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驸马·续 作者:十二九【完结】(42)

2019-04-01  作者|标签:十二九 因缘邂逅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呼里大军远去,留在战场回不去的呼里士兵统统成了泾军的俘虏。对于无力反抗的,泾军收刀制服,押回军营。

  在这样全是男人,瞬间就死伤无数的无情战场,竟然出现了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女人,呼里筠。向径皱眉,想不太明白,但隐约觉得对呼里筠有误会,呼里筠似乎和呼里锦扬不是一路人。

  城门打开,向径掉转马头,略抬眼,瞥见城楼上一抹浅粉的身影而定住了神情,淡笑着驾马靠近,向径抬头,苏禾低头,无声的对视,胜过千言的交流。

  苏禾帮向径脱下盔甲,倒好热茶,在向径伸手来端时,阻止了向径。向径不解,就见苏禾从袖中拿出银针,试了试茶水。

  向径哭笑不得,“禾儿,你未免太紧张。”

  “是我太大意”,确定没事之后,苏禾才将茶杯递给向径,“欣姨嘱咐过我,你吃的东西一律需要验明,我忘记一次,差点酿成大祸,以后都要倍加小心!”

  “禾儿,是不是很麻烦?”向径捧着茶杯,看着苏禾,“宫廷生活,肯定无趣又麻烦……”

  “我不觉得,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但泾国皇宫不是。麦穗,你不知道,百姓们将我朝皇宫传说得像世外桃源一般。不说皇上和皇后与人为善,和睦齐家治国,单是皇上与皇后情有独钟,相敬如宾的生活就已经化解了许多宫廷纷争。天子之家,也经营得如此平淡和乐,多好!”

  向径愣愣地听苏禾说着,不料苏禾抬起向径的手,将茶盅递到向径嘴边,“快些喝,这儿的气候太干了,你嘴角都泛白了,要多喝水。”

  向径一边吹凉,一边听话地喝了两大口,拉着苏禾在身边坐下,“禾儿,你知道我今天在战场上看见谁了吗?”

  苏禾顿了一下,想想道,“如果我回答说呼里军,是不是显得我俩都有些傻?”

  向径露出无奈的表情,“哈哈”笑出声,放弃了卖关子,“我见到呼里筠了,在战场上,在呼里军中间。”

  苏禾还未回过神来,向径拿出了呼里筠在战场上抛给自己的两个纸包,“这是她给我的。”

  “是什么?”

  “草药的粉末,似乎是解药。”

  苏禾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向径,“真的?她为什么这么做?”

  “虽然还没给欣姨看过,但我觉得,可以相信她。看样子,呼里筠是瞒着呼里锦扬,乔装混入战场的。她问了我三个问题,同时”,向径看向苏禾,“她一眼看出我不是衍儿,而且还很担心衍儿。”

  “公主殿下好好的,她担心什么?”

  向径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

  “我要担心才是”,苏禾认真地提醒向径,“你说她看穿了你的身份?那是致命的关键啊!”

  “因为致命,所以担心……”向径还是耿耿于怀,突然想到什么,“难道呼里筠认为衍儿有危险?”

  “不是她伤了公主殿下吗?”

  “是,她是伤了衍儿,但也可能最担心衍儿!”

  “启禀公主殿下,京城有信使求见。”

  帐外士兵打断了向径和苏禾的猜想,向径下令传召,心中的疑惑暂时还未解开。

  营帐幕布被掀开,虽然看不清脸,但一看身影,向径和苏禾就诧异地站了起来。等将士退下,向衍便解开了面纱,“皇兄皇嫂,别来无恙。”

  “怎么可能?”向径上前抱住了向衍,“怎么能这样心想事成?我与禾儿方才还说起你,你就这么突然又惊喜地出现了……母后好吗?宫里怎么样?”

  拍着向径的背,向衍笑道,“母后很好,至于宫里,太子换公主,平静如常是不可能的,暗里汹涌波动了一阵,但也没出大乱子,就是……”

  向衍有口难言一般地停顿了一下,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向径,“朝中大臣实在啰嗦,一说起来,那声音叽叽喳喳,嗡嗡地在耳边响。皇兄,你和父皇是怎样忍受的?”

  “有没有一个正经的样子?”向径不轻不重地拍了向衍的头。

  向衍笑笑,“你们呢?看起来不错,方才怎么想到我,说我什么了?”

  向径和苏禾收敛了笑意,对望了一眼,向径看着向衍,“衍儿,就在刚才,在呼里大军中,我看到呼里筠了。”

  向衍的表情僵在脸上,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向径,直直地看着向径的眼睛,“皇兄,你说什么?你说,你看见谁了?”

  “呼里筠”,向径清晰无比地传达,“衍儿,我看见呼里筠了。她混在呼里大军里面上了战场,似乎呼里锦扬都不知道她来了!”

  “在哪?走远了吗?呼里族不是刚退兵不久吗?”

  向径拽住了就要跑出去的向衍,“衍儿,不可以!你先冷静下来!”

  向衍低着头,停在了原地。

  ☆、第57章 窗户纸破均有心

  “娘娘,娘娘,不好了!”小舞已不像从前那般容易大惊小怪,今天还是匆匆忙忙小跑着到了宛茗寝宫,“娘娘,与呼里族对战的我军传来大片中毒的消息,起因是城内的粮草和水源。”

  宛茗闻言站了起来,“到底多少人中毒,查清楚了吗?”

  “战马死伤数量较多,将士普遍都是高烧不退,暂无性命之忧。太子,不,公主殿下她们都没事。”

  宛茗叹着气说道,“呼里族真是用尽一切手段,径儿夺回一城,更让他们求胜心切。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必有大动作,径儿没事的话,一定可以应付。小舞,你还是要注意一点,弄得人心惶惶的流言绝不能从宫中传出,知道吗?”

  “奴婢知错了,但是还有一事”,变得再谨慎,有关宛茗,小舞依旧紧张,“洪将军府里的琴姨和慕清姑娘去了北方边境,很可能已经到了皇上身边。”

  在小舞面前,宛茗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和介怀,连小舞都察觉到了,更何况宛茗。宛茗之前不曾过多地担心是因为向恂给自己的安定感,此时的担心是因为慕清让宛茗感到意外。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慕清的千里追寻了,在这个宛茗只能留守皇宫盼“夫”归的节骨眼,慕清竟然义无反顾了,这让宛茗诧异之余,自然而然地冒起了不忿的怒气。

  “娘娘,是召慕清姑娘回京,还是让皇上回宫?”

  “两者都不!”宛茗毫不迟疑,“前者显得本宫气量小,心胸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霸着皇上不放;后者不识大体,臣民会如何想?”

  宛茗说得是在理,可小舞心里有话。当年宛茗就是不管不顾地跟着向恂,眼下宛茗的顾虑多了,万一被别人钻了空子可怎么办?

  像是知道小舞在想什么一般,宛茗下定决心似地说道,“如果向恂敢犯一点点错,本宫一辈子,下辈子也不会原谅她!”

  “啊欠!”向恂的风寒好得差不多了,这会喷嚏打得突然。展开信纸,向恂立刻喜笑颜开,“我军赢了!呼里族机关算尽,照样马失前蹄,实在是大快人心。径儿在信上还提到我军中毒一事出现转机……”

  洪世昌抢了向恂手上的信,“我说皇上老弟,你还是想想你自身的事有没有转机吧!”

  “洪大哥,什么意思?朝廷的事就是朕的事,泾军的转机就是朕的转机啊!”

  向恂要拿回信,洪世昌就不放手,“皇上,之前你生病,皇后弟妹的两封信,你都没回,然后再也没有弟妹的信送来。今天到的一封署名小舞,兄弟我随手就拆开看了,弟妹生你气了,那是谁的事?”

  “宛儿?为什么?”向恂的注意力从向径的来信转移到洪世昌,“宛儿知道朕病了,不会因为没收到回信而生气的。”

  洪世昌将另一封信交到向恂手上,“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看看。”

  向恂不明所以地接过,小舞倒没有繁琐多言,两行小字,略表不满和提醒。

  ——娘娘苦心为家,留守空房待人归。帝王出征在外,朝起暮落伴新欢,可念及糟糠?

  “小舞这什么意思?”向恂和洪世昌大眼对小眼,不可思议地猜测道,“新欢是指慕清?宛儿不知道慕清来这了吗?”

  洪世昌更加不可置信地看着向恂,“你不知道弟妹不知道吗?你不会还以为是弟妹让慕清姑娘来照顾你的吧?皇上万岁,你有时候比我还糊涂,还轴!人家慕清姑娘对你有意思,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向恂神情木讷,洪世昌领会了,拍拍衣服转身就走,“我的天呐,没法和你沟通了,自求多福!”

  其实向恂诧异的是,怎么才几天过去,洪世昌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伸手关上窗,向径将向衍从窗前拉到温暖的屋内,“衍儿,就算你站一晚上,也看不到呼里筠,别反而伤了身子。”

  “那怎么样才能见到她?”向衍心情懊恼,无法缓解,看着向径,已近无助,“皇兄,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向径抱着向衍,轻声安慰,“对不起,衍儿,是我没有将她带回来,对不起……”

  “不怪你,不是你的错”,向衍靠着向径的肩,摇头,“呼里族是敌,皇兄你对她有戒心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我……她对我不一样,我有话要向她问清楚,只是可惜失去了一个机会而已,一个难得的机会……”

  向衍不敢说唯一,因为向衍不希望那是唯一。

  向衍也有话要问呼里筠?向径扶住向衍的手臂,看着向衍,“衍儿,其实呼里筠除了将解药给我,还问了我三个问题。在明知我不是你的情况下,她那样问,似乎是想要知道你的消息。”

  向衍的心,每次都因为呼里筠三个字一上一下,实在焦灼。

  “噬心散的毒,已经解了吗?平安无事了吗?她人呢,好好的吗?”

  向衍不断重复着向径说的这三句,不断重复,同时不断向向径确认,“她真的是这样问的吗?真的吗?”

  向径点头又点头,说着向衍完全能想到,或许已经想到的推论,“衍儿,一个要致你于死地的人,可能会冒着这样的危险就为知道你平不平安吗?”

  向衍眉心紧皱,摇头道,“不会,根本说不通,互相矛盾。”

  “所以,呼里筠不是要害你的人,相反,她在乎你,就像作为家人的我们一样在乎你……衍儿,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了。”

  说出来了,向衍千万次不确定,觉得不可能,又千万次推翻的猜测,被向径说出来了。

  向衍强睁着眼睛不愿意眨,“皇兄,皇兄,我就说,就说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相信她直到最后?就算和呼里锦扬都是呼里族人,她也可能是无奈的,对不对?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还以为她一心一意与泾国为敌?”

  “因为你也在乎她,衍儿,一往情深才会喜怒相关,因为你也喜欢她。”

  苏禾与洪欣停在帐外,眼下这样的情况,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

  “欣姨,我想不用急着告诉公主殿下了”,苏禾笑着,“就算欣姨不说,公主殿下也知道呼里公主的心意了,再等等亦无妨。”

  “恩,呼里筠也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洪欣看着手里的纸包,“一个解了此次军营的毒,这一个,却是能解当时衍儿所中噬心散的毒。呼里筠,捱过这些日子一定很不容易。她或许伤了衍儿,可也更深地伤了自己。感情就是这样,好像不公平,又往往十分公平地存在于双方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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