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殿前,皇帝仪仗身侧,亦早�c-h-a��了一副仪仗。
随着礼官宣读诏书,自太一门后,在浩荡的随从下,身穿皇后朝服,头戴皇后珠冠的太子妃,入太一门,向皇帝走来。
崇宴远远看着对方向自己走来,他的面容微微紧绷,十二旒珠下,谁也看不见他的眼眶微微有发红的迹象。
等待着那个人走向他,就像是等待去拥抱住一个,耗尽一生,也未能完成的梦想。
那人终于走到了他身前。
向他行大礼。
崇宴就这样,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才在礼官的第二遍提醒下,宣读了封后诏书。
“……受天命,赐以金册金宝,中居于深宫。顾命有宠,永绥后福。钦哉。”
面前的人向他行跪拜大礼,双手高举头顶,从他手中接过诏书。
“臣,遵旨。”
然后赐金册金印,登銮驾。
帝后乘銮驾,往太庙,告太祖,禀皇考。
至此。
登基大典,礼成。
封后大典,礼成。
帝居养元殿。
入夜。
天地合一,帝后同寝。
季文礼坐在养元殿里的龙凤床上。
他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朝服,硕大而沉重的百鸟朝凤后冠,几乎压得他快要抬不起来。
崇宴也坐在床上。
宫侍们本应该服侍他们宽衣沐浴的,但都被崇宴挥退下去。
在一室融融辉光里,两人并肩而坐。
倒又有些像当时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时候。
只是季文礼比上回又更紧张一些,还有些雀跃的期待。
昨夜太过吃惊,崇宴又不给他机会,说完转身便走,他甚至来不及拉住他。
直到刚才,两人才有了独处的机会。
他心中想着,总该也要将自己的心迹剖白给崇宴听一听才好。他从来不知道,一直以来,崇宴竟是那样想的,那样地受委屈——让他也感到心疼了。
只是他于此也很不精通,不知该从何处入手,又很紧张,一时只默默地坐着。
崇宴也不说话,是以两人都默然不语,静静地并肩而坐,倒像是初次见面的,一双羞涩小夫妻一般。
两人默默坐了片刻。
崇宴先站起来,他走到桌前。
因皇后才是皇帝的正经嫡妻,之前的都不算数,两人这算是又大婚了一遍。
是以桌上仍摆了一壶酒,与两只金杯。
同上回一样,崇宴又斟了两杯酒。
季文礼睁着眼睛,看他走回自己身边,递给自己一杯。
他接住了,却因紧张和羞怯,而不敢直视他,微微垂下了眼睫。
崇宴见他到如今,仍不愿看着自己,也只是自�c-h-a��扯了扯嘴角,不再显出郁怒之色。
人心太难得。
他恐怕永远也得不到了。
不过他终究,还是将人留住了。
这或许是他唯一可得的安慰——然而也并没有多少安慰之感。
他执起酒杯,要同季文礼交杯,两人的手勾住,作出了一种缱绻的姿势。
看着睫毛微微颤抖的,闭上眼皮的季文礼的脸——到如今他仍是不看自己——崇宴顿住了,全身陡然有一种筋�c-h-a��尽之感,他收回手。
季文礼微微张开了眼,眼中有些犹豫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小声地问。
崇宴看着他,忽而道:“事不过三。”
季文礼显出疑惑的神色。
“做一件事,如果头两次都失败了。”崇宴说,“第三次,就不会失败了。”
季文礼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他说什么,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杀过我两次,都失败了。”崇宴说,忽而歪歪头,近乎于天真地笑了一下,“但如果再来一次,再来两次……你总会成功的。”
季文礼心中一急,刚想开口,崇宴却先道:“我不可能时时都防着你,防不住的。”
季文礼眼见得他陡然站起来,转了一圈,再回来时,手中却握了一把匕首。
而后抓住他的手,把匕首塞给了他。
季文礼瞪大眼睛,失声地喊:“阿宴——你做什么?!”
“我不想防你,也不想你离开我。”崇宴说,脸上豁然开朗似的,甚至有些愉悦,“反正上回我就不想活了的,我不如将这条命直接送给你,岂不更好?”
季文礼张大嘴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崇宴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心口上送。
“在这里刺一刀,你也解了恨。”崇宴含笑,“我也不必为此而受折磨了。”
从手腕被捉住的力度,季文礼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因此心也更像是被揪住了,疼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刀尖刺破礼服的那一刻,季文礼用力挣扎着把匕首扔开了。
在崇宴怔住的那一瞬,他扑上去,用力抱住了崇宴。
怀中的人像是僵住了,被他以那样的力度勒紧了,却连一点挣扎也没有。
季文礼抱着他,一张嘴,声音就带上了哽咽:“阿宴……”
这个人,竟然还以为,自己是要伺机谋害他吗?
就算如此,也还是要把他留在身边吗?
胸口几乎为对方这样的偏执,或者说直白的傻气而发烫了,手足也阵阵发麻,脑中一片空白,让他不知如何才好。
只声声地,含了哭腔地喊他阿宴,眼中也有了泪意。
面前的人的神情如何,却是看不大清楚了。
只是他像再难以克制住一般,心中陡然生出许多热切的渴望。
他凑上去,去�c-h-a��崇宴的脸,亲到了哪里也不清楚,只那样莽撞地,用嘴唇和舌头,去亲近他,去爱他。
去将自己全部也献给他。
12.2
崇宴似乎是被这突然的热烈给惊得不会动了。
双手僵硬地放在身侧,由着他急切地�c-h-a��自己。
在脸上胡乱舔了一通,季文礼终于找到了对方的嘴唇,笨拙地含住,像崇宴曾经对他做的那样,去吮吸那两片唇瓣,用力太大,好像连自己的嘴皮也发麻了一般。
可是却停不下来。那种渴望好像是从心里聚积起来的,堆积已久,终于可以爆发出来。
只是贴住嘴唇而已,这样,就已经很有反应。身体发热,心脏颤抖,像是随时要昏死过去那样的激动。
原来自己真的这样喜欢他啊。
季文礼意识到这点,眼眶里几乎又要落泪出来。
只是对方的嘴唇却始终闭得很紧,他舔一阵又顶一阵,不得其门而入。
他有些着急,又恳求地,四片唇瓣相贴着,他小声地喊:“阿宴……”
崇宴脸色紧绷,沉沉地俯视他,像是对他拙劣的勾引并无所动。
他只好失落地离开那两片被舔得湿润的唇瓣,往下去亲吻下巴,舔那微微突起的喉结。
那喉结上下一动,像是有了反应。他便欣喜又讨好地,含住那轻轻突起的部位,越发色情地去吮吸,连这小小的东西也觉得很可爱,还忍不住地用牙齿去合拢咬一咬。
身体也已经黏上去,贴住崇宴的身体磨蹭。身体已经开始发热,从心脏和四肢涌到下身,化成热热的情潮,从下面的小穴里涌出来,季文礼嘴唇贴住崇宴的颈项,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
从崇宴离宫那一日算起,他已经快四个月没有被碰过了,以他那副被崇宴调教得几乎是糜烂了的身体,这几乎是不可忍受的。
他之前有多么克制,现在就有多么渴望。
仅仅是贴住崇宴的身体,闻到他身上的男性的�ch-ou��,身体就已经软了,下面都微微抽搐起来,流出一股股的热液。
渴望到几乎是丧失理智了。
他越发紧缠住了崇宴的身体,自己张开腿,坐到崇宴的大腿上去,搂住他�c-h-a��,迷乱地发出呻吟。
崇宴脸色愈发紧绷,终于在那人坐到自己大腿上,不自觉地扭动着屁股的时候,沉着脸,翻过身,把人反过去压倒在床上。
他一语不发,只低头去撕身下人的衣裳,七八层的礼服中衣里衣,竟也没几下就撕到了肩头以下,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片白皙的胸部。
季文礼躺在他身下,珠冠已歪到一边,头发凌乱,衣裳破烂,像是被凌虐了似的,他张着嘴唇微微急促地呼吸,才张口唤了一声:“阿宴……”
袒露的胸口已经被有些用力地咬住了,他蹙着眉头发出一声哼吟,反倒又把胸部往上挺了些,将自己送到崇宴的嘴里。
“阿宴……”他发出柔软而动情的声音,“阿宴……不要急……我给你嗯……”
对方埋在他胸口,像吃奶那样用力地又吸又咬,分明是有些痛的,却不觉得,疼痛裹挟着快感聚涌上来,他抬起双手抱住了对方的脑袋,以一种近乎于母爱似的温柔,接纳了对方的凶狠。
繁复的礼服即便是崇宴,也只能撕开到胸口的位置,往下则更加层层叠叠地挂在身上,崇宴只能满面戾气地,一颗颗地去解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