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驸马·续 作者:十二九【完结】(25)

2019-04-01  作者|标签:十二九 因缘邂逅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伶俐站起身,撅着嘴小声抱怨,“以前光听说王公贵族多薄情,得宠与失宠只不过一夜光景就可颠倒一个天地,现在看来,确实名副其实,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叶穗责备的眼神看过来之前,伶俐先溜出了房间。走了几步,伶俐回头看了看,暗自琢磨了一句,“皇上和皇后娘娘就是例外啊,太子倒是个见异思迁的主!”

  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洪欣刚好送走林大夫,想来问问苏掌柜恢复的情况,碰巧听到了伶俐的感叹。洪欣皱了皱眉,一向被看作痴情深情的向径竟也会被冠上见异思迁的头衔,算是一桩新鲜事了。

  没进屋打扰,洪欣转去了洪世昌那儿,却撞见洪世昌试着新衣袍,红光满面的样子,很是精神。

  “大哥,你这是遇着什么好事了?眉毛和眼睛都弯得像拱桥似的……”

  “小妹,来得正好,帮忙看看,这衣裳,我穿上怎么样?”连洪欣的打趣都顾不上,洪世昌的心情好似艳阳天。

  抬手帮洪世昌理平了肩膀处的衣服,洪欣实话实说,“不错,裁制得细心,不仅合身,也比大哥平日里常穿的样式精致些,府里换了裁缝么?”

  “呵呵,你也觉得好吧”,洪世昌憨笑着,“前段时间皇上老弟赏了几匹绸缎娟布,我心想送给府里几位客人做几身秋冬的衣裳,没想到那琴姑娘手艺了得,用不着裁缝不说,还给我做了两身,真是心灵手巧,人也好。”

  细看了洪世昌的神情,洪欣笑出声,“觉得好,不如就留在府里,裁衣做饭,赏景观月,都有个伴。”

  “小妹,你净瞎想,人家是一片好意,没其他意思!”

  打趣得适可而止,洪欣笑着挽住洪世昌,“大哥,琴姑娘留不留,你看着办,但是叶穗,可不能一直留在将军府里了。”

  看着洪欣意味深长的眼神,洪世昌立刻明白过来,“对了对了,怎么会忘了这茬?和亲的事已经过去,身份的问题解决了,径儿也该来接人了啊!这难道还需要提醒?”

  “径儿一向有主见,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哪天进宫,我问问她。”

  “径儿的性子就像了皇上老弟,说慢也急,说急又爱磨叽,不抓紧眼前人,等哪天失去了,肯定后悔……”

  洪欣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大哥,你也别光说不做,抓紧眼前人,免得后悔。”

  “嘿,你这丫头,怎么又说回我身上?”

  “怕你当局者迷,大哥,幸福可是在自己手上的,你也要抓紧啦!”

  洪欣语重心长地说完,潇洒走了,弄得洪世昌摸不着头脑了,“有意思没意思,被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意思,什么道理这是?”

  书看百遍,时辰仿佛比平日里过得更慢些,向径的思绪被这漫长的时光拖得稀疏绵延,洋洋散散的。放下书卷,向径从案台下拿出一个棕木长盒,盒盖上精心雕刻了颗粒饱满的麦穗,盒子里,摆放着依旧精致的手织麦穗,颜色淡了些,却沉淀下许多许多的思念。

  “再相见的时候,失而复得的狂喜让我发现了自己想要拥有你的私心,我以为我可以无所顾忌,霸道地不让你离开,你就只能留下。可我也矛盾,因为越是喜欢,越是不能强求,你的意愿,不应该受我控制。我在你面前,永远都不是太子,因此也不会用太子的命令来决定你的选择。禾儿,有一天我可能会失去天下,那时候,我能拥有你吗?”

  ☆、第34章 暗中蓄谋伤叶穗

  从将军府出来,叶穗独自一人逛向了市井。苏掌柜的记忆似乎有些好转,糊涂的时候也不像以往吵吵闹闹了,叶穗陪着聊聊过去的事,苏掌柜也乐意听着,近来还主动提起过叶穗小时候爱吃的米糕,叶穗一高兴,便打算去寻一寻材料,亲自做一回。

  琴姨和洪世昌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有成人之美的心意,叶穗婉拒了琴姨的相陪。慕清忙于研究新的乐曲,叶穗没有打扰。贪玩的伶俐在府里闷了几日,听府里几个丫鬟说附近哪里有表演,兴高采烈就跟去了。

  叶穗一个人走走看看,清静是清静,似曾相识的街道也容易让人别添思绪。循着往昔的记忆找去了几间老作坊,碰巧都是原先的模样,门房屋梁不如新铺,可口碑在,也就经久不息,生意绵长。

  需要的东西买了一半,叶穗条理清晰,不紧不慢地寻找和挑选。老店所处的小巷狭窄拥挤,一向鲜有人骑马或者推车走过,可今日,异常喧嚷嘈杂。叶穗回身去看的瞬间,眼前忽地逼近一股人潮,后面竟然还有牛群。或许是因为牛群引起的躁动,不管叶穗多么靠边地躲避,还是被仓皇的百姓碰撞,甚至推搡间,被一下带到了道路中央。

  手里的东西滚落,被践踏在牛蹄下,叶穗距离庞然莽撞的牛群非常近,驱赶的人却丝毫不制止,反而一刻不停地落下鞭子,叶穗几乎要被气势汹汹的牛群撞开。

  暗中的人紧张起来,冲过去的同时,见叶穗腾空而起,及时退离了那群靠近的牲畜。然而叶穗身形并不稳,一着地就在人潮中被推挤,似乎是恶意缠上了叶穗,企图不明。

  纵使叶穗只有三脚猫的功夫,轻功不行,出手打倒两三个挡路的人应该不成问题,但身边都是寻常百姓,叶穗无从下手。还在迟疑间,肩膀上感受到一阵力量,叶穗被带上屋顶,俯看了下面乱七八糟的一片混乱,顿时松了口气。

  “吓着了吗?”

  叶穗看清了身边的人,摇头道,“欣姨,你怎么在这?”

  “说是偶遇,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会相信吗?”不见叶穗回答,洪欣又问,“既然聪明,你应该猜到这是径儿的意思了。”

  叶穗垂首,轻眨了眼眸,“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我想问你的”,洪欣看着叶穗,“明明放心不下还要装作满不在乎,逞强很辛苦,径儿是在自讨苦吃,你呢,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看她自作自受吗?”

  “所有问题都抛给我,我又能如何解答?”叶穗微微动怒,皱了眉头,“我也像处在云里雾里一般,看不透她。”

  洪欣愣了愣,看向语气有些失态的叶穗,浅笑道,“患得患失,莫名喜悦或惆怅,都是陷入感情中才会有的困惑。身为罪魁祸首的径儿有错,我会为你训她两句,眼下我们先回府吧。”

  洪欣言下之意,是说向径让叶穗患得患失了,表面上受责备的是向径,可实际上被捉弄的是叶穗。未免越描越黑,叶穗也不做反驳了。

  连日来,难得一个暖洋洋的天气,向恂和大臣们议政都从御书房移驾到花园中,心情好,诸事顺利。

  小舞泡好桂花茶,备好糕点,宛茗也约了向衍和呼里筠,叙叙闲情。对于最近老实很多的向衍,宛茗还有点不放心,叫来瞧一瞧,省得总是牵绊挂念。

  茶喝了半盏,大方得体的呼里筠让宛茗觉得无可挑剔,出身好,不娇作,学识足,无傲气,但是过于完美也是问题,少了几分真性情和鲜活。久居深宫的人最容易失去自我,向恂和宛茗因此而对向衍略有纵容,只要教导有度,保留天性与得体知礼并不矛盾。说起这一点,已无父母疼爱的呼里筠又很让宛茗动容疼惜。

  “衍儿怎么这么久还没过来?”同时让人去传向衍和呼里筠,宛茗都和呼里筠坐了许久,仍是不见向衍的人,“小舞,你再去问问,衍儿在忙活什么?”

  小舞应了话还没走远,向衍牵着一匹通体纯白,只是马鬃有几缕棕色的马儿出现,在还远的地方就抬手朝着宛茗这边挥舞,高兴之情可见一斑。向衍身边,还有一位身穿藏蓝衣袍的公子,看着牵马的向衍,笑容爽朗。

  “母后,周骏回来了,他还送我这匹好马呢!”向衍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对一旁的马儿更是爱不释手。

  “臣周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骏儿平身,这边坐。这是呼里公主呼里筠,这位是我朝最年轻的骠骑左中郎,周骏。”

  看着周骏和呼里筠相互认识,向衍喝了口茶,问道,“母后,您找儿臣和呼里筠有事?”

  “有事才能找你?”宛茗没好气地看着向衍,“看你这一头汗,得了良驹,只顾去马场疯玩,母后想见你一面也不行,是不是?”

  “哪里?是听闻母后传召,儿臣才驾马飞奔而来,顺道试一试这马儿的脾性罢了”,向衍一副讨好的笑容,“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千里良驹,丝毫不输皇兄的‘如风’,母后要不要试试?”

  宛茗无奈地看着向衍,“才不陪你胡闹,骏儿风尘仆仆地回朝,你又折腾他了吧?”

  向衍边吃糕点边看周骏,“我折腾你了吗?”

  “衍儿!”熟归熟,宛茗也不能看着向衍总欺负周骏而不管。

  周骏转转头颈,揉了揉肩膀,笑道,“折腾得还行,疲惫感一扫而光!”

  向衍忍俊不禁,拈了糕点递给呼里筠,“你说,我应该给这匹好马取什么名字呢?”

  呼里筠心不在焉,兴致不高,“我怎么知道……”

  “帮忙想想嘛,皇兄的‘如风’那么神气,我的马儿也不能输呀!”

  向衍和呼里筠说话的间隙,宛茗转向周骏,“这半年多驻守在边关,辛苦了,见过皇上了吗?”

  “回娘娘,臣正是进宫来面见皇上的。”

  “皇上和众臣在御花园,你过去吧,径儿知道你回来,一定也很高兴。”

  周骏笑着拱手道,“还望皇后娘娘允许殿下今夜与臣多饮几杯!”

  “皇后娘娘,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否先行回宫?”

  周骏刚走,呼里筠也请辞,宛茗看了看愣在一旁的向衍,点头准了,“既然不舒服,公主回宫小心,一会让太医看看。”

  “怎么突然不舒服了?要紧吗?”

  向衍跟着起身,呼里筠也不回答就走了。宛茗拉住要跟去的向衍,“你呀你,人家不舒服都是因为你!”

  “我?”向衍不解,“可我什么都没干?”

  宛茗敲了敲向衍的脑袋,“你一直不喜欢别人说你和骏儿是青梅竹马,可是骏儿这一回来,你们表现得分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向衍扁了扁嘴,“母后,那是你的想法……”

  “今日可不止母后一人多想了。”宛茗看了看呼里筠离开的方向,提点向衍。

  向衍顿觉不可思议,支吾了半天,只剩满脸诧异了。

  周骏到御花园的时候,向径已经先跟着进宫来找的洪欣走了,料到是叶穗有事,听洪欣说起,向径还是吓了一跳。

  “禾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查到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周围都是市井百姓,看起来就是偶然发生的,不过”,洪欣押了口茶,不紧不慢,“牛群是有主人的。富贵钱粮陈征禧,径儿可听过?”

  “又是他?!”向径脸色大变,“禾儿家破人亡,就是他害的!”

  “我的小祖宗,证据呢?”洪欣放下茶杯,看向愤愤不平的向径,“如果有证据,两年前就能抓他入狱,而不会明知他找人顶罪而无可奈何。这次也一样,打草惊蛇不如引蛇出洞,径儿莫急躁。”

  向径思量起来,“难道他也认出禾儿了吗?燕满楼那次,禾儿应该是没有取下过面纱的……”

  “比起琢磨这个,不如去将军府看看人,都被看作成见异思迁的负心汉了,你还不出面澄清一下?”

  “负心汉?”向径对这个词深感陌生,“欣姨,我负谁了?”

  洪欣促狭地笑起来,“难道除了叶穗,还有我不知道的众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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