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回家带上一个行李袋子,跟陈姨告了个别,再坐在能看见院门的花园椅子上等。
汽笛声远远响起,他就奔出门外,殷彻摇下车窗,只简单说了两个字:“上车。”
他上车了。
车子飞一样驶离。
陈姨拿着抹布站在院门边,疑惑地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什么事这么急呀……那个人好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车子在高速上飞快行驶,车内无音乐,两人也没j_iao谈,但还是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回到了C市。
最后在C大附属医院停下,殷彻穿上门卫款黑棉衣、戴上只露出眼睛的白口罩,对范里说:“走。”
范里下车,跟着他进入一栋大楼,再乘电梯上楼。
他没看错的话,这栋楼上写着:j.īng_卫楼。
而殷彻按下的楼层对应的是:住院部。
出电梯,进入和其他楼层拥挤场景截然不同的高级区域,迎上来的护士都极为秀美,一见到殷彻就露出温柔得体的笑容。
殷彻摘下口罩,脱下外衣,走上前跟她说了几句话,再回头叫范里一起往里走。
在一间病房外停下,殷彻拍拍范里的肩膀,微微笑了一下,说:“你在这里等我。”
范里便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等着,看他推门走进去,门开着没关。
范里往侧边挪了点,靠在墙边,使里面的人看不见他……但,他可以听见里面人说话。
殷彻的声音:“阿姨。”
中年妇女的声音:“诶。”
殷彻:“行云没事,就是一点擦伤,后天就能出院,主要还是睡眠的问题。他今天已经休息了,您可以明天再去看他。”
“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中年妇女压低了声音,声音里带着歉意,“……小芸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大白天能自己跑出去……已经跟护士说了,以后会看好她。”
“实在不行的话转去专门的医院算了。”另一个中年妇女c-h-ā话道,声音有些恨恨的。
“没事,真的没事。别把小芸吵醒了。”殷彻劝慰。
中年妇女噤声。
殷彻从病房出来,看见范里背对着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
窗外树叶凋敝、北风寒凉,殷彻走过去的路上把外套又穿上,到他身边后轻轻关上窗,说:“不冷吗?”
“还好。”范里看向他。
“谈小芸是姜阿姨姐姐的女儿,以前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住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
“表姐?”
“算是。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小时候感情很好。行云养父以前做生意失败,是小芸的妈妈一直接济他们家。”
范里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后来行云红了有钱了不欠她们什么了,但感情还是很难还清的。”殷彻顿了顿,看向他,笑一下,说:“走吧,我请你喝杯咖啡。”
小小咖啡馆在老街天桥下,岩x_u_e般的存在,人不多,殷彻带着范里坐进角落。
位置之间有竹制屏风挡着,其他客人看不见他们,而送咖啡来的小哥见到殷彻也不惊讶,习以为常似的。
窗外天黑有雨,街灯昏暗,有些凄凉意味。室内有暖气,音乐是舒缓的德永英明。
范里垂着眼睛看桌面上的报纸纹餐布,双手捧着陶瓷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红茶。
“行云跟我说,他在你家睡得很好。”殷彻的咖啡送上来后,他开口说话。
范里抬起眼睛。
“他睡不好有两三年了,有时候还连续整夜失眠,对工作影响很大……”殷彻喝了口咖啡,看向窗外的雨,换了种语气说:“你知道我们公司有个叫温鸣白的演员吗?”
范里想了想,点头:“知道。”
“他现在比行云红,都说是因为演技……我看,是因为他心理素质够硬。”
殷彻说着看向范里,眼神冷冰冰,唇边甚至噙着一抹冷笑,“三年前轰动一时的新闻,现在都没人记得了。”
范里一怔,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那场火灾?”
“嗯。”殷彻点点头,拿起杯子又放下,“那时候新闻只说死的是一个灯光师,其实不是。”
“那是……?”
“是温鸣白的替身。”殷彻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也是那时候行云最好的朋友。”
夜晚的小雨没有下很久。
雨停以后,殷彻开车送范里回家,告诉了他温行云所在私人医院的的具体房号。
“谢谢你。”范里下了车,站在车窗外对他说。
“不谢。明天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去看他。”殷彻笑着,左手握方向盘,右手对他扬了扬,“他见到你就开心了。我也就放心了。”
“嗯。”范里点点头,也笑了笑。
“再见。”殷彻摇上车窗,启动车子,在夜色中离开。
范里站在路边,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了很久。
第30章 病房
30.
傍晚,夕yá-ng照着走廊和病房。
范里一个人打车到私人医院,找到睡眠康复科,向护士说了名字就被带去见温行云。
病房门开着,yá-ng光透过玻璃窗照着浅蓝色的室内,使小空间显得宁静温暖。
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微风使空气清新。
年轻的医生在床边和温行云说着话,范里进去时走得很慢,听到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