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四年,我就可以不用再用他一分钱了,只要读完大学就好。
我的宿舍在七楼,依然是八人间。
“哎,帅哥,你是哪个人的弟弟?送完东西再不下楼,寝室大妈要上来赶人的。”
“我住在这里。”
“啊……真的,好帅啊,我们刚好是八个人,这样,叫你小宝好不好?就是韦小宝里的那个小宝,我们七个都做你老婆怎么样?”
“……”
我就这样由“小和尚”变成了“小宝”。
同宿舍有两个广东的,其余都是本省不同市的。我们学校十三个学院,两万多在校学生,还可以考本校的硕士研究生,刚刚合并了两所不错的学院,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课程安排和高中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狱一个天堂,学校有八个可以同时容纳两千人用餐的食堂,还有两个图书馆,一个有五十米长泳道的室内游泳馆,一个体育馆,两个艺术中心……我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跟在学哥学姐后面逛得眼花缭乱,逛完校园已经是中午了,乖乖,还真是大的不得了。
说来惭愧,我上大学以后才知道什么叫上网,同学帮忙申请了QQ,恨不得立马跑去网吧,可惜第一次就吃了闭门羹,网吧老板看了一眼我的身份证,指了指门口“未满十八周岁不得入内”的牌子,我只好灰溜溜的走了。我们都很痛恨每晚的自习课,又不是高中,无意当中听说选修别的学院的课可以不用上自习,很是开心,当天晚上就报了一个书法班。上课的地点设在职院,在田径场后面一栋灰色的小楼二楼,一共二十几个学生,老师竟然是个奥地利的帅哥,教室里一阵怪叫,还好他只是暂时替人代课的。第一节课学怎么握笔和基本的笔画,休息时间后桌的女生用笔杆敲了敲我的肩膀。
“哎,帅哥,你哪个学院的?没见过你么?逃自习的?”
“经管院的,今天第一天过来,你怎么知道?”
“帅哥,你到底男的女的?”
“女的。”
“下课有事么?”
“没。”
“一起去看碟片?”
“好啊,你叫?”
“哦,静,大二。你?”
“何,大一。你也可以叫我小宝”
“韦小宝的那个小宝?哎,你挺好玩的。”
“是啊,同学都这么叫,呵呵,是么。”
我不是个很主动的人,当然并不是说我内向,只是不知道如何和陌生人交谈罢了。被这样一个大眼睛妩媚小巧玲珑的女人搭讪,心里委实开心,看碟片的房间开在我们学校西区对面居民楼的一楼,用极薄的胶合板隔成一个个小的房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多少有些毛毛的,还好房间有扇窗,两张沙发,碟片的内容也还不错,价钱只要五元。以后但凡书法课我就和静混在一起,或者干脆逃课出去,或看碟片,或去她朋友开的酒吧,她家境不错,我和她在一起多少有些忐忑,毕竟囊中羞涩,反正课也不多,我决定去找份兼职,赚点零花钱。
4
坠入 ...
最后在学校的购物中心找了份超市的工作,工作时间是晚上6点半到9点半,一天五块钱,还包晚饭。第一份工作,我做得格外卖力,老板娘对我很是满意,下个月末就是圣诞节了,她让我尽快熟悉下货品的位置和价格,到时候会很忙。
平时上课我们宿舍都是一起行动的,我喜欢和惠一起走,她是广东人,说普通话永远分不清平舌音和翘舌音,人圆圆的,很可爱,她的男朋友是她高中的语文老师。每天两个人打长途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我想中国移动如此赚钱,一定少不了这两个人的贡献。我和惠关系越来越好,上课坐在一起,吃饭一起吃,走路的时候,我喜欢牵着她的手,她的手细白滑嫩,握在掌心刚刚好可以包住。她特别不会照顾自己,有一次感冒,整整一个多星期才好。
北方的天气越来越冷,秋天已经过去了,树干上的叶子都被强劲的西北风带走了,我也穿起了毛衣。11月末,惠过生日,大家都买了礼物,在食堂打了很多菜,还买了啤酒。那天晚上,我特意向超市老板娘请了假,吃过饭,开始吃生日蛋糕,惠却不老实,抹了我满脸的蛋糕,我们在宿舍里追打,其他人也加入了战团,玩的不亦乐乎,蛋糕浪费了不少。
“小宝,今晚你还不宠幸你六姨太?”
“小老婆,不如我宠幸你吧!”
“小宝,今晚挺冷的,你和我睡吧,我怕冷。”
“老公,你六姨太都这么说了,你还扭捏什么啊?”
“好啊。那今天我就和惠一起睡了,你们都给我听话,明天从大老婆开始,一个一个的来,别急啊。”
“德行,谁稀罕你啊。”
“老公,你二老婆吃醋了。”
“是够酸的,我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了,你们别闹了,明天第一节还有课呢,都睡觉吧,等下也要熄灯了。”
惠脱了衣服,只穿了胸罩和三角裤,用被子遮住我的头。灯光透过被子,她的眼神三分醉意七分妩媚,她的手拉着我的手放在了她饱满的胸部上,虽隔着一层布,我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我的心猛烈的挣扎着,那里似潜伏了一头猛兽,不断的冲击着束缚它的枷锁,她的唇停在了我的脖颈,炙热的呼吸拂过,我感觉身上的汗毛已经根根竖起,接着她用柔软的嘴唇啄吸着那里,从上到下,我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她轻触,后来她似满足的抱着我睡去,我却久久不能平静,酒精的微醺让我恍惚以为似在梦中,第一次被人这般对待,我却并没有讨厌,可以说是喜欢的,我究竟怎么呢,不懂自己。
二老婆转去了日语专业,惠搬去了她的床,在我斜对面的上铺。
“小宝,我不会换被套。”
“来了。”
惠很甜的叫我,我打了个寒颤,任命的爬上她的床。换好被套,和她并肩躺在床上,她斜眼看我,我凑过去,学她的样子,啄她的脖颈,她的脖子很短,皮却有些松,有些许的汗味,她扭动着身体,叫的很夸张。
“你们两个不知羞耻的,大白天的,发什么春。”
“哈哈,惠,说你呢。”
“说你呢,不如,去你床上,上铺好危险。”
“好啊。”
“你先下去。”
“哦。”
“接住我,小宝老公。”
“重死了。”
“你们两个搞的像真的一样。我去图书馆了,不在这做电灯泡了。”
“你三老婆吃醋了。”
我用被子蒙住她的头,开始抓她痒痒,她抓住我,鼻息相闻,忍不住吻了她的唇,我们都愣住了,她转过头好一会,才开口。
“小宝,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溜冰吧。”
“我还没怎么学会。”
“我教你。”
入冬下了几场雪,中区的劳动湖冰场已经可以溜冰了,这个湖是我们学校的,冬天都是体育学院的人在打理,平整冰面,浇铸裂缝。今天周末,湖面上还没有人,我和惠拿着冰刀兴奋的冲下去,冬日的阳光反射在湖面上,亮晶晶的,周围是白白的积雪,第一学期的体育课我们学的就是速滑,摔了不计其数的跟头,手肘和膝盖青一片紫一片,我才勉强可以在冰上缓慢滑行,惠的冰刀是她从广东带来的,她从小就在那的人工冰场学会了溜冰,穿上白色花式冰刀的她,在冰上快乐的旋转、飞驰,正溜、倒溜,像轻盈的燕子在我四周掠过,清脆的笑声冲击着我的耳膜。
“小宝,来追我我。”
“你慢点,惠,哎呀……”
我摔坐在冰上,屁股痛的都麻了。
“不起来了,你溜吧,我的脚酸死了。”
惠溜到我身边,把我拉起,拍干净我身后的冰粉,站在我对面,从口袋里掏出曼秀雷敦的绿色薄荷润唇膏,给我涂了些,自己也涂了些。
“嘴唇都裂了,好了,我带着你溜。”
“哦。”
“到我后面去,扶住我的腰。”
她带着我,沿着冰场,一圈接着一圈,不知疲惫,我们似两只大雁,彼此之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因着孤独相互陪伴。
5
迷茫 ...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商店的橱窗里开始帖起了圣诞老人,这个西方的节日,在我们这个城市被年轻人所推崇,变得流行,有节日过已然是很开心的事了,谁还会深究它到底是西方还是东方的呢。我们班每人交了30块钱,包了一个饭店的大厅,准备圣诞节那天晚上聚餐和举行化妆舞会。
寝室来了一个新室友,前几天从五班转来的,叫昊,个子很高,腿尤其长,身材堪称魔鬼,美中不足就是脸上有几粒青春痘,长在一个小康家庭,本人非常小资,品味不俗。惠让她男友托运的电脑也到了,我们这几天没事就租碟片在寝室看,不知谁建议看黄片,还真借到了,几个人拉了窗帘关好门像做贼一样的偷偷摸摸开了最小的声音看,简单的情节过后就直接切入主题,一点过渡也没有,男人□关键部位还打了马赛克,几个人看了一会就觉得索然无味,一点美也没有,感觉人和动物毫无两样,还是有情节,朦胧点的好看。
平安夜那天超市忙翻了,有些男孩子借此机会送心仪的女孩子苹果或者小礼物什么的,老板娘让几个手巧的用包装纸把苹果和果冻包装好标了有寓意的价钱,像29块9(爱久久),21块9(爱你久久)什么的,其中以“水晶之恋”的果冻卖的最好。我给寝室每个人都送了苹果,她们也回赠给我,搞的我们满宿舍都是苹果的味道。
化妆舞会徒有其名,只有惠穿了露肩的晚礼服,我一身西装配合他,在人群中显得的突兀,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拥着她在舞池中起舞,心里无比幸福,喝了酒的男生女生们,在昏暗杂乱的舞池中或成双,或成群的跳着不知名的舞步,还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呢,起码这一刻我可以忘记一切。
惠这几天开始闷闷不乐,问了几次,她都没有开口,我觉得她没有把我当朋友,很是气愤,这天又是这样,我像被吹饱了气的气球,如果再在寝室待下去,肯定会爆掉,下了床,穿戴好就准备出去,惠拉着我的衣服,看着我。
“小宝,马上寝室就要关门了,都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
“出去包夜。”
“明天还有课,天又这么冷,你不去不行么?”
“放开。”
“要上网我明天陪你去还不行么?”
“放开!”
“你走了可别后悔,我说真的。”
我拉开她的手,径自走了,正在气头上的我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她语气里的认真和在乎。
第二天,她写了封信给我,简单的说了她的想法,她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每个人习惯都不一样,我的行为非但没有为她解决问题,还火上浇油,我想跟她道歉。
“昨天晚上,我那么挽留你,你还是走了。已经晚了,小宝。”
“惠,我也是着急,你什么都不肯说……。”
“别说了,已经晚了。”
我的鲁莽,让我和惠之间感情变得岌岌可危。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把她当做什么,超过了朋友的界限,却又不是恋人,她又把我当做什么人?有男朋友却还对我那样,或许她只是在开玩笑,而我却当了真,把朋友之间的关心和依赖当成了喜欢,迟迟不能看清真相。那我对宁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心里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