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海道回来后,绘里曾买过一对和她当时经济水平等价的戒指,这极其符合这个人认真的性格,甚至没有走订婚的形式,直接套到无名指上,再之后也根本没有给爱人不安的机会,干脆利落地出了柜。
何其幸运地走在了一起呢,未曾错过,未曾错待。
“……完了,绘里亲,”希轻声笑道,直接把绘里扑倒在床上,她轻巧地解下绘里的马尾,用一种格外惋惜的口气在爱人耳边轻叹,“今天真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绘里觉得痒,偏偏头,希飞快地把头绳套到她双手腕上,单手轻压至头顶,由轻至重接吻,然后向下吮吸过精致锁骨。
巨大的刺激把绘里冲击到爪哇国去了,她仰起头,露出白皙的,天鹅般美丽的脖颈,希细细吻着,优雅地像在品尝奶油蛋糕,舌尖触到项链时,冷硬和温热让绘里不停地颤抖。
祖母绿的眼睛弯得动人,从希衣领里也滑出一个心形吊坠,和一枚小指甲大小的小钥匙碰撞发出脆响,这是情侣款的相框项链,不同的是希的项链有开扣,而绘里的没有——明显的钥匙和锁。
绘里呜咽一声。
“下次咱出差,多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嗯?”希的声音一贯很甜,但在说情话的时候能把声音压得很低,“聪明可爱的小绘里~”
她很自然地拉高绘里的睡衣,滚烫的吻接连印到颤抖不停的躯体上,动作缓慢,不急不躁,绘里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雾蒙蒙地望着她。
隐忍的,无辜到满含泪意的眼神。
不过希可从没忘记工作狂的劣迹,既然作为礼物的话,当然要好好教训一下,而且绘里也很遵守游戏规则,从始至终都没挣脱那根虚设的头绳,那双漂亮的手攥紧,弓着身子,□□的皮肤泛着粉色,此时,大口喘息的她,多像扔上海滩的一尾白鱼。
“只给一次噢,”希轻轻吻了她,狡黠笑道,“算是惩罚~”
傍晚,小野秘书给自家社长送来放到办公室的衣物箱,这一路右眼皮一直在跳,她胆战心惊地敲门,比较幸福地是来开门的是社长……
……
……
皮……皮……皮卡丘?!
小野十分想摔门再重新打开一次,当然现实是她笑容满面地和格外温和的社长交谈……
——社长大人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这副懒洋洋刚睡醒的样子是怎么了!呆胶布!
小野秘书露出八颗牙齿和东条小姐打了招呼,并毫无破绽地婉拒共进晚饭的邀请……
——社长夫人好温柔www
——社长夫人其实是温柔攻……
门轻轻一合。
小野秘书一幅再见世界的表情,捂脸冲进雨帘……
作者有话要说: 满天星有一个美好的百合(雾)故事……
虽然我是互攻党……但是莫名写起绘里受就一脸鸡血这是为什么……
ps:原创小野秘书获得最佳配角奖。
☆、冬天的暖炉桌
07 冬天的暖炉桌
绚濑亚里沙没有想到东京在下雨。
这个季节的俄罗斯还很凉爽,她带着极少的行李从莫斯科登机,挨着窗看渐渐拉远的楼房街道,然后是远眺而去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最终降到云层下,与东亚的梅雨季节不期而遇,天全是灰蒙蒙的,丝线般的雨接连落下,在地面留下一圈圈水纹。
东京都。
尽情呼吸着潮湿的空气,潮汐间唤醒了很久远的记忆,是那个连红豆汤和关东煮都分不清的时候吗,身边不停有人拖着行李匆匆来去,只剩她伫立在候机室门口。
还有些空闲,亚里沙拢了拢淡金披肩发,白皙的手腕上传来叮咚声响,一串金属小叶子折出微微的光。
她拿出手机开机,犹豫地盯着手机屏幕。
要不要……
一把蓝伞在头顶静静撑开,挡住斜进来的绵绵小雨。
“亚里沙,怎么站在这里?”
亚里沙连忙把手机塞回去,一扭头就看见穿着长款开衫的绘里,少女刚才淡然的气质顿时一扫而空,她舒展眉眼,径直扑上去甜甜唤道:“姐姐~”
“哈,一路顺利?”绘里一手拿伞,一手摸摸怀里的蓬蓬鬈发,一别多年,这都二十多了,却还是个黏人的小孩子。
“嗯!”亚里沙蹭了蹭,圆眼睛描出一道弧,“奶奶知道我来,还吩咐给你们带礼物,虽然还是不耐烦,但是看样子已经不生气了呢,所以姐姐今年一定要回去过年!”
“机灵鬼,”绘里刮了下妹妹的鼻梁,眼底尽是温柔,她伸手帮忙拉过行李箱,“在这住几天?”
亚里沙接过雨伞,一手一个帮忙撑伞,她跟在绘里身后踩出一路水花,像极了只甩毛的狮子狗:“不久,我想到处走一走,姐姐不用管我的。”
“不管不管,那中午吃什么,路过超市正好买食材,”绘里打开后备箱,因为雨的原因,她不得不声音大一些,“希上午被杂志社喊走了,所以咱们要早早回家做饭。”
“耶……感情真好——”亚里沙眨眨眼,扒着绘里的肩膀一脸羡慕,“好像爷爷奶奶了呢。”
绘里点了下亚里沙的脑门:“为什么不是爸爸妈妈?”
“因为……爸爸妈妈总是在忙啊,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的样子。”亚里沙撅撅嘴。
绘里的开车门的手顿了顿。
引擎发动,在单行道奔驰时,亚里沙透过全是水珠的玻璃窗向外望,当红乐队的巨幅海报映入眼帘,上面的红发女孩张开食指拇指做出开枪的pose,车窗模糊,看不清面容,她扒着车窗看了一会儿,直到海报随着车外风景一同远去。
亚里沙微垂眼,双手紧握着手机,悄悄打出一行字——
“你在哪?”
发送。
一会儿静音的手机亮了屏。
——“神户。”
.
雨天,绚濑宅。
“啊啦啊啦,雨再不停就要长蘑菇了~”希穿着连帽衫,坐在小板凳上削苹果,又腾出手比划了番,“真是好久没见亚里沙了,感觉长大了呢。”
“唔,真的?”
“真的啊,”希低头慢慢削出一段皮,祖母绿的眼睛像湾静湖,柔和问道,“最近奶奶膝盖还好么?”
“老人家现在去温暖干燥的乡下了,身体挺好,就是寂寞了点吧,”亚里沙认真想了想,凑过来小声说,“总是叨念姐姐……”
“……绘里亲虽然不说,但也是……”希瞅了眼忙碌的绘里,低声回道,“那,今年年假你把她打包带走吧?”
“要去也是你们两个一起去,”亚里沙手托腮,慢慢咀嚼着苹果,“奶奶一直很疼姐姐,虽说断了关系,亚里沙觉得……人老了,怎么也看开了些。”
“再看开奶奶也不太想见到咱,”希含笑转着苹果,方便让皮沿着水果刀脱出,“把优秀的孙女拐至同性恋最后放弃家人这件事……想想就……不可饶恕吧。”
“诶,那就不管了哦,”亚里沙叹了一口气,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还有,那个……因为遇到了困惑想问下姐姐,所以拜托就今晚让我把姐姐打包走吧。”
“……就知道,”希弯了弯唇,一副不舍得还很不甘的神情,语气却很温柔,“不介意的话,问过绘里亲,也可以来问咱,建议多了总不是坏事嘛。”
“嗯!亚里沙也是这么想的!”撒娇蹭过来。
“撒娇没用啦,绘里亲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许夜谈太晚。”希威胁地去捏亚里沙的脸蛋。
“知道!”亚里沙腻得更近了些,得了便宜卖乖地问,“……最近一次,希姐姐你是姐夫还是嫂子?”
“……咱不一直是姐夫嘛!”希眯眯眼,眼角轻扬威胁地伸出手指,咬耳朵说,“小心摸你哦!”
厨房的斜顶窗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绘里盖好汤锅,狐疑地瞥了眼在厨房一角鬼鬼祟祟的两人。
“你们在说什么?”擦擦手走过去。
笑声戛然而止。
苹果皮一圈圈落到垃圾筐中,露出鲜嫩的果肉,希低头不作声,手上熟练地沿井字切割,每片再切三块……
“你们……”
“呀吃苹果!”希弯眼把苹果块塞进绘里嘴里。
愣愣地咀嚼几下,苹果果肉在牙齿间绽开……
——好甜。
算了,绘里一脸无奈地瞅着捧着沙拉盘讨好的希。
家里都是女孩子的好处是,能有说有笑地一起做饭,在咖喱饭出锅之前三个人在厨房就解决掉了碗水果沙拉。
窗明几净,连续几天的雨终于有将停的趋势。
“亚里沙要去哪里玩?”希舀了一勺咖喱,“咱都去过噢!”
“想找一下以前的同学……”亚里沙用勺子把土豆块分开,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张张嘴没出声。
“这么说,不去看一下雪穗么,”午后本就是闲聊的时间,绘里坐在两人中间跟着聊起来,她看向希,“应该就在东京?”
希摇摇头,瞥了一眼明显紧张的亚里沙,她低头切割开食物,了然一笑:“没有哦,那天去买点心时,听穗乃果埋怨说被家里两个大明星冷冰冰扔家里——”
“嘛,按照官方公布的日程,雪穗的巡演现在应该到——神户了吧。”希无辜地看向绘里,一副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这幅模样,分明是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接下来就会悄无声息计划了……吧。
绘里僵着脸咽下咖喱,担忧地看走神的妹妹,朝希对了口型——
[她是我妹妹……]
所以手下留情,至少先告诉一下我啊……
[别担心,也是咱妹妹嘛]
瞪眼。
.
这一天,绚濑绘里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身为绚濑家的长姐,自己似乎从未过问妹妹青春期的情感萌动,姊妹之间鲜少会谈喜欢什么人这种话题,更糟糕的是,如今回想起来,亚里沙在那个年龄段捧着少女心痴迷过的,好像……大概……只有μ’s了……
后来和所有人预想的那样,亚里沙和高坂雪穗组了乐队,赢过几场比赛,一切像极了μ’s当年的故事,只可惜最后的结局是亚里沙在准决赛后回国,乐队的伙伴在机场哭哭啼啼送别的那天,绘里在远处静静看着,手里塞着希给的儿童节气球,说不出什么感觉,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欣慰……
直到希握住她的手,那个温和的声音才把她的情绪全部翻晒出来——
“绘里亲有没有觉得……很幸运?”
那时在大学的两人离这个光彩夺目的圈子已经很远很远了,灯光、麦克风、舞台妆恍恍惚惚犹如上辈子的事,她们奔波于考试、工作等飘忽不定的未来,所谓长大,所谓孤独,都带来切肤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