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开心,晨跑时央了这么多次,终于能被绘里亲背回家了呢。”希打趣道,身子笨笨地向前探,一个不稳直直撞上绘里的背,她连忙顺势像只趴趴熊一样搂着爱人的脖子,更是幸福地把手藏进衣袖。
“笨蛋……”
视野黑,地面不平,绘里费了好大劲才拐出公园,沿着灯火阑珊的小道静静走。
“绘里亲冷么?”
“还好。”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拉拉锁的声音,然后棉服敞开把绘里拢了进去,这样两人衣着单薄,亲密无间地相贴,交换彼此的体温。
“真像一家三口呢……”
“因为儿子逃家所以格外狼狈的一家三口么……”
“哈哈,诶,绘里亲。”
“嗯?”
“咱想了想,还是带阿宝去做绝育吧。”
“是么?”
“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出去被其他公猫咬伤,再说还会有泌尿系统的疾病,”希闭眼听着绘里的心跳,叹了口气,“这样的话,还能活得更久一些,虽然怎么说都挺自私的——不愿担心哪天疯跑掉,不愿时时刻刻打扫卫生和忍受噪音,可是咱就这么自私一回吧。”
“从把他捡回来那时起,就是自私地想让他更久地陪伴咱啊。”
“那也请,一辈子对我这么自私吧。”
“耶?”
绘里默默侧脸,轻柔地吻了希的脸颊。
番外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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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世上只有papa好
绝育后的阿宝更加地黏绘里。
希郁闷地想,也许是在那晚阿宝听懂了自己是让他被割一刀的罪魁祸首?
其实跟听不听懂没有区别,因为是希抱着他上手术台的,然后麻醉一过睁开眼就看见绘里抱着纸箱哄他,肚皮底下垫着绘里干净的纯棉衬衫,满满馨香的味道,这种安慰的暖流顿时和儿时记忆重合了。
从此每天阿宝喵喵喵地送绘里上班,喵喵喵地接人回来,水汪汪地坐好看绘里吃饭,铁打不动周末趴绘里的肩膀。
相反,对待希总是有些怯怯的,和以前一样趴肚皮看mama仰卧起坐都不敢了。
综上,简直是绘里三十年的生命里对于毛绒动物获得的最大成就。
对此希并没有多大感觉,直到有一天。
因为某人又擅自喝醉,希咬牙切齿地揪着人推到床上(直接吓退了送社长回家的小野),气势汹汹感觉下一秒就要家暴MAX了,这时候阿宝惨叫一声,化为一道黄光挡在两人中间。
绘里浑身无力,神志也不清楚,认命地缩在一角,身上衬衫已经被扯掉三个扣,裤子半褪,那团黄色的毛绒绒软绵绵窝在她肚子上,希碰哪里就费九牛二虎之力扭着小身子挡在哪里。
“咪……”
可怜巴巴的湛蓝眼睛*2双望着希。
第N次被猫肉垫阻挡后,希冷笑着拎起小宝贝的后颈肉圆润地扔去沙发,然后砰一声关了卧室的门……
Ps:阿宝卖力抓门许久……
附内心血泪旁白——papa叫的好大声好难受感觉好可怕怎么办感觉再也见不到papa了喵咪!::>_<::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日常应该是差不多都结束了,下面还剩没有啃完的妹妹线和九人全线,啊缠缠绵绵三万多真是满满的怀念……
#今天买毛衫,感觉男式的橙色横条真好看,袖子又长又暖和……
然后就被麻麻拎走了……
体现我内心攻气满满的男式毛衫就被无情抛在身后……
麻麻,我能剪掉这头齐腰长发吗……!#
☆、番外三:我的友人(上)
番外三我的友人
7/13
我十分喜欢我的记账本,当然因此时常被人嘲笑成“穷人家的习惯”“管家婆”之类,对此尽管很难受,小时候还会躲起来哭,可一直自卑的我并没有停止,还十分匪夷所思地从小学记到现在,从几十日元到几百日元,如今的进项数额之大记账本已经满足不了了,助理看不过发给我□□账单,看我还在愁眉苦脸索性订了提醒短信。
体贴到根本没法拒绝啊……
于是不擅拒绝的我迎来了人生一大困扰……因为手机一解锁就能提示到底花了啥,这简直让我的记账本毫无用武之处,一举摧毁了我孜孜不倦二十多年的精神食粮。
颓废了几天,我的友人揪着喝扎啤的我说,小气鬼把数字改成日记不就好了?
说的好简单,对国语总是不及格的我实在太残忍了嘛。
不过我对友人很是崇拜,因此抱怨后竟然也照做了,开始时每天记上三言两语,绞尽脑汁地写窗外的麻雀和猫,后来勉强记上窄窄一页……
久而久之,倒是也生出几分依赖和慰藉。
所以,当我遇到整个七月的连环重大事件时,总算有一隅倾诉之所。
事情的主角,便是我的友人。
啊,首先要说明我并不是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坏人,而且兹事体大,身为搭档,挚友,我绝对不能把七月份发生的事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只可惜满心的激动几乎让我爆炸,我发誓,再不一吐而快我就会冲进海滨的雨夜载歌载舞然后大病一场,去他鬼的演唱会!
谢天谢地,经纪人不在,公司都在庆功,我的友人现在正在冒雨赴约,所以我拥有整个晚上来宣泄,足够记完五年的琐碎光阴,而且事后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烧掉,精神抖擞地投入明天的工作中。
好的,我决定另起一页。
我的友人,名叫高坂雪穗。
这是个如今在日本歌坛响当当的名字,身为一同出道的搭档,我坚信筱原知寿这个名字绝对在榜上已经被甩出一页半,我对此心甘口服,也不是自认技不如人,要非要找原因的话,那就是气场这种飘渺的东西吧。
我的家乡在北国,家境不好学习平庸,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一把吉他,高中毕业那一年,家里的弟弟上了高中,妹妹也开始考高中了。
“知寿,妈妈大概无力支付大学的费用……”
“唔,反正也考不上好学校,知寿的话,还是早早工作吧。”我抱着饭碗咧嘴笑了起来。
其实早就惶恐的不成样子,在目睹和我一样家境的女孩子的下场后,为了摆脱哪天沦落红灯女、酒招待的命运,为了能此生不受摆布尽情唱歌,我很年轻就坐上南下的火车。
宽广到让人迷失的东京都,在我眼前徐徐展开。
认识雪穗时,她还是高高在上的东京大学二年级生,而我混迹于当地碌碌无为的小乐队,只是一抓一大把勉强有碗饭吃的吉他手。适逢乐队贝斯手因为母亲病重而退出,找不到合适人选,乐队将面临解散。
于是,像没头苍蝇奔奔走走的我,通过弯弯绕绕的建议和推荐,知晓了高坂雪穗这号人物。
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就这么相逢了。
让我如何来讲述初次见面呢,总之我迅速掌握了私家侦探的相关技巧,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搜索到了她在音乃木阪三年的履历,躲在出租屋里折腾网络,黑着眼圈潜进大赛论坛翻出多年前的讯息下载了资源。
很完美。
我不得不承认,跟我素未谋面,俨然是两道平行线的同龄人,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有如此成熟的台风,音色自然,很有自己的风格,在一次演唱会上更是亲自用贝斯和了副歌部分,没错,她虽然学贝斯的年限并不长,但从几年前的博客来看,已经有相当好的水准。
滑条再向下拉,就没有了。
——所有直线上升的成绩,平铺的康庄大道,在十七岁那年戛然而止,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
既然如此热爱,又为何轻易放弃?
巨大的好奇导致我偏离了骗人入伙的初衷,一头扎进了搜寻一个人的陈年往事里。
最终,从堆积成山的旧娱乐新闻中,依赖于强大的搜索引擎,跳出这么一行。
“因重要成员出国,最有望得冠的团队无缘问鼎决赛。”
这是作为偶像的高坂雪穗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个证明,了了数字,无从得知她当年的心情,难以言喻她的痛苦,从此,她和她的团队,彻底从更新极快的偶像圈消失。
我突然很想见见她。
一个礼拜以来,焦头烂额的我一厢情愿把雪穗当成知音,自认和当年的雪穗感同身受,我饥渴地搜寻她的所有消息,仿佛找回了数年前背着一把吉他独闯东京的筱原知寿,我想我能理解她,同样她也定能理解我,于是礼拜一,我慷慨激昂地在她去上课的路上堵截了她。
事实证明,年少的我是那么天真愚蠢……
“没兴趣。”
——我被无情冷酷地拒绝了,甚至我那温柔的友人连个眼神都没给我。
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
并且造成了面积奇大的阴影。
燃烧了一星期的欣喜和斗志瞬间溃不成军。
我抽抽搭搭哭了一场,怀着埋葬梦想的心情掩藏了雪穗的所有资料,毫无出息地退缩了。
后来无论付出多大努力,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乐队还是解散了,我重新作回无业游民,在一抓一大把的吉他手中等待有人雇我,当然这个几率微乎及微。
想想那年我二十三四,一无所成,时间如流水,很快将面临三十岁大关,而我依旧没有一处栖身之所更没有结婚对象,比任何一次失业所带来的无力感都要强烈,自暴自弃的我把吉他一丢去酒吧买醉。
那是我见高坂雪穗的第二面。
她在酒吧的奏乐的一角,带着假发抱着吉他,在变换的灯光中张扬忘我地唱歌。
据资料所知,雪穗不是个张扬的人,她如贝斯,贝斯如她,主导低音部和连贯整个乐队才更符合她性格。
但是那时的她,拥簇在鼓与吉他之间,声嘶力竭地揉弦蹦跳,她的指法还没从贝斯那适应过来,略略有些生涩,但不知道是响度还是情绪的原因,每一个声调转折都在我耳朵旁连珠爆炸,这是贝斯的低音无法赋予的、压榨到末路的歌声,刹那间灌进脑子里使五光十色红灯绿酒全部混淆,更让承受不少酒精的心脏要从胸腔跳出,我被迫大口呼吸,闭眼的瞬间天旋地转。
酒精的麻痹和歌曲的刺激,让我想起东京日复一日的电车铃声,夕阳斜晒的小阁楼,还有一份热闹开场惨淡收尾的恋情,有热情的拥吻,极致的爱抚……
最终直直跌落下去,在冰天雪地里终归成空……
我不知道为何听摇滚还能想到这些,甚至到最后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糜烂震耳的响声很快湮灭了我,或许这样的疯子每天都有,我自顾自地喝酒掉眼泪抹鼻涕,也不知一哭哭了多久,都没察觉对面的转椅被人拉开,有人坐了上去。
“呐,哭什么?”
谁这么没礼貌,我愤然抬头,在模模糊糊地视野里,出现一个淡金发色的脑袋。
我眨眨眼,挤掉盈满眼眶的泪。
淡金色的发丝中漏出几丝棕红碎发,她淡然笑着,鼻翼上还有些许汗珠,脸颊边的头发湿成一绺绺,但又不显狼狈,她如卸下重负,沉醉于四周欢闹中显得怡然自得,这番灵动地瞅我。
“高、高坂小姐……”
“……你认得我?”她惊讶地提高声音,又堪堪压了下去,“阁下是……”
我急忙抹了抹哭花的脸。
“噗,是你啊,”她全然没有那日高冷的模样,还招了招手点了杯酒,像老朋友闲谈一样问,“乐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