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蓝心中明白,若不是娘娘暗地里求了君将军彻查沉船一案,我夫君万难脱得了干系。”
这苗平蓝倒也不笨,就是不知是不是自家那个小混蛋告知于她的。
“叔叔分内之事,路夫人不必多礼。”
“平蓝知道,君将军介怀我与王爷当年些许传闻,若不是您从中斡旋,君将军不会施以援手的。”
“既是些许传闻,叔叔哪会计较。”君若雅有了些许怒意。在苗平蓝看来,她与寰宸宇之间,不过是些许流言,这是在打她的脸,还是在打寰宸宇的脸。是以,说话便不客气起来。“苗姑娘与王爷既然不过是寻常友朋,又何必特来致谢。说到底,本宫要帮的,不过是我家王爷而已。”
“娘娘说的是呢。”
“?”
不在意君若雅诧异的目光,“对于王爷而言,平蓝不过是一段过往流言,娘娘才是他心中最为在意之人。”
若不是亲眼见着苗平蓝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君若雅真会以为她是在嘲讽自己。
“当年在扬州,王爷因着那把团扇,差点与他人打了起来。‘佳人犹在,道尽相思不相思。’可笑王爷还真是不自知相思呢。”
团扇?君若雅迷糊了。
“什么团扇?”
“娘娘不知?”苗平蓝总算是明白为何自己已为人妻多时,君若雅还对自己颇有敌意。
说,还是不说。
苗平蓝也不是圣人,如今虽与路昊强也是夫妻和顺,当年自己是如何死心,在何等伤心之下嫁入路府,不就是因着眼前这位明王妃。如今见她苦恼不已,能不心中暗暗畅快。
院子里暗潮涌动,大堂里的“两位”男儿倒是同仇敌忾的很。
“此等谣言是何人所传!”
咋一听路昊强的话,寰宸宇一时还真是没明白过来,蓝儿腹中骨肉是他人的?看着面前男子神情,一下明白过来,这他人说的还能是谁,不就是她自己吗?能不勃然大怒。
“可恨!”
“王爷。”
本已怒上心头的寰宸宇被这一声突然惊醒。
寻常男子听闻这些哪个能忍受,怎会在传闻与自己妻房有染之人面前这般冷静。回想京畿郡守府大牢内,此人虽身着囚衣,见了自己,也不见多少惊惶神色,可见心机不浅。
路昊强见本是怒不可揭的寰宸宇突然平静下来,一双眸子细细打量自己,心中不快虽不多,可也是不爽,无奈为了苗平蓝只得折腰了。
“王爷为何这般看着草民?”
“路少东好气度,如此流言还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告知本王!”
传言也未必有假!看明王今日神情,要不是心思笃定,路昊强还真会觉得自己妻子与寰宸宇之间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草民心知蓝儿与王爷相处,以朋友道,并无苟且之事。”
“你倒是确信的很!”
路昊强迟疑了,明王此话何意?
“本王与平蓝之间确有情谊,不过一向以礼相待,你不必故作大方了。”
“王爷的意思是?”
“与其你将来诸多猜疑,还不本王直接告诉你来的好。”
“草民谢谢王爷。”
“如此你也可直说了,今日为何来告诉本王这些。”
果真是如外界传言,在这位摄政王面前,谋算远没有直诉心意来的有效。
“草民相信蓝儿,可是,如今流言汹涌,我只求王爷不再见蓝儿,让那些恶毒话语随风散吧。”
寰宸宇没料到,眼前男子所求的竟是如此,沉默半响,“你若觉得如此可行,本王答应你便是。”
“谢王爷,时辰不早,草民该带蓝儿回府了。”
“得福,去请路夫人吧。”
“王爷,蓝儿曾对我说过,若不是王爷心中早有所属,或者,她不会甘心嫁与我的。但是,既然已是我的娘子,她自然不会另作他想。”
呵——
这是宣示?还是……
罢了,只要平蓝如今幸福就好。
天家多凉薄,更何况明小混蛋对苗平蓝之情,不过是志趣相投而生惺惺相惜的情愫,再往上,就是妾有意郎无心了。
自苗平蓝出嫁,顾忌着君若雅,寰宸宇已自觉避忌许多了。更何况,不论当年,还是如今,摄政王大人最为在意的,能让她生气与欢喜的,从来都只有君若雅,仅此一人而已。
这一点,当年的苗平蓝看得明白,今日的路昊强,哪会看不出来。是以,这番话,与其说是宣示主权,不如说是刻意点醒来的。
毕竟,如此对谁都有益不是。
“雅儿——”
无人回应。
“雅儿。”
诺大的雅集轩,空空荡荡的回响着寰宸宇无奈的声响。
“雅儿!”
“啊——”
第三声,摄政王大人可是学乖了,直接趴到自家王妃面前再说。
这不,又一次历史重演。
君若雅还真是暗骂自己没记性。自家小混蛋那性子,哪里藏得住事,早该料到今日她会睡不安生,硬拉着自己说明白才是。
“平蓝与你说了什么。”
话一出口,寰宸宇就后悔了。说什么不好,非得问这个,还真是自己找不自在。
“怎么,担心我欺负你心上人?”
看吧,就是如此。
“噗嗤——”寰宸宇倒还真是第一次觉得君若雅此般有说不出的可爱。“雅儿怎么会是这么小气之人。哎呦——”
自作孽不可活,这嘴笨呢,就老实点哄哄人嘛,活该又被咬了不是。
“雅儿——”明小王爷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家王妃,这女人,太狠了,这嘴角,肯定破了,自己明日还如何上朝呀。
可惜此时的明小王爷还不知道,今夜,她的苦难日子才开始。
“雅儿,雅儿,你干什么!你,唔——”
小混蛋王爷还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话,竟会应验在自己身上。
“嗯,雅儿——”
第 75 章
呜呜呜——
君若雅你个奸诈小人!
坐在前往大明宫的马车上,摄政王大人摸着伤痕累累的玉颈,真想罢朝归去。
是夜
“雅儿——”
等到被自家王妃突然的亲吻弄得意乱情迷的摄政王大人发觉,就差那么一点,衣带尽解,地位不保呀。
“躺好!”
王妃娘娘那个恨呀,这衣带,从来系不好的小混蛋解起来那么顺当,怎么到了自己手上,死活解不开呢。莫不是物似主人形,都只会欺负自己不成!这一生气起来,越是急了,反倒弄成个死结,怎么也解不开了。
如此折腾,万般情欲也早如昨日黄花般,凉透了。
只听,“嗞——”的一声想起,不舍得伏在身上的女人瞎折腾,弄伤了纤纤玉手,摄政王大人一施力,生生就将自己的衣带给弄断了。
“雅儿,你看!”
得意洋洋的看着嗔目结舌自家女人,想着还能讨个赏。没想到,一时心软,不正是引狼入室不是。
“王爷这般着急,若雅还真是想不到呢。”
自家小混蛋莽撞举动,王妃娘娘真是舒坦不少。可,转念一想到今日在院子,苗平蓝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再多的感动,也都化作了愤愤不甘。这手上,也就不客气起来。
待到错愕的寰宸宇惊醒过来,已是被扒得一丝不挂的躺在自家女人身下,任人鱼肉。
“啊——”
这女人,真狠!
小王爷泪眼汪汪,真疼呀!
“雅儿,你轻点。”
见惯了自家小混蛋的霸道无赖,乍一见她这等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郁结泄了七七八八不说,倒真生出些许不可言说的情绪。
君若雅突然没了动作,只是盯着自己瞅,让初经人事的明小公主好不难过。
“雅……”
“宸宇,其实,你也挺,挺清秀的!”
什么?
忍着难得的羞意,满面通红的明小公主被这么一夸,也不知要如何作答了。
“你,你……”嗫喏半天,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倒是更是惹得君若雅越发想要做些什么来。
“唔——”
王妃娘娘今日可没什么耐心,难得往日的霸王此时没了威风,她能不将往日昔寰宸宇在自己身上所为一一奉还。
“雅儿,啊——”
一声长吟,王妃娘娘只觉着指间湿意更浓,不免有一丝丝窃喜。
再如何,如今能与小混蛋床第鱼水之欢的,还不是只有自己。
“雅儿。”
方才经历人生重要时刻的明小公主,好容易缓过来,只见始作俑者又望着自己,不知神游何方,不免些许委屈涌上心头。
“嗯——”
傍晚时分还晚霞满天的天色,到了此时,隐约能听到丝丝风起,看样子是风雨欲来了。
“你,你在想何事?”
君若雅也不知自己该想何事,在想何事。
依她多年所受教养,即便与寰宸宇夫妻之名已坐实,可,自家小混蛋如今可是众人心照不宣的天下之主。君臣礼数,岂是她能随意亵渎。再气愤,她也没料到,身下之人真会任由自己毁了她的清白。要知道,太皇太后可是一直心心念念想着把亏欠自家闺女的驸马给招回来,在安靖国回京后这心思更是愈发明显了,可笑外臣们还道高恩厚赏是皇家权谋之策。
“抱歉,我”
话音未落,君若雅只知道天旋地转,转瞬之间,就已与寰宸宇乾坤颠倒,易地而处。
“你想说什么!”
傻子都能听出明小王爷此时是有多不快,更何况枕边人。偏偏,越是心上人,越是能伤你至深。
“抱歉,毁了你的命定良缘。”
命定良缘?
寰宸宇一头雾水,这怒意自然也就无从发起。
“安大将军回京,王爷,不,公主可还记得当年边城一诺。可惜,被若雅毁了。”
“安靖国?”
“回朝之日,便是求娶公主之时。我大业如今还有哪位公主云英未嫁呢,不就是……”
“所以,你压根不是因着平蓝今日来府里生气!”
君若雅被寰宸宇一吼,也是懵了。
藏了这么久的心思,就这么被寰宸宇轻描淡写的点破了。
“王爷或许曾经心系平蓝,可惜,平蓝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心,早已容不下第二人了。”
苗平蓝意有所指,君若雅岂会听不出。
——可惜,你我怕是都争不过命定二字。
互市之事一了,安靖国就于十日前回了京师,顾不得车马劳顿,径直入了宫,求见太皇太后。这求娶公主之意,自然是天下皆知了。
前几日,太皇太后密召自己入宫,诸多暗示,为着不就是要自己自求下堂,不要阻了自己女儿大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