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承白掌柜番外,后继梦里花落知多少。闲来无事,兹以赏玩。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泽阳,夏然 ┃ 配角:陈青枝 ┃ 其它:
一
隔壁搬来了新邻居,是对新婚夫妻。
男的身形微胖脾气很暴躁,晚归的泽阳每每还未睡醒就被楼道里那粗犷的狮子吼嘈嘈的睡不着了。
至于女的我该用什么样的笔触来描述她千万人之一里丑的如此有个性呢?
真是大鲜嘈嘈如急雨,小鲜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鲜小鲜落玉盘,丑对眼了。
泽阳站在楼道里锁门,隔壁邻居家的小鲜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她的手上提着很多东西,怀里抱着些番茄跟黄瓜看起来很辛苦。
她侧着身子想把自己的小身板挤进去,可是她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横竖怎么都挤不进去。
几个番茄从她的怀里掉落在了地板上,骨碌碌的一阵滚的哪里都是的。
泽阳看了一眼滚落在脚旁的番茄,又看了一眼隔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去了的小鲜有些冷俊不禁。
平凡人家的生活大概都是如此吧!然而那份相守一生的承诺又经得起生活的琐碎多久的消磨。
天气很热,登山礼佛的人不多。泽阳也不是信佛的人,只听朋友说便有了念想。
山上人来人往,有求平安的有求富贵的也有祈求姻缘的,他们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低着头,不相同也不会相同。但无论结果是多么不尽相同,他们都是走在同一条朝圣的路上。
泽阳随着人群缓慢的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寺庙建的有些年头了,藏青色的青苔开满台阶,她便从那桥上走过。
桥下一方深潭,水中残荷开过探出的青莲偶然到也招来蜻蜓栖息一瞬,便划开水面晴空里失去了踪迹。
莲池过后便是一棵古树,也不知是有了多久的岁月,树干足足需要七八个人左右环绕才能搂过来。
树枝上挂着很多条幅,细看之下才发现是那些祈求姻缘的人挂的姻缘签。
姻缘这东西怎么说呢?尚若神灵能左右那便也不是姻缘了。
泽阳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的人群,站在桥下的人也在看着桥上的她,便在那千万分之一的机缘里相逢了。
我看你面善,不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背包的女孩子浅浅的笑着说
温婉的含蓄的青涩的……
然——
泽阳微微一怔喉咙发紧,急欲脱口而出的呼唤因着那眼眸里的陌生与探究被硬生生的扼断在了喉咙里。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你那般模样的女子?还是……
还是……
我看你也觉得面善,说不定我们前世就是情人,因着缘分便在这里相逢了。
泽阳半开玩笑的说,敛着微光的眸子里噙着一丝莫名。
这似暗示似调侃的话惹来佳人一阵轻笑,她抿着唇眉目含笑故作一本正经的说:
哦,那你是来陪她挂姻缘签的吗?
你不也是~
泽阳淡淡的笑着说,半认真半开玩笑的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挂符。红纸墨字端端正正的写着“顾泽阳”,签上作: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夏然微微有些哑然,泽阳的举动出乎了她的预料。她微微垂眸一笑也没有多想便从口袋里拿出了她的姻缘签。上面红纸墨字端端正正的写着“夏然”,签上批:
是身如焰,从渴爱生。
泽阳浅浅的念着那八个字,微敛的眸子里泛着莫名的涟漪。
这批语怕是没有那么好吧!执念太深便成了魔怔……
我就是爱他——
泽阳攥着刻着夏然名字的那挂姻缘签站在树下久久不语,那种声嘶黯哑爱至痴狂愿与天下为敌的决绝,不深也不浅的在她的心坎上划了一刀,像是梦境却又那么真实。
是否曾有一个名叫夏然的女子,入过她的梦?
姻缘签被抛向枝头,挂在了上面又落了下来,如此反复了几次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她。
旁边也有人在挂姻缘签,他们把姻缘签成双成对的打成同心结往那枝头一抛便挂在了上面。
夏然看了一眼身旁的泽阳,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姻缘签。
大概是太轻了吧……
泽阳淡淡的说,将手中的签递给了夏然,似乎是默许了什么。
打着同心结的红色姻缘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的挂在了树枝上,签的左边是“顾泽阳”右边是“夏然”,微风中摇曳。
有这样一种人,即使是刚刚见面却觉得相识了很久,你对他委托了莫名的信任,仿佛本就该如此。
二
咖啡馆里的人不是很多,夏然坐在窗边安静的看着窗外,泽阳坐在对面安静的看着她,两个人虽然都不说话,气氛却不觉得尴尬。
舒缓悠扬的小提琴夜曲攀上橱窗飞过屋檐消散在了夜晚的暮色里。
夏然左手捏着汤匙动作轻缓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手背上狞狰的疤痕像是一道闪电从泽阳眼前掠过。
很丑吧!大概是要留疤了的——
泽阳眸光晃动未平的思绪又起了波澜心潮涌动,她微微垂下眼睑把心底的思绪暗压,万千言语说出口的只化作一声叹息似的轻问: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夏然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背上已成疤痕的烫伤,低垂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忧郁。
倒水烫的……
夏然淡淡的说
什么时候的事了?
去年冬天……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泽阳半支着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
去年冬天她的隔壁住着一个名叫夏然的女子,她清楚的记得小寒前夕她出了车祸被撞伤了一条腿,左手被开水严重烫伤过。可是……
可是……
这里一直都不曾有人居住——
当有一天全世界都在质疑你的时候,你是否还有勇气坚持下去,只因为你深信曾经那年你们曾在一起相守过。
我刚来这里还没有一周,你确定是在哪里见过我?
夏然眉目含笑,微扬的眉角自信之色飞扬。
她说的很含蓄也很直接,也许这对她来说真的只是第一次初见。
从咖啡厅里出来外面下雨了,夏天的雨总是来的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你住在哪里?我开车送你回去。
泽阳站在咖啡厅门口说
谢谢,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夏然淡淡的笑着说
两人说话间一辆车缓缓的停在了咖啡厅门口。车门打开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瘦高的男孩子,他撑着伞小跑着向两个人这边跑过来。
夏然看了一眼泽阳低头穿进了雨幕,线条流畅的白色轿车滑向车道,渐渐的消失在了泽阳的视线里。
她站在咖啡厅门口微微低垂着眉眼,霓虹灯散打在她的脸上,轻颤的眼睑在晦暗不明的光圈里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楼道里的光线暗了,泽阳回来的时间尚早,站在楼道里隐隐的能听到隔壁邻居家大鲜的嘈嘈跟电视机嘈杂的声响。
她站在楼道里开门却发现门根本就没有锁。
推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泽阳把脱掉的鞋放在鞋架上开开灯裸着足朝客厅走去。
客厅的沙发上靠坐着一个人。
泽阳走到柜子旁倒水,仿佛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客厅里还有别的人存在。
泽阳……我头疼。
女人坐在沙发里可怜兮兮的说
泽阳没有作声,安静的往杯子里注水。过了一会她才端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说:
拿来——
什么?
如玉坐在沙发里玩味的笑着说,一脸的无辜。
钥匙——
泽阳面无表情的说
阴暗的天空乌云密布,由远及近的雷声兆示着一场疾风暴雨的来袭。
钥匙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如玉颇为无赖的说,一副我不给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你给还是不给?
泽阳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微敛的眸子里噙着一丝犹豫不决的光芒。
就是那丝犹豫不决给了她重修于好的勇气,她却忽略了那犹豫不决背后的复杂。
不给!
如玉一把抓住泽阳的手腕把她强行搂在了自己怀里,炙热的唇火一般的印在了她的唇上。
啪——
一道闪电划开了夜幕,惊雷紧随而至,骤雨狂风摧红花,绿了芭蕉老了容颜,青丝成白发。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更多的是那种被爱人掌掴的耻辱。如玉轻拭着嘴角的血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那面无表情的泽阳,她心里的不甘呀!
为什么?
如玉后退了一步。
对呀,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们不能好好相处,就像以前一样。
泽阳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反复的询问过自己,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以所然?
你走吧……
泽阳背对着如玉淡淡的说
三
她站在楼道里像是迷失了方向的孩子低垂着眼睑,有些无辜有些期待又有些茫然。
有陌生的男子前去搭讪,他们对她吹着流氓哨轻浮的唤她“美女”。她模样乖巧的站在那,安静的站在那仿佛是在等那个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回家的王子。
生活往往是王子没有赶来,到是等来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迷路了吗?
泽阳嘴角含笑的说
夏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你开的包间号是多少?我送你过去。
泽阳洗了洗手说
我不知道……我的手机也忘了带……
夏然说到这的时候眼睑低垂耳朵微微的有些发烫,这实在是太让人不好意思了呐。
泽阳:……
要是不介意可以到我那边玩会。
泽阳大方的发出了邀请
这好像……
夏然的神色微微的有些迟疑。
都是一些比较熟朋友,不用太在意。
泽阳看出了她的迟疑,微微一笑宽慰的说
夏然轻轻的点了点头,跟着泽阳去了她们的包间。
包间里面大概有七八个人,泽阳带夏然进去的时候里面一个男人正在拿着话筒唱歌。
泽阳一进去就迎上了几个要找她一起玩纸牌游戏的女子,夏然站在泽阳的身后,模样好不尴尬。
不了,你们去玩吧。我带了朋友……
泽阳微微侧身让出了身后的夏然笑着拒绝了朋友的邀请。
简单的介绍过之后,泽阳带着她坐在了沙发的角落里。
还记得上次礼佛挂姻缘签的事吗?
泽阳坐在夏然旁边目光却看着前面。
夏然怔了怔,挂姻缘签啊想来她大概是被美人惑了心智才会干出那种欠思量的荒唐事来。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夏然低声呢喃,眼眸微垂。
好在泽阳坐的位置离她较近,不然真听不到她喃喃了什么。
泽阳看着眼眸低垂的夏然,心里木木的涨涨的有些酸酸的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