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容禛的左臂受了伤,用绷带吊在了胸前,他的身材高大,大约常年在边疆,肤色略深,一双容家人特有的丹凤眼,眼角微微挑起,却因为他慑人的气势,反而盖过了容貌的俊美。
梁珏现在就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满头大汗。
侍卫将密信给容禛看过,见他点了头,就将密信放进了香炉。
容禛将白子放下,淡淡道:“梁统领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梁珏勉强笑了笑:“楚王殿下棋艺高超,末将甘拜下风。”他根本就无心下棋,他一来到扬州就被楚王坑了,随后就干脆被软禁在了这间别院里,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主子的布置被搅得乱七八糟,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让他一想到就恨不得吐血。
容禛的食指轻轻地敲了一下棋盘:“这才中盘,就要认输?”
梁珏咬着牙道:“楚王殿下,您可知道如今江南已是一片乱象,您所为只是出了一时之气,然而结果却是人人自危,如今江南各州府官员缺额几乎达到了一半,若如此下去,不出半月,江南定然会陷入混乱,如此富庶之地民不聊生,必将影响整个大夏朝,您能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容禛的食指又敲了一下棋盘:“能。”
梁珏一肚子话被他这一个字卡在喉咙眼里。
“看来梁统领今天不想下棋。”容禛平静地说,“来人啊,送梁统领回去。”
门外立刻走进来两个黑衣侍卫:“梁统领,请。”
梁珏又急又怒,可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只能愤愤地被黑衣侍卫带离了这间院子。
等到他离开后,一旁的屏风后走出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男人,摇着一把洒金折扇,笑眯眯地坐在了梁珏先前坐的位置上:“不如由我来和楚王殿下下一盘?”
容禛的手指一顿,顺手拂过棋盘,将棋局打乱。
那紫衣男人顿时不满地叫起来:“不是吧!就这么不想和我下?!”
“你下得太烂。”容禛毫不留情道,“查出来了?”
“他很谨慎,暂时还看不出背后站着的人。”男人摇了摇扇子,“原本我还觉得一个没兵没权的金甲卫副统领没什么可查的,现在倒是被他提起了兴趣。”
“竟然也有你宋之意查不出的人?”容禛若有所思,“或许,他身后站着的未必是哪位皇子。”
“这是个好思路!”宋之意折扇一合,往掌心一敲,懊恼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容禛皱起眉头:“你出去一趟,就这么点收获?”
“当然不是。”宋之意兴致勃勃道,“你知道燕京之前发生的一起凶杀案吗?据说人皮都被剥了,极其恐怖!刑部查了半个月,愣是没有查出半点头绪,倒是这凶手又接二连三地犯案,据说整个燕京都是人心惶惶的。但这不是重点,你知道重点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