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珞道：“什么实验需要牺牲人类？”
秦瑞德道：“很抱歉，那就是属于非实验参与人员不能了解的机密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当然可以讲给你听，代价就是你也需要参与到实验中来……”
童攸打断了秦瑞德的话，向余珞道：“快走吧，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余珞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偏偏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把童攸从这里带出去。到了这个时候余珞才了解到，为什么童攸不愿意到军队驻扎的地方来，为什么童攸总是说有些事不告诉她对她有好处。
余珞一直呆立在原地，片刻后左手手心突然亮起了微微的光芒，竟是她催动了异能。童攸立刻抓住余珞的手：“珞珞，不要意气用事！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动手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想让阿姨没人照顾吗！”
余珞转头看了童攸一眼，忽然站不住了一般，跪下去趴在童攸膝盖上大哭起来。
末日之前余珞非常看不起电视剧里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主角，这时她才了解到，有些情况下人除了哭，其他真的什么都不能做。
童攸眼睛也微微有些泛红，抬手轻轻拍余珞的背：“别哭，能够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余珞转头看向秦瑞德，声音颤抖着道：“真的不能放她走，一定要让她死吗？”
秦瑞德道：“很抱歉。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她是非常珍贵的样本，我们不会让她牺牲的。”
余珞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林莉也红了眼眶，走过来向童攸道：“童攸，以后你就是阿姨认定的女婿，我陪珞珞一起等你。”
童攸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阿姨，您一定要看好珞珞，不要让她做傻事。”
余珞慢慢站起来，俯下身在童攸唇上亲了一下。而后余珞站直身子，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向秦瑞德道：“我们平头百姓，的确不可能和国家、和政府作对。请您遵守您的承诺，确保童攸不会在实验里牺牲。如果以后我收到了童攸死亡的消息，凭借我的能力虽然无法动摇整个国家的根基，但要拖上几千人给她陪葬轻而易举。”
童攸取下一直系在腰间的长刀，塞到了余珞手里：“帮我好好保管，我向你保证，我会回来找你取的。”
余珞泪眼朦胧地“嗯”了一声，将长刀紧紧搂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妈蛋我果然是个不会虐主角的弱鸡
☆、第三十七章
目送林莉扶着余珞出了实验室，众人也都离开了，秦瑞德叹了口气向童攸道：“我很抱歉，要这样拆散你和你的恋人。但国有国法，实验是一级机密，我不可能允许你生活在我们的看管之外。”
童攸十分疲惫，垂着头没有说话。
秦瑞德问道：“你告诉他们的是假名？我记得你可不叫童攸。”
童攸道：“那不重要。现在你们是分散到各个基地来了吗？不在一起研究，怎么做实验？”
秦瑞德道：“丧尸潮突然爆发的原因现在还是未知，但丧尸病毒的确是从沿海地区向内陆感染的。我们继续待在岛上不安全，所以中央派了人来把我们都接到内陆继续进行研究。丧尸的出现伴随着异能者的大量出现，推翻了我们原来的很多理论。他们几个都在北京，我这几天正好到成都来统计异能者的情况，听说找到你了，我才申请直升飞机过来的。”
童攸沉默半晌后道：“我要继续参与实验？”
秦瑞德道：“现在受国家管辖的异能者大约有四百名，其中我们的实验促成的只有七十人左右，剩下的异能者都是在国家不知情的情况下觉醒的。异能者是清剿丧尸收复国土的中坚力量，我们不可能再劝说异能者自愿参与研究，所以你是唯一的非药剂作用样本。”
童攸道：“你们原来找出来的那些理论，现在都作废了吗？”
秦瑞德苦笑了一声，道：“我们满心以为药剂是促成异能觉醒的关键，谁知道丧尸潮一爆发，大批没有服用过药剂的异能者都冒出来了，以前的理论有大半都作废了。”
童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第三代药剂是我带出去的，我想让还留在岛上的实验体多活几天。”
秦瑞德道：“我知道，你一失踪药剂也跟着失踪了，不是你带走的还能是谁？那管药剂你使用了吗，效果怎么样？”
童攸摇摇头道：“在逃亡途中遗失了。”
钱瑞德叹了口气，道：“那也真是可惜了，我们对那一支药剂抱有很大希望呢。你带走之后，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把第三代重新配出来。不过用一支药剂换回你这么珍贵的实验体，也不是不值得。但中央会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我就不知道了。”
童攸勉强笑了笑，没再说话。
当日晚上众人分了住处，余珞和林莉住一间。
余珞从和童攸分开起就一直抱着童攸的刀不肯松手，分到宿舍之后她也一直坐在床边出神。林莉去食堂打了饭回来，叫了余珞好几次见余珞依然坐在那里不动，颇恨铁不成钢地上前推她：“珞珞，是不是童攸不在了，你就要把自己弄死？”
余珞木讷地转头看林莉，半晌才道：“……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事情。”
林莉气极，道：“你自己看看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童攸牺牲这么大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来，就是为了让你这样把自己折磨死的？！”
余珞沉默着没说话，片刻后突然无声地流起眼泪来。
林莉叹了口气，坐到她旁边拉住她的手：“珞珞，妈妈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想想，妈妈和爸爸相爱那么多年了，感情比你和童攸要深得多。爸爸去世了，妈妈有没有像你这样萎靡不振？”
余珞摇摇头。
林莉接着道：“因为除了爸爸，妈妈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牵挂，比如你。虽然妈妈一直在给你们拖后腿，但是妈妈一直坚持着，不也还是活下来了？那个生物学家已经保证了童攸会活着，那你就比妈妈要幸运得多，因为你们还有机会见面，妈妈可是再也见不到爸爸了。童攸明知道带我们到这里来她就会失去自由，但她还是来了，因为她不想让你一直提心吊胆，她想让你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如果你就这样折磨自己，那你怎么对得起童攸为了你做出的牺牲？如果你把自己折磨死了，以后童攸重新自由了想找你，她又怎么办？”
余珞还是在流泪，却把手里的长刀放下了，过去坐下吃饭。
次日余珞依约又来到了昨天的会客厅，秦瑞德果然早早地就等在里面了。余珞一进门先左右张望了一下，但不出所料，童攸当然不会在这里。
秦瑞德看着余珞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明明两个都是女孩子却有这么深的感情，我感到非常惊讶。很抱歉我不得不把你们拆散，但也要请你理解，我不能违抗国家的命令。”
余珞没回话，勉强笑了笑。
秦瑞德道：“过来坐吧。特殊异能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没有其他的参照物的，所以必须要靠你自己的描述，我才能了解你的异能有哪些作用。”
余珞想了想道：“简单概括起来就是控制时间。”
秦瑞德写字的手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余珞双手手心都浮现出乳白色雾气化成的蛇状长条，道：“具体来说，这两捧雾气可以受我的意志操控，离体的极限距离可以达到五米左右。我的异能可以作用于被这两捧雾气接触的物体，控制它们的时间流逝。打个比方说，一块猪肉放在空气中大约三天会开始腐烂，如果我用异能控制的话，可以把它静止在当下，也就是说，这块猪肉可以永远都不腐烂。而一块石头放在空气中，要几千上万年才会开始风化，而我可以加速它的风化，让它在短时间内彻底分解。这也是我杀丧尸的方法，加速它们的腐烂风化。”
秦瑞德飞快地记录着，边写边问道：“那么关于你可以治疗伤口，也就是你加快了伤口愈合的过程了？”
余珞点点头道：“是的。”
秦瑞德道：“还有什么作用形式吗？”
余珞想了想道：“其他的我还没有试验过，所以不知道。”
秦瑞德感叹道：“你的异能是我见过最独特的，比之前找到的所有特殊异能都要独特。你们这一批人会继续转移到西藏，但我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北上去北京。”
余珞抿了抿嘴唇，道：“那么童攸呢？”
秦瑞德道：“她当然也会去北京，我们的实验现在都在北京进行。”
余珞沉默半晌，道：“秦教授，我可以这么叫您吧？”
秦瑞德道：“当然可以。怎么了？”
余珞道：“我可以申请成为实验体吗？当然，我也可以签署自愿牺牲的协议。”
秦瑞德笑道：“看来昨天我留给你的印象太差了，再三保证157不会在实验中牺牲，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其实昨天我仔细考虑过了，我想聘请你成为我们的实验助理。你的异能可以做的事情太多，运用得当甚至可以帮助我们加快实验的进程。如果只是让你成为实验体，无疑是对你异能的极大浪费。”
余珞问道：“你们在进行的实验到底是什么？”
秦瑞德笑道：“昨天已经说过了，那是非实验参与人员没有权限了解的国家机密。现在请你下决定吧，你是否愿意成为实验助理，参与到我们的实验中来？”
余珞道：“做助理可以见到童攸吗？”
秦瑞德道：“当然可以。如果你也成为了参与实验的工作人员，我们还会鼓励你和实验体见面。”
余珞道：“请您不要忘记您今天告诉我的话。只要能够见到童攸，我愿意接受您的聘请，参与到实验中。”
秦瑞德起身，向余珞伸出右手：“我言出必行。余珞，我代表整个实验团体欢迎你的加入。”
余珞和他握手，心中想的却是——
童攸，不要害怕，我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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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余珞第一时间向母亲告知了自己加入了实验的消息，林莉沉默了半晌，起身抱住了余珞：“珞珞，虽然妈妈很舍不得和你分开，但妈妈这次不会阻拦你。妈妈知道，如果不放你去，你肯定一辈子都会活在后悔和遗憾里。但是你一定要答应妈妈，好好保护自己，活着回来。”
余珞微微红了眼眶，用力回抱林莉：“妈，是我不孝。我听他们说，西藏境内和末日之前没什么两样，你要开开心心地住，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而后余珞又和李悦阳、董明峰、董琪、冯思语一一告别，并且拜托众人帮自己照顾母亲。次日，余珞就和秦瑞德一起登上了飞往北京的直升飞机。
童攸也在直升飞机上，余珞这两天因为担心她一直都是忧心忡忡的，此时一看见童攸眼泪就下来了。童攸休息了两天精神恢复了不少，但看见余珞的时候显得非常惊愕：“珞珞？你怎么会在这里？！”
余珞还没说话，童攸脸色阴沉地转头向秦瑞德道：“她是不知情的，为什么要把她卷进实验里来？！”
秦瑞德笑道：“她可不是实验体。她是我刚聘请的实验助理，以后也是你的直接监管人。啊，所以你不要再玩失踪了，她负不起这个责。如果你准备带她一起逃跑，就想想她的母亲和朋友吧。”
童攸脸色更难看了些，转头向余珞道：“你发什么疯？安安心心地到西藏去不好吗？”
余珞抹了抹眼泪，小声道：“那、那我担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