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歌亲自把谢翎送回了她的屋子,一路上她都没有再说什么话,安安静静地走着,安安静静地点头应着自己。
徐安歌有些心软,却并不打算更改自己的决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早点断了谢翎的心思,并把她送回苏州安心静养是最好的。
他回房,先经过的便是外间,桉木扒着门听了他家公子安慰谢小姐的全部对话,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小姐对他家公子有意思!
桉木等徐安歌安慰谢翎,憋得脸都红了,一见人回来,激动地问八卦:“公子!你最近一直不跟谢小姐……”
徐安歌都没等桉木说完,就面无表情地敲了敲他的肩头:“她是怎么进来的?”
“……啊?什么”
徐安歌冷冷地问:“小姐都进卧房了,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知道?武都是白练的?”
他自己最近几天晚上都在做怪梦,醒不过来也就罢了,桉木也是有内力的,和普通武者比一点不差,怎么连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姑娘进屋都发现不了?
也是每晚做梦醒不来吗?
桉木这才发现自己的疏忽,呃了好一会儿,一阵傻笑企图蒙混过关:“嘿嘿,公子我睡迷糊了……”
徐安歌看着桉木还装傻,牙痒痒地敲了他一顿,才回房睡觉。
这回他没再做梦,一夜睡到天大亮。
作者有话要说:
谢翎是和剧情主线相关的,别忘了她w
第16章 杜芡身死
桐县北街,人流最大的便是宴宾楼,每日出入的豪绅商贾不计其数,也有攒着小钱来一楼大堂吃顿好的升斗小民。
宴宾楼周边的生意都被带得红火,各式各样的铺子和摊贩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过不入流的摊贩都是被隔在最外一排的,真正受益最大的是正开在宴宾楼左右或对面的商铺,这种好位置自然也不是留给普通商铺的,它们早早就被各种老字号抢去了。
宴宾楼正对面便是奇巧阁在桐县的铺子——还不能说是分堂,因为奇巧阁在桐县这里实在没有驻扎得太深,只是留下了一个铺子做生意。
徐安歌人就在奇巧阁铺子中,他手上握着一柄剑,笑嘻嘻地对一个年过二十的青年说:“那夏师兄可得用心了,能不能回总堂全看你能不能把义妹安全送到苏州了。”
夏师兄,全名夏泉,一年前他还是总堂的人,他跟徐安歌有着同一个传授机巧之术的师父,从儿时就相识,虽说不是情同手足,可一个哥们的称呼还是担得下的。
夏泉原本一心机巧,可两年前却有些对掌管铺子感兴趣了,整日琢磨总堂商铺里的事,结果正好掺入了一桩奇巧阁对家做出的局,还稀里糊涂被人家给利用了,差点闯下大祸。
教他们机巧的何师傅气得半死,他对无父无母的夏泉多有疼爱,徐安歌这样只学习的是他的学生,可夏泉更像他的孩子,夏泉不想学机巧,反而想弃技从商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而且夏泉还因为这破事差点给奇巧阁招祸,一气之下就把夏泉发配外省了,说你喜欢从商就先去给我经营一家铺子起来再说!
夏泉还一脸懵的时候就已经拿着一本机巧手札被“发配”到桐县来了——是的,就算何师傅把徒弟发配外省都不忘给他一本机巧手札让他自个儿好好练。
夏泉才对经商感兴趣就接到如此打击,瞬间就蔫了,在桐县给徐安歌发了不知道多少封满是凄楚的诉苦信,就想让好哥们帮他求情。
徐安歌之前都是被何师傅耳提面命着说不准替师兄说情,让他在外头磨磨x_ing子,可现在……他短时间内都回不去了,自然就无视何师傅的话了。
反正他回家肯定得挨训,还怕多加一顿吗?债多不压身——不过如是!
夏泉较之一年前,言行举止都成熟许多,如今听小师弟这番话,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无奈笑道:“其实我在这儿也不错……不过师弟你托我办的事我也肯定会办的。”
徐安歌瞧了瞧夏泉,发现他说话真是发自内心,心里暗想着这回何师傅怕是更要气死了……
不过夏师兄不缺这个机会了,不代表他不能以师弟的名义占个便宜了,徐安歌轻咳一声,将手上的剑提起来,莞尔一笑如春风拂面:“师兄,这把剑能借我吗?”
他手上的剑长过二尺,剑锋雪亮,剑身尤带光,杀伤力还是可以的,就是看着实在寒碜了些,除了剑柄上为了持剑人握得方便而添的纹路,便再也没其他装饰了。
夏泉疑惑:“师弟你不是有佩剑吗?”
被吓久了,徐安歌已经能够淡然面对这种问题了:“总之是有原因的……师兄就借我吧!”
“好。”夏泉本来就只是随口一问,很快就答应了,“只是这也是我炼的,怕是没有你原本的佩剑那么好,要不我给你换一把更好的?”
夏泉不知道徐安歌的剑是羲和剑,可是作为一个从小在奇巧阁长大的人,他也是认得出来那是一把好剑的。
“不用了,就这把。”本来他也是想暂时用的,过几天跟着杜老爷给的地图找到羲和剑矿料,他马上就自己炼一把新的!
两人说好,很快就分开。
徐安歌终于有一柄能用的剑了,将它挂在腰上,绕着北街溜达了几圈,带点好吃好玩的准备在路上吃。
然后他又想起了杜老爷给他的那封奇怪的信,转了脚步去北街后头,想再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然而他这回走到杜府,便感觉有些古怪,因为杜府门口竟围上了一层官差。
官差配着刀,见有生人走开,冷面将刀合着鞘横举,一排的横刀足以把普通百姓吓得屁滚尿流。
“衙门办案,闲人勿入!”
徐安歌看着这一排的官差,以及杜府隐约传出的尖叫与呜咽声,心中突然蒙上了一层y-in霾。
他对领头的官差笑笑,说:“这位官差大哥,小子有事要找这府的主人,能问问这在办什么事吗?好让我看看要不要再等。”
领头的官差瞥他几眼,神情冷淡道:“不必等了,这府里主人死了。”
徐安歌睁大了眼,蓦地转身看向杜府。
府中女眷的哭嚎越发清晰,从遥远的天边飘来,萦绕在他耳边。
————
酒楼中,一人半跪在地,向孟鹰行礼,一动不动地跪着仿佛定住了,孟鹰却没有一点叫他起来的意思。
他正在看手中的一封信——这是林柒年派人传给他的急件。
孟鹰看完整封信,眉头越皱越紧。
良久,他拿出一张纸,随意画了几笔,静等一会儿,看着墨水渐渐变成透明,才示意跪着的那人将纸交给林柒年。
那人走后,他夹着那封信直接催动内力将它烧得一干二净。
自重生后,他就一直打着釜底抽薪,直接干掉现在的y-in阳教主的主意——因为他知道教主的弱点,这个看起来异想天开的主意,他是完全有能力实现的。
他在暗地里布了局,就等着网织好,自己的功力再提升到先天之后,便能直取这老贼狗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孟影竟是又在苏州有了动作。不管前世还是今世,他永远都像只鬣狗一般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的动作再小心却也还是漏了点端倪,把那小子兴奋得在苏州乱来。
——如今苏州可是他布置得最严密的地方,苏州有徐家,也是他所知的y-in阳教势力渗透最少的一块地方,自然要好好护着,将其围得密不透风。
正因为这样,孟影还没有发现什么真正要命的东西,不过再让他蹦跶下去可不一定了,所以他得赶着去一趟苏州。
正好宁远的目的地也是苏州,他能催催宁远一起走,或者先跟他说好目的地,到时候就能顺理成章地在苏州重逢……
孟鹰想得挺美,还在心里打了好几次腹稿,琢磨着怎么跟徐安歌说自己的目的地。
最后他想起来上辈子宁远在榻上喘不上气儿似的跟他说的“我觉得你……不用太个x_ing。”,于是选择了最不个x_ing一款——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