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主,小郡马 作者:乔木溪【完结】(61)

2019-04-01  作者|标签:乔木溪

她故意点明已是嫁做人妻,实乃是提醒游航生注意分寸,管好自己的眼睛。

游航生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陪笑道:“不喝酒便不喝酒,总该过去坐坐,也多结识一些武林同道,日后在江湖行走亦方便许多,你说是与不是?”

游航生很聪明。方才的话,他说得说话很大声,自然传入了花厅内饮酒的江湖同道耳中,若是白若轩不进去坐坐,那便是瞧不起那些人,也就得罪了那些人。如此,她们便不得不进去坐坐。

白若轩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笑了笑,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花厅内有一张很大的圆桌,上面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围着桌子坐着七八个人,服饰各异,面容各异,却有一样是相同的,那便是他们都是男人。

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喜欢漂亮的女人。所以他们看到瑞朝惜后,一张张因喝酒而兴奋的脸显得更加兴奋。他们不知道白若轩是带了人皮面具,心中均想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为什么会跟着一个丑八怪?

瑞朝惜不想跟这些人同桌,便没有落座,站在白若轩身后,一声不吭。她现在有些后悔摘掉面具,丑一点让人瞧不起,总比被一群不喜欢的人盯着看要好受得多。

游航生显得兴致很高,他爽朗一笑,举杯道:“来来来,各位朋友,在下敬你们一杯。”

桌上的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游航生微微一笑,道:“这两位方才力挫黄字排间公孙羽,实乃少年英豪,各位大可以亲近亲近。”

他说亲近亲近的时候笑得很意味深长,似乎带着嘲讽,带着戏谑。在场的都是久经江湖的好手,听他如此说来,领会其中的意思,纷纷露出一丝奇特的笑意。

其中一个身着绛袍,头戴金冠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举杯道:“在下纪梧越,敬这位少侠一杯。”

白若轩眼皮都没抬,淡淡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纪梧越举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滞,仰天打了个哈哈,板着脸道:“阁下是不愿给在下面子咯?”

白若轩这才抬眼看了看他,道:“不是不愿,是我的确不会喝酒。”

游航生笑了笑,插嘴道:“既然这位少侠不愿意喝酒,各位便不要勉强了罢?”

他刚说完,席间另外一个虬髯大汉愤然起身,大声道:“哼,不会喝酒来这里做什么,快走吧,老子看着碍眼。”

白若轩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拉着瑞朝惜就往门外走,她走得极快,用上轻身功夫,转眼已出了门,转出走廊,往红枫山庄大门走去。

席间之人万万料不到她会如此而为,纷纷面露讶色。游航生最先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追出去,却哪里还有人影?他连忙唤来下人,吩咐速速拦住她们。

红枫山庄大门外有一张丈余长的罪恶榜,上面挂着的都是江湖上声名狼藉的江洋大盗,杀人不眨眼的武林败类,每一张告示上都有标有相应的奖金。

白若轩拉着瑞朝惜到了这里,一把撕下杀人狂魔的告示,笑道:“二十万两黄金,我们要发横财了。”

瑞朝惜笑了笑,道:“我们还是走吧,我宁愿露宿街头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山庄留宿。”

白若轩拂了拂她因为走得太急而有些凌乱的发丝,柔声道:“那些人有意羞辱是他们的事情,我并不在乎。方才他们说有许多武林前辈在内殿商议杀人狂魔的事情,待在这里,对我们有好处。”

瑞朝点点头,刚想说话便听到许多脚步声。她转身去看,便见到十几个人相继走出红枫山庄,朝她们走来。

当先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汉子,个头很高,双目闪着精光。此时这对眼睛正在打量着瑞朝惜与白若轩,他还未来得及说话,瑞朝惜便与他擦肩而过,扑倒在一个中年妇人的怀里,连续叫了两声师父。

她这一举动再一次让在场的众人愣了愣,而她却当所有人都不存在一般,拉着中年妇人的手,神情激动地道:“师父,徒儿好想你。”

中年妇人脸上也挂着微笑,她轻轻拍了拍瑞朝惜的肩膀,道:“惜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瑞朝惜道:“我们出来江湖走走,本打算在这里借宿的,可是这里太多讨厌的人,我们已经改变主意了。”

中年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瑞朝惜的师父,塞北孤雁。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许多年没见面的徒弟,久别重逢,她心里自然是开心的。瑞朝惜开口闭口我们我们的,她很自然的将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白若轩身上。

瑞朝惜见她看向白若轩,连忙拉过她,道:“师父,想必你已知道我成了亲,这是我夫君。”

塞北孤雁确实知道瑞朝惜成了亲,只不过她听说瑞朝惜嫁的是相貌堂堂的白府公子,是以见到白若轩的时候有些意外。她勉强笑了笑,道:“你就是白府公子?”

白若轩微微点头,道:“前辈,久仰大名。”

瑞朝惜道:“还不快摘了面具,师父会起疑心的。”

出门之前戴面具的意图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并没有故意隐瞒相貌的意思。此时摘下,倒也没什么。白若轩反手撕开人皮面具,抱拳行礼道:“前辈,若轩并不是有意隐瞒,请见谅。”

塞北孤雁弟子不多,瑞朝惜是她最钟爱的弟子,自听说她已成亲的消息后,便一直都想要见识见识这位传闻中的郡马,此时见到,倒也没有令她失望。她笑了笑,道:“很好,我很喜欢你。”

白若轩道:“多谢。”

塞北孤雁含笑点头,见她手中握着的告示,问道:“是你接了杀人狂魔的告示?”

白若轩道:“是。”

塞北孤雁道:“如此说来,你有把握杀了他?”

白若轩道:“他非死不可。”

塞北孤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伸手一引,道:“这位是此间主人,游宗堂游庄主。”

白若轩笑了笑,抱拳道:“游庄主,有礼了。”

游宗堂哈哈一笑,道:“年轻人不必多礼。方才犬子多有得罪,老夫替他赔礼道歉。”

他之所以会出现,是为了游航生。原来游航生是看中了瑞朝惜,想要强留她在此,随即略施计谋踢走丑八怪,占为己有。游宗堂一向宠爱独子,本想帮他达成心愿,却没料到瑞朝惜居然是塞北孤雁的弟子。他看了看身后脸色铁青的儿子,喝道:“孽障,还不快来跟这位白少侠赔不是?”

游航生虽不情愿,却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忤逆父亲,当下出列抱拳,赔礼道歉。

白若轩看出了他的虚情假意,微笑道:“游兄不必客气,是在下的错,在下不该戴这么丑的面具,脏了你们的眼。”

第80章 第八十章

红枫山庄天字排间果然与黄字排间天差地别,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透着奢华,透着贵气。

瑞朝惜与白若轩此时在塞北孤雁所居住的阁楼里,吃着可口的饭菜,喝着顶尖的茶水。

塞北孤雁也在席间,她没有怎么动筷子,只一味地喝酒。白若轩见她钟爱喝酒,自己也倒了杯酒,举杯道:“前辈,若轩敬你一杯。”

瑞朝惜见状,亦连忙举杯,嫣然道:“师父,徒儿也敬你。”

塞北孤雁笑了笑,扬了扬酒杯,一饮而尽。她放下酒杯,看着瑞朝惜道:“惜儿,为师也不瞒你。此次南下,便是为了你。”

瑞朝惜道:“莫不是父王的意思?”

塞北孤雁曾经受过王府的恩惠,虽不是王府的幕僚,却也甘愿为王府赴汤蹈火。瑞朝惜是她的徒弟,徒弟有难处,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是以瑞王来信要她多照顾照顾出门在外的瑞朝惜,她并没有丝毫犹豫便从遥远的塞北赶来了西南。瑞朝惜的事她也知道了不少,她看了看白若轩,道:“方才游宗堂的话你们想必也听到了,杀人狂魔并不是如此容易对付的。王府派出三十六天罡深入江湖,已然掌握了杀人狂魔的诸多信息。之所以没有通知你们,也是王爷的意思。王爷不愿意你们涉险,已经下令要三十六天罡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绝魂刀,所以,你们便留在红枫山庄,不准去找杀人狂魔。”

瑞朝惜眼眶有些湿润。她出门将近半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亲,如今听闻父亲如此为她着想,不禁有些心酸。可是,她绝不会留在红枫山庄坐以待毙。她当下筷子,神色认真地看着塞北孤雁,道:“师父,徒儿一定要亲自去寻杀人狂魔。”

塞北孤雁道:“为何?”

瑞朝惜道:“若轩的师兄为了查探杀人狂魔的消息,已然与我们失去联系,我们要找到他。”

塞北孤雁道:“这是小事,可以交给三十六天罡去办。总之你们的安危是最大的事,我不会让你们外出涉险,你们亦不必再提此事。”说完看着瑞朝惜,接着道:“惜儿,你是王府唯一的血脉,你的命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可明白?”

瑞朝惜一时语塞,垂着头不再说话。

夜晚,月悬中天。

瑞朝惜窝在白若轩怀里,看着远处的烛火出神。不久前塞北孤雁说得十分明白,不会让她们再去找杀人狂魔,要她们待在红枫山庄,直到找到绝魂刀为止。她当然不会听,此时正在想着脱身之法。过了半晌,她抓紧白若轩的衣襟,仰着头看着她,道:“若轩,你是怎么想的?”

白若轩道:“你呢?”

瑞朝惜道:“我当然不会留在这个假仁假义的红枫山庄。”

白若轩道:“我也是。”

瑞朝惜突然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曾经有一个梦想,你想不想知道?”

白若轩点了点头,道:“说吧。”

瑞朝惜看着她,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女红刺绣,只喜欢舞刀弄枪,为了这事,没少跟母亲斗智斗勇。那时很羡慕江湖中那些无拘无束的游侠豪客,只想着学好武功,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们那样畅游江湖,行侠仗义。可是,经过玄武令那件事,这个念头便淡了下来。”

白若轩道:“现在呢?”

瑞朝惜道:“现在我想去实现这个愿望。我记得你说过,人活着,就是为了实现愿望。我想要实现这个愿望,你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白若轩刮了刮她的鼻子,搂着她道:“想就去做,没有可笑一说。”

瑞朝惜嫣然一笑,搂着她的脖子,道:“若轩,我现在觉得很快乐。”

白若轩道:“我也是。”

她认真地看着瑞朝惜的眉眼,接着道:“其实我并没有把握能够找到绝魂刀,但我愿意去努力。只因我想活着,陪着你,好好的活着。最近我时常会想,若是我真的不在了,你要怎么办呢?”

她云淡风轻地说着话,却勾起了瑞朝惜的眼泪。她用大拇指抹去瑞朝惜眼角的泪珠,叹息道:“别哭。这些都是要去面对的,不是吗?”

瑞朝惜紧紧咬着下唇,喉咙哽咽,久久说不出话。她突然吻上白若轩的嘴唇,带着苦涩的泪水,吻得十分用力。

白若轩手指揉入她的发间,轻轻摩挲着,回应着,认真地回应着。她说的这些话实在是有些残忍,可正如她所说,这些都是她们必须面对的现实。

瑞朝惜拉开她的衣襟,狠狠地咬在她的肩头,终于低低地哭出声来。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说出来,我不愿去想,你偏偏要说。”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心脏在收缩,有些发疼,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若轩迫使她抬起头,吻上她的嘴唇,手掌往下,解开她的腰带,探入怀中,握住挺立的柔软,顺势倒在床榻上,做着最亲密的事,感受属于她的温度。

幔帐垂下,微微飘动。

瑞朝惜身子在颤抖,她半眯着眼,手掌紧紧抓住被褥,微微抬起腰肢,迎上白若轩有力的手指。她的喘息声是最销魂的催情药,白若轩空出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柔声叫着瑞朝惜的名字,停在她身体里的手指也并没有停止。

瑞朝惜眼角淌着泪水,她突然坐了起来,紧紧地抱着白若轩,身子有规律地颤抖着,瘦弱的肩头已然有了一丝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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