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你何时见过他？”平日不见得禄这么不守规矩，莫青山也是好奇。
“还不是前几日我与王爷一同去太院找这小子，可这小子好大胆子，见了王爷傲慢无礼不好还口口声声说王爷虚情假意。我私下打听了下，原来这小子是王守业的儿子。莫总管，你还是派人看着比较好，我怕此人会对王爷不利。”
“这样，得禄，你和得福叫几个人守在王爷书房外面，快去！”
环宇楼内
“小子叩见王爷！”
“起来吧。你父亲的身后事办得如何了？”
“原石无理冲撞王爷，王爷还不计前嫌料理了我爹的身后事。看了爹爹临终前给我的书信，我才知道错怪王爷了，还请王爷恕罪！”
“你今后有何打算？”
“如今我是罪臣之子，太院是呆不得了。爹爹临行前叮嘱我来找王爷，还请王爷教我。”
“你觉得你爹是否真的有罪？”寰宸宇突然问起王原石这个旁人看是很是莫名的问题。
“王爷？！”
“这里没有外人，你依着你心中所想说就是了。”
“是！说我爹不尊皇令我信，可是说他贪墨，王爷你可以去查查，瑶州府库存银多少，我家又有多少家产，如今我爹死了，家产也抄没了，自然是没人相信了。原石也明白，我爹不是因着灾粮的案子被处死，是被我家那些大人当了弃卒。可是如今我作为儿子竟一点办法也没有替他正名，原石真是不孝！瑶州安乡”
到底年纪尚小，这几日多得是作践自己的，如今被这业已位高权重的王爷一劝慰，王原石自是尽诉心中郁结，一点也不怀疑眼前这位王爷是否存心试探。
“记住你今日这番话，既然你相信你爹，过几日就去瑶州安乡当个小小县官，他日有没有本事替你爹伸冤全在你自己。”
“王爷！”王原石原以为明王顶多就是给自己一笔钱银，让自己远走高飞。哪会想到，自己之前诸多无礼对待，这位王爷居然不计前嫌，为自己铺好了道路。
“去吧，出京前不要来王府了，如今多的是人盯着你，尤其是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去了瑶州，记得每月来封信就是了。”
“处置完王原石的事了？”
那日回府，寰宸宇突然就得了这头痛的毛病，时不时的发作，温瑞看过几次，查不出病症，也只得劝寰宸宇放宽心。这不，王原石刚离去，这毛病又犯了。话音未落，一双玉手就已抚上明小王爷太阳穴位，轻轻揉按起来。
“嗯！”
“明日你就要出京了，可这头疼的毛病——”
“我无碍，再不出京，你爹估计又得想些事情来折腾我了。”
“寰宸宇，你为何就是不肯承我爹的情！”
“哎呦——”君若雅气急，又说不通，只好狠狠地敲敲自家王爷额头，看她能不能开开窍。“君若雅，你暗算我！”
“是又如何，榆木脑袋！”不想再理会这人，王妃娘娘转身就要离开，只是，世事哪能尽如人意，这不， “哎——”一声娇斥，明小王妃又落入魔爪了。
“君若雅，瑶州之事已是我的极限了，以后我不会容许自己再任由他人左右。朝政之事你再插手，你我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友朋之谊怕是难以为继了。”
……
……
……
“哎呦——君若雅，你站住！”
王爷，您这话要是换个情境，您那爪子要是能换个地方，娘娘也许此时心境能好些，您挨的那一下估摸着也能轻一些哦。
第 50 章
“这儿生意还真是不错，不过，王妃娘娘，你家王爷不是今日离京，你还有时间叫我出来游玩？”
楼外楼上，遥看两位丽人言笑晏晏，好一道风景。
——应该不气了吧！
趁着天儿好，索性就想着与苗平蓝一道骑马出京去吧。悠闲自在的左顾右盼间，居然见到她家王妃和古靖琪端坐在楼外楼上，俨然成了一道风景。
“王爷，要不要属下去请娘娘？”顺着自家王爷的突然停顿的目光，凌霄自是看见了君若雅。
“不用，走吧。”
“王爷不见见娘娘？”苗平蓝也是奇怪，明明明王就是为了王妃耽搁至今，为何遇上了又不愿见见呢。
“不了，你不是讲，再不赶紧赶路，今夜怕是只能宿在外面了。”
“可也不急在这一时不是……”
“好了，咱们启程吧，你家镖师还在九江等着咱们呢。凌霄，走吧！”
见了又会惹她生气吧。寰宸宇打断苗平蓝的话，吩咐英宗新指来保护自己的步军统领继续启程。
“小姐，表小姐说的是您再不回府，王爷可就要走了。”
自古都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没见着自家王爷从楼下行过，忠心耿耿的绿萍小丫头自然替她家小姐着急上火。
这明王离京，明王妃不见人，又不只要被多少人笑话猜度。
“她那么多人上赶子巴结，我干嘛要去凑热闹。”
噗嗤——
“绿萍，身上可有镜子，给你家小姐照照！”古靖琪半玩笑半当真的说笑道。
“表小姐？”
“表姐！”君若雅何许人，岂会不明白古靖琪话中之意。
“你呀，口口声声对你家王爷无意。现在看看你的样子，明明就想去送送人家，又何必死要面子和王爷置气。舅父可说了，此番明王出京，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你今日不见，不会后悔。”
“谁要去送她这个过河抽桥，卸磨杀驴的混蛋！ 过了关就翻脸，我又何必去讨好她。”不知是羞愤于被古靖琪戳穿，还是又想起了寰宸宇的混蛋行径，向来不愿多说自己闺房之事的君若雅小女儿般的抱怨起来。
“王爷又如何惹你生气了？”
“哼！瑶州事一了，她竟搬出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她以为我很想管她！”
这个口是心非的丫头，嘴上就是不愿承认自己关心。“既如此，你当初为何那般着急着为他筹谋！”绿萍和君若雅没看见，自己可看着寰宸宇和那江湖女子相谈甚欢的从楼下走过，出城去了。君若雅还这般置气，如何绑得住自己枕边人。古靖琪为这不解风情的妹妹着想，这才故意戳穿她那小心思。
“还不是爹爹……”
“你呀，别再自欺了。”懒得听那些个小女儿家口是心非的借口，古靖琪打断君若雅说道。“你想过没有，瑶州案，谁是最大的赢家？”
“明面上各有所得，实则是那几家胜了吧。”君若雅这几日思来想去，王守业死了，瑶州案对于寰宸宇而言，实在算不得胜利，反之，弊处更多。
“你呀，还真是关心则乱。”古靖琪叹气道，“杀了王守业，那几家所做的贪墨之事自是一笔勾销，可是，皇上将王爷的折子明发各部，一下子就替他收了瑶州民心。瑶州是什么地方，再加之盛京所在的雍州，这两处就是我大业的命脉所在，天下之粮仓。再者，明王这折子里，道尽王守业心酸，也就是说尽了那些不愿屈服于那几家胁迫下的忠良之士的心声，皇上一举替王爷收尽天下士子心，不可谓手段不高明。雅儿，士别三日，你当刮目相看了！”
“哼，这些不过是睿王和府中乔见的筹谋，寰宸宇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君若雅恼火自己怎么连这些都未看出来，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古靖琪也不做驳斥，只说道，“雅儿，你可曾仔细看过你家王爷那道折子？折子确是你府里师爷代笔，可这题中之意定是明王一字一句斟酌而出，不信，你回去读读你家王爷之前的折子，与如今这道瑶州结案词，自会看出其中区别。‘虽有罪，当罚其过，何能以皇族之威罔顾法纪，乱天下法。’此话连舅舅也不得不佩服。雅儿，你那些轻慢之心也该舍掉了。王爷与你已是多年夫妻，前些年你这般使性子，舅舅也随你了。可如今，保不定哪天你就将入主中宫，届时王爷身边哪能只有你一人。宫里的女人失了宠幸会如何，史不绝书。”
“她身边还能有谁……”君若雅没好气的嘀咕，难不成她一女子还想着左拥右抱，佳丽三千！
“你呀，你可知王爷此番出京，同行的是谁？”
“不就是那些侍卫下人，还能是谁！”
“如今手握龙泉之人，你还这般，不等王爷入宫，你这王府就该换主子了！”
不过是个江湖女子，还能翻了天！君若雅不以为意。
看着自己表妹这般“不知死活”，古靖琪不得不下猛药了。“你别小看那女子，明王刚才已然停了马要来寻你，她不知说了几句，你家王爷立马就走了。”
“小姐，王爷已经走了，我赶紧叫得福备车去追王爷。”
“走了就走了，与我何该！你还不催催店家上菜，想饿死我不成！”
“小姐，我们没叫吃食……”
“还不快去！”眼见君若雅百年难得一见的脾气，古靖琪好心的救救那死心眼的丫头，赶紧将人支走。
君若雅不知为何，本该不在意的，那人本就是女子，与人同行不是平常吗。为何自己就是这般心中不快。
古靖琪还是第一次知道，君若雅还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生气之下竟吃下了不亚于平日三倍的吃食，现在还不见罢手。
王妃娘娘赌气的结果就是，酉时才至九江驿站还未安顿的自家王爷，听了暗卫的禀报，又得飞马连夜赶回京城来。
雅集轩内，已是丑时依旧灯火通明。
“温瑞，君若雅如何了？”
“回王爷，娘娘只是进食过多，以致气滞胃胀，喝下些消食汤就无大碍了。王爷，温瑞带了些伤药，您清理完喊人给你上上，明日即好。”温瑞心细，瞅着寰宸宇时不时皱眉，行走好似也有些不便，知她怕是赶路急了，腿间带了伤。
“有劳你了。你确定君若雅无碍。 ”
“王爷放心，娘娘这几日吃得清淡些，自会无事。”
得温瑞再三保证，寰宸宇这悬了半宿的心总算落下了。
“青山，给本王把绿萍叫过来，她怎么伺候王妃的，本王才离京不过几个时辰，就闹出这等事来。”遣人送走温瑞，寰宸宇这才想起那个平日很是大呼小叫的丫头这会居然不在君若雅跟前伺候。
“王爷，绿屏丫头自知有罪，在门外跪着，不敢进来呢。”
“知道有罪还不来照顾王妃，跪着有何用，赶紧叫她进来，本王有话问她！”
“绿萍知罪，求王爷责罚！”
绿萍听到寰宸宇传唤，战战兢兢的跟着莫青山进得屋来，就赶紧跪下请罪。
“行了，你起来回话。”
王爷今日怎么这么好放过自己，绿萍心中好奇，偷偷瞄瞄寰宸宇。只见她家王爷满面风尘，一脸倦容的坐在小姐榻前，也不见生气模样，这才松了口气，等着寰宸宇问话。
“你家小姐不贪那口腹之欲，今日怎么会是因为吃多了而不适？”
“王爷……”
“绿萍，你住嘴……”
不想这会君若雅竟醒过来，很是无力的打断绿萍，生恐这丫头说出些让她难堪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