怕小美人被赵曜的人格魅力迷住了,不想跑。可见赵曜是真不能惹。
白塘庆幸自己没有仗着自己身份特殊,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来,但还是有些后怕,只觉得现在两人就陷在熔岩边上,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吞噬。
陆阮脸色微红,稍显尴尬。他什么都不会,办法都想不出来一个,恐怕是对方的累赘。
手背被拍了两下,不同于赵曜的磨砺粗糙,白塘的手是没有干过粗活的细腻,还柔软。
他抓着陆阮的手,眼神痞气却令人信赖。
白塘面色平静,眼底却是压抑不住的波涛滚滚:“我们一定会逃脱这个囚笼的。”
虽然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起来很糟糕的样子。
联想到自己,陆阮脑海中顿时冒出了难兄难弟四个字,无比悲愤地点了点头:“嗯,我们一定会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这段时间积郁的愤懑全部转变成了斗志,陆阮甚至已经看到光明大道在向他们遥遥招手。
白堂垂下眼睛,收回手的时候衣袖微微向上卷边,陆阮眼神一顿,他好像……看到了淡淡的红痕。
就在手腕上方,延伸到小手臂上。
有点像是被捆绑过的痕迹,新鲜的红,还有淡淡青紫,斑驳繁密,略渗人。
陆阮掀开眼皮,看白塘使劲管理激动的表情造成的扭曲五官,突然有点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想要逃离了。
原来,宫里有人虐待他。
皇上都敢鞭打,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头皮一凉,也无比期待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甚至想就地挖一条通往宫外的隧道,和白塘地遁。
白塘哑着嗓子:“还得等等,得转移钱,还要制定一个周详的计划。”他碎碎念着。
陆阮张了张嘴,小声说:“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白塘看了他一眼,说不上是无奈多一些还是不屑多一些:“还是算了吧,起码我还是个皇上,你只要负责等着,在赵曜手下好好活着就是了。”说到好好活着的时候,他特意加重了语气,“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活下来,只有活着才有离开的希望!”
“……”有点扎心,但说的很有道理。陆阮重重点头,“我知道!”
白塘似乎对他还是不放心,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今天也就是来认个亲,因为时间关系,双方更是完全没叙旧。
不过这番会面倒是给了两人活下去的希望,黑暗的前途似乎闪烁了一盏明灯。
“皇上。”是个陌生女孩的声音。
白塘皱眉,立刻站了起来。
陆阮顺着他的视线回头,门上的身影仿佛多了些,也更杂乱了些。
白塘语气急促:“我得走了,你记得保护好自己。”他最后抬手揉了揉陆阮的脑门,笑着说,“加油,一切都会变好的。”
陆阮一愣,重重点头。
“皇上!”外面催促的意味满满,白塘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房间最里面。
“待会见了赵曜,你就说是长公主叫你过来的,怕你不来,所以采用了皇上的名头压了压。”
陆阮回想着白塘的话,有了后盾似的,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准备走出去。
“夫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赵曜暗沉的声音。
放在门上的手僵了僵,陆阮心中下意识觉得可怕,刚才的气势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刺溜刺溜全瘪了下去。
门从外面推开,赵曜扑面而来的气势冲的陆阮向后退了退,腰身被一把箍住,他缓缓眯起眼,看向里面。
陆阮知道他在找什么,但屋里除了他已经没人了,后面有一条地道,赵曜应该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光明正大去查。
桌上的烛火轻微摇晃着,风顺着衣领往下钻,陆阮缩了缩脖子。
赵曜低头,帮他拢了拢衣襟:“长公主离开了?”
陆阮一愣,旋即想到白塘都已经替自己安排好了,连连点头:“她不方便见您。”
赵曜轻嗤了一声。
陆阮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心中忐忑。
翠竹若是一直在门外,自然知道没人出去……
赵曜并没有多问,只是手下使劲,轻轻一拉,陆阮就撞在了他的怀里。
他一言不发,拉着陆阮就往外走,脚步还挺急,跟强者去投胎似的。
陆阮腿短,气喘吁吁地被他架着走。
眼看着方向更偏僻了,也不是去宫宴的路,陆阮心惊,犹疑未定地偷偷瞄着赵曜的侧脸。
夜色下,他一双野兽般的眼眸闪着丝丝红光,宛若狩猎的大型野兽。
吓得陆阮几乎要哭出来,死死咬着下嘴唇才没有叫出声音。
没相信?生气了?要杀了自己吗?回档重来白塘那边有提示吗?他还记得跟自己的约定吗?
一瞬间,陆阮脑袋犹如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更找不出重点。
低头看他眼底惊慌恐惧的神色,赵曜心中微嘲,他就这么害怕自己。
明明已经对他那么特殊了,可他还是怕自己。
这比他不喜欢自己还要让赵曜心里憋闷,想把他按在怀里,好好□□一番,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已经嫁人了!什么叫做守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