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差了点什么是吧。”看着自家弟弟皱眉,寰宸需还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嗯。”
即便喜欢吃食,到了今日,竟无几人知晓摄政王的此等喜好。寰宸需还真是觉得这个弟弟即便成不了明君,也不会是个昏聩的帝王。起码,“上不露喜”,就是许多帝王做不到的,他却能克制的如此之好。
“可猜的出少了什么?”
“少了一味八角,加了些许椒粉。”好歹吃尽天下美食,这点,明小王爷可是自信绝不会错。
寰宸需有些好笑的看着莫名得意起来的弟弟,“这你吃的出来,为何察觉不出你对君若雅的心思。”
咳——,咳——
得意洋洋的明小王爷好不容易心境好转些,喝起酒来,这就被呛到了。
“九……九哥,我、我哪有什么心思。”
你没心思,那此刻耳朵红成这般的人是谁。
“你可知我为何要去搅了琪儿的婚事。”
……
……
等了半响,就是不见人接话。要不是顾忌如今两人身份,堂上有这么多人,睿王爷还真是要翘翘自家弟弟那颗榆木脑袋了。
没法子,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我一直以为很厌烦琪儿,所以每次见她都是争吵不休。可自己都未发觉,我不过是,习惯每次被她呛得说不话来,才故意招惹她。直至那日,一心突然提及她要定亲了。我在书房坐了一日一夜,才明白,她早已在我心中生了根,可我,连她是否对我有意都不知晓。宇儿,你是否知晓,那日前,我从未觉得生在皇家是幸事,直至我几近蛮狠无理的搅了雅儿的婚事,才万分庆幸我这王爷身份。”
“九哥?”
“宇儿,是否对君若雅动了情你可以不认,可你对那苗平蓝,却是绝没有男女之情的。”
“我不明白……”
“你呀,”望着一脸迷惘的寰宸宇,睿王爷还真是替自家弟媳感到辛苦,“你可知你这些日子在我面前抱怨了多少君若雅如何如何,而只字为听你提及过那位苗姑娘。”
“我……我都未见蓝儿,那有什么可说的。”
“心心念念,情之所钟,你哪会不溢于言表。好了,”
“九哥,今日你大喜,干嘛和十五哥躲在这说悄悄话,莫不是想借着十五哥让咱们不敢灌你酒不是!”
这个叛徒!
寰宸需很是气结,他哪会想到,这个小十九,平日看着挺老实,这几杯黄汤下肚,就反了水,竟还想伙同那些人来灌自己,平日真是白疼他了。
寰宸巨要是知晓他九哥如此想他,还不得冤死。
今日这些人摆明是来来替尉迟见抱不平嘛,偏偏又都是功勋贵戚家的,他这个刚开府吃闲饭的王爷哪里斗得过,被灌了好几轮,好不容易说服他们,让哥哥过来敬一轮就此作罢,就被当了叛徒。
“好了,九哥你别怪十九弟了。”
说罢,端起那被冷落许久的玉液琼浆,走进了那堆起哄的人里。
“本王在此替睿王敬大家一杯,如今夜已深,大家饮过此杯,就放我九哥入房去吧。良辰美景咱们也不能坏人好事不是。诸位要是觉得不尽兴,本王作陪,可好。”
寰宸宇这摄政王往日下了朝不是进宫就是回府,哪些个想套近乎的,想露脸的,想……还不喜出望外,自是满口答应。
“王爷说的是……”
得寰宸宇示意,寰宸需还不赶紧回房。今日这般折腾,他对古靖琪可是很是紧张,唯恐有个不适,这不,温瑞都被他从寰宸宇手中要来,在府里候着。
这不,一着急,撞着人了不是。
“小姐!”
“王爷!”
“君若雅——”
“姐夫——”
第二次,君若雅撞到了寰宸需怀中,亦是第二次被寰宸宇瞅见。
只是,没有了意料之中的怒吼。
“伤着没有?”
从一个怀抱到另一个怀抱,不过转瞬之间,君若雅却生出了万千感慨。
眼前这人这般急切地眼神是为了什么,她已不知如何分辨了。
只是,还是贪恋起她的温暖,不肯离去,想想自己还真是无用。
“温瑞,温瑞——”
就不见这女人回话,不知她出了何事,明小王爷着急的大呼小叫起来。
还好九哥叫了温瑞在这。
“我无事。”
“好了,好了,无事你们两夫妇赶紧回府,还等着被人灌酒不是。”
“九哥,你的玉佩。”
本还不信似的上下打量自家女人的明小王爷,听到寰宸需这么一赶,才想起到后院为了何事。
“一块玉佩,那让你那么上杆子进来,是想接王妃回府吧。”
“我,”本还气势磅礴想要否认,不知为何,突然低了下来,“哪有!”
“行了,赶紧回去,别打扰你哥哥洞房。”
还能不明白寰宸需何意,霎时,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王爷与小姐也真是,洞房,跟谁没有似得,害羞个什么劲。
绿萍小丫头眼见两位主子突然羞射起来,不免腹诽几句。
可叹,绿萍小丫头你为何至今当不上管事的,不就是不长记性。
你家小姐和王爷倒真是没有洞房这回事不是。
寰宸宇与君若雅被这么一提及,自然想起了她们那个惨痛异常的洞房之夜。两人为了床榻争了半宿,莫怪府里所有人第二日都掩嘴偷笑不已。
“十五哥,都等着你呢。”
好不容易来了个救星,寰宸巨唯恐他十五哥也与今日成亲的这位一般,把自己又推回火坑,还不寻了来。
这小子,竟不由分说的拉着自己就走,还真是欠教训。
寰宸宇看着那紧拽着自己的爪子,心里盘算,是不是该给她家十九寻个娘子了,这般不解风情,没见她正抱着君若雅吗!
“王爷,我先回府可好。”
这一问,寰宸巨才发觉自家皇嫂在,望望哥哥有些墨染的脸色,还能不知坏事了。
“宸巨就见过嫂嫂。”这手自然也放开了。
罢了,今夜看来是要醉死在这了。
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一脸灰拜,寰宸宇还能不知他为着何事。
“行了,你早些回府吧,几夜也喝了不少,堂上那些人,你十五哥来应付就是。”
本以为已入地狱,如今被人放了生,寰宸巨能不欢喜,自是赶紧叫人备车回府去了。
“雅儿,”君若雅一怔,十指扣,指指连心。寰宸宇为何用这般亲密的姿态牵住自己。“我去应付一下,你要是累了,去厢房歇会,等我可好?”
君若雅不想拒绝,也无从拒绝。因着此刻寰宸宇紧扣她的手,怕是她稍一摇头,这人就要将自己紧紧握住吧。
微微点头,算是允了。
“夜凉了,披上,当心风寒。”
带着眼前这人余温的大氅,紧紧地裹着自己。
君若雅承认,这人,不犯浑的时候,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第 68 章
咚咚——
咚咚——
绿萍伏在桌上昏昏欲睡,骤然听到这叩门的声响,一时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方了。
寰宸宇思量着君若雅该是睡了,强耐住性子,不敢放肆做出声响。
还好,绿萍恍惚片刻,总算是猜出门外何人了,还不吓得赶紧开门恭迎。
“王爷——”
“嘘——”避过了得禄好意搀扶,明小王爷已有些口齿不清了,“你嚷嚷什么,吵醒了你家小姐看我不再打你——,你几板子……”
得禄看着自家王爷又是好笑,又是叹服。这脚步虚浮的,路都快不能走了,竟还能看得到娘娘倚在贵妃榻睡了。
“王爷……”
“绿萍。”得禄生怕这下绿萍还真把自家娘娘给闹醒了,一把拉住就要下跪求饶的绿萍,好言安抚道,“王爷说笑了,你别当真。赶紧跟我出去准备下,夜这么深了,王爷和娘娘要回府了。”
说着,拉着绿萍就出了房,临走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带上。
得禄想着自家王爷性子来了,可是谁也管不住的。这要是被那些大人听了去,岂不颜面尽失。得禄这一脸促狭,看得绿萍胆战心惊,还能不知道这小子想些什么龌龊事,不免担忧自家小姐又会被折腾成啥样了。
不过,片刻之后,倒是真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放我下来吧。”
迷糊着,还是听到了寰宸宇微微的喘息,不免心疼起来。
酒意上头的明小王爷本就豪情万丈,听闻君若雅这般说,愈发抱紧怀中女子。
咚——
咚——
咚、咚、咚……
被如此抱着,明小王妃恰好将耳朵贴在自家小混蛋的心房前。
明暗灯影间,听着寰宸宇略微急促的心跳,君若雅发觉自己真的许久未好好打量过自己的天、自己的倚仗、自己这假凤虚凰的“夫君”了。
筋骨结实了,如今抱着自己都不怎么费力了,却也瘦了。
一年多的风吹雨打,肌肤也没了当年贵公子般的白皙,却也更显康健了。
母后当年也算得上是名满京华的美人,可惜这位小公主也就一双明眸像极了她的母后,身形、样貌应该更是继承了她父皇的模样,算不上俊俏王侯,比之她那像极了母后的哥哥更是不如了。也就难怪,即便当年她如何低调行事,依她嫡子、亲王的身份,京中也甚女子心仪。
这大业勋贵家的女儿,还真真皆是以貌取人的主,自然,自己也是。
如今,自己也不知如何魔障了,自打她睡回了雅集轩,夜夜不能成眠之时,自己最爱做的,就是在月光中勾画着她的眉眼。
“雅儿,我们回府。”
很是嫌弃这人一脸醉酒后的傻笑,王妃娘娘却未发觉,自己嘴角何时有了最美的弧度。
做不到放她去爱别的女子,那就争吧。
明小王爷很是受宠若惊的发觉,自家女人很是依恋的往自己怀中蹭了蹭。
呵呵——
呵呵——
——王爷,您笑了一路了,不是喝傻了吧。
授业与解惑很是看不起自家这没出息的王爷呀。
不就是娘娘稍作示好,您至于吗,至于吗……至于吗!
伴着寰宸宇回响在夜空中的傻笑,贴心小暗卫们的腹诽,明王府的马车平稳的驶在这静寂的街道,扬长而去。
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蜚一日而败。
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公输子自以为至巧。子墨子谓公输子曰:“子之为鹊也,不若翟之为辖,须臾刘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谓巧,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
……
……
上书房里,咱们圣宗小皇帝寰于德小朋友摇头晃脑的背诵着师傅的教的功课,好不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