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讲到这里,第二天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
第三天,周姐姐又提早了一些来到了酒吧。不过这一次,李丫头是在她之前来的。当然,李丫头是来明察暗访兼威胁我的。
内容包括:喝了什么酒、聊了什么天、动手动脚否——等。
李丫头终归是个孩子,周姐姐终归是她的养母,因而,就算她嘴上说着无所谓,但是心里的潜意识却会不可避免地作祟,让她会下意识地去介意她那从未叫过“妈妈”的母亲对她的评价——尤其是在一个外人面前。
于是,李丫头就威胁我说:
不该听的话不要听,不该打听的事不要打听,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听说的事不要“听说”。
在听到此言后,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眼前的李丫头被光环笼罩了,像天使一样。。。好家伙,这言简意赅,切中肯綮的。。。还对仗较为工整,真是吓死我了都。。。一看便知她语文老师死的是一点儿都不早。
临了,放心不下的李丫头还恶意地提醒了我一句,大意是:“没事别老给周蕊姝好脸色看,脸拉得越长越苦大仇深越好,逼得她远丢丢的滚,别再来了最好,看着她我就硌痒。”
于是,我自然点头哈腰地恭谨应承下了,咱得谨遵东家大人干妹妹的懿旨嘛~~除非是我不想要工资了。
当然,做不做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李丫头的狐朋狗友那么多,一来就窝在她们的专座那边划拳行酒,再就是玩一些领略陌生妹子裙底风光的低俗加恶俗的真心话大冒险。如是,自然不太容易注意到我这里。
于是,我也就只是在瞥见李丫头喝大了领着妹子到舞池里摇头摆尾撒酒疯的时候,才会故作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满脸鄙夷的斜睨着周姐姐,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待到李丫头携手妹子遁走的时候,我就会对周姐姐解嘲似的笑笑,然后接着继续跟她的之前的话题。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好笑~搞得就跟深入敌后的地下党似的,还深深地有一种做坏事的刺激感。
言归正传,接下来的故事,就是周姐姐不太愿意说,我也不太愿意写的那一段了——关于刘姐姐和那个青年才俊领证结婚的故事。
一路顺风顺水地发展下来,这是毋庸置疑的结局。虽然这个故事或多或少地被我添油加醋地描画进了一些演绎的成分,但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小说,不会出现诸如死男人婚后因为找小三的缘故而害得女主角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以至于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再终因另一女主角适时的关怀和贴心的照顾而投奔到了她的怀抱里这种皆大欢喜的结局。
所以,个中酸楚,只有那个遥望着他们幸福的人才能够体会。
至于旁人,奉劝诸位还是莫要强作愁苦地去体会当事人当下的心情了,免得因感情丰富而不慎“致郁”。更何况,这不是学校考试的语文阅读,不需要煞费苦心地去体会主旨兼把握中心思想。
反正啊,无论如何,地球都还是会一样的转,太阳也还是会一样的东升西落,生活,还在继续,无论悲欢。
就这样,到了暑假,两人补办了婚礼,周姐姐,毫无疑问地当了刘姐姐的伴娘。
刘姐姐是很疼周姐姐的。所以,在化妆的时候,她就悄悄地安排好,到时候扔花束的时候,会往周姐姐那边扔,让周姐姐务必要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我很好奇,被自己倾心的人祝愿早日与他人比翼连枝什么的,当时的心情,会是什么样的呢?
我当然没体会过,因为我当初的恋爱对象是先跟我在一起,然后被我推给别人的,其间故事曲折,料想大家也没兴趣,因此,就在此一笔带过,再不多说。反正周姐姐当时的情况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铁定会豁上这张老脸,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死的痛快点,直接牛掰哄哄地表白心迹,然后再顺势霸王硬上弓地扑上去啃嘴什么的——好吧,最近我小人家在下因为被政治经济学考试刺激的,脑内回路貌似被烧坏了。
反正吧,周姐姐当时倒是很平静地应承了,就像普通的那种姐姐最贴心的乖巧妹妹一样,乖乖地应承下了,并且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姐姐一番好意的。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接下来就是吹吹打打、闹闹哄哄,千篇一律的结婚场景了,在此不多赘述。懒人都是不愿意动脑子的,更何况,我还是个词汇量比较匮乏的人,搜肠刮肚地也找不到几个有新意的好词儿来形容那种热闹。
最后,毫无疑问的,由于暗箱操作,周姐姐意料之中地抢到了新娘的花束,得到了刘姐姐发自内心的祝福。
刘姐姐那边厢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只不过,这份祝福会让领受祝福的那一方体会到无以复加的心痛罢了。
在此我要向大家说一句抱歉,由于我讲述故事的能力的低下,使得看故事的大家体会不到主人公跌宕起伏的感情,所以,劳各位费费心,意会吧。
反正吧,周姐姐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哭了。
毕竟,那是自己深爱着的人啊。
很难想象,面色平静,没有太多表情变化的周姐姐在讲述这样一段故事的时候,是压抑着多大的痛苦。
就算时过境迁,爱过,毕竟是“爱”过的。那个人,自己是真真切切地在意过的。无论对方最终回应与否,自己的感情,都是付出过的,自己的心情,也是随着对方的悲喜而起伏过的。
所以,就算表面上假装出一副多么无关痛痒的样子,自己的内心,一定是不会说谎的。更何况,周姐姐最后,还体会了一番真正意义上的死别,那是一种,更甚于生离的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我要诚挚地向追着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们道歉。。。这里因为自考的政经挂了,所以要准备七月份的补考。。。于是。。。这里要背题背题背题!!!嗷嗷嗷嗷嗷嗷——————更新什么的。。就只有对不起大家了。。。
☆、十二章
结婚以后的刘姐姐自然以家庭为重,所以去探望周姐姐母亲的次数就愈发地减少了,最后甚至到了每周只跟周姐姐的母亲打一个电话总结汇报的程度。
至于周姐姐这边,每次,若不是她主动打电话给刘姐姐,刘姐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打过来的。
“后来我才知道,心细如她,那时候,就已经发觉到我对她的感情了。”周姐姐如是说,接着,又把一杯酒一饮而尽。
“但是她却选择了逃避,无视、或者说是不敢直面你对她的感情。。。”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眶有些湿了。我又想到了我那不堪的曾经,年少无知的我,是如何如何地因为自己的胆小怕事、畏首畏尾,而深深地伤害了那个深爱着我的人。
这样想着,我傻乎乎地问了一句,刘姐姐是不是天蝎座的?
周姐姐复又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微微仰头,捏了捏眼角,似乎是在把已经蓄满眼眶的泪给揉按回去。
“你还信这个?”周姐姐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
“宁可信其有嘛,更何况我觉得还挺准的。”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是天蝎座的?”周姐姐问道。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一般来说,平常人只熟悉两个星座,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爱人的——你一提及爱人的时候就含糊其辞,恨不得立马就从这个话题跳出去,所以,肯定不是她的。”周姐姐耸了耸肩,又自斟自饮了起来。随之吞咽下去的,应该是那说不完道不尽的苦涩吧?我猜想。
眼见得瓶子快要见底了的时候,她才含糊着吐出了一句“巨蟹座。。。真是个孩子。”
我不知道这句话说的所指。到底是前半句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半句是对我的评价;还是前半句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半句是对那个回答的补充。
我没问,因为无关紧要。
稍微地运动了一下视觉神经,目光所及之处,见同事小宋伺候完了各大金主,无所事事地出溜过来,我立马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拜托她让我们御膳房总管炒盘花生豆——总觉得周姐姐一杯一杯地喝得有点猛,虽然酒的度数不高。
不一会儿,热得烫嘴的炒花生豆就被摆到了吧台的桌子上,旁边还有一小篮的爆米花。两瓶酒却是都已经被喝了个底朝天。我面前的杯子里还剩下了大约三分之一,自始至终我也就只喝了不到三杯,剩下的全部被周姐姐喝掉了。
虽然周姐姐许久不喝酒了,但是,她依然拥有着神奇的酒量,当下思绪清晰逻辑分明,说话也没大舌头。
仔细想想,其实,喝酒也挺好的,可以缓解自己的尴尬,也可以缓解气氛的尴尬。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便只顾埋头喝酒就好。俯仰之间,便可躲过一个话题。放下杯子,回忆,便又可以跳跃到一个新的开始。
不知是第六感还是第七感的,反正现在的气氛总让我觉得周姐姐快要哭了。于是,为了给她一个台阶下,我提议给她调制一杯适合她现在这个情况的酒。
就烈酒吧,好让她名正言顺地“呛”出眼泪来。
于是,我挪到吧台边上的小水池子那洗干净了手,取过只是用洗洁精消过毒的“消毒毛巾”擦拭干净,然后,就给她调了一杯轰炸机——因为点这个的人少,度数也略高,所以我对此的熟练度比较捉急,当初我师父是敲打了我将近一个月我才把原料背下来的。
在冷藏柜里找到伏特加、甘露咖啡酒和百利,然后按照甘露、百利和伏特加的顺序依次倒进了杯子里,最后找出东家撂在这里给我们提升品位兼装逼用的骚气的正版贼炮打火机,呼~~地一下点着了伏特加,接着把杯子推到了周姐姐的面前,齐活。
当然,别有用心的我,伏特加倒得还挺多。
酒精的火苗在杯子里悠悠地闪着,就好像鬼火一样,映得周姐姐的脸不是那么地真实。酒精的气味也慢慢地挥发了出来,顶到我的鼻子眼儿里,有点恶心,还有点晕。
酒吧里忽明忽暗的灯光就这点不好,定定神猛地一看周姐姐的时候还怪吓人的。
周姐姐微微一笑,捏起杯子一仰脖,把火焰流淌的烈酒灌进了喉咙。
是一饮而尽呢。。。我的心脏吓得忑忑了一下。
据我的经历,以前那些点这酒装逼的绅士淑女们,都是等着伏特加快被烧干净了的时候,极不绅士淑女地拊掌到杯子上面捂灭了火,才敢往肚子里灌,周姐姐这倒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竟然一饮而尽了,不安好心的我,可是倒了大半杯的伏特加呢。
意料之中的,她呛出了眼泪,我第一时间递上纸巾。接着,就听到周姐姐一边擦眼泪一边声音哽咽地抱怨,人老了,没本事像当年那样喝酒喝得这么猛了。我只是笑。
然后,静待周姐姐平静下来,然后开始下一段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章
情分总是敌不过时间的。无论多好的朋友,一旦疏于交往,再见面的时候,总是会有些似有若无的尴尬萦绕其中。
周姐姐直到十七岁生日那天才见到了久违的刘姐姐。已为人妇的她,依然不减那份摄魂的魅力——不是美貌,而是气质所赋予她的那般魔力。
只是,一想到刘姐姐在那个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的场景,周姐姐就恨不得立刻操起刀去剁碎了他。
事实上,每当周姐姐想到那种场景的时候,她更多的,都是用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用针在自己的手臂上扎,每次必得血肉模糊疼痛到颤抖不已,握不住刀柄或者是捏不住针的时候才会罢休。
那狠手下的,就像对待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一具冰冷无感的尸体一样。
虽然只是听听,但我依然深深地感觉到了恐惧,更何况,周姐姐双手手臂上的陈旧伤痕,还依然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夏天,真是一个藏不住过去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