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璇皱眉暗道:“它究竟是谁,为何对我恨之入骨。”正在思付之间,突闻墨子虚道:“要有如此强大的怨气,背后操控的定是拓拔驰,幼璇你集中精神,看它原神何在?”
幼璇点头,将神力集中于双眼,努力望去却一无所见,骇然道:“怨气太重,我根本看不见它原神所在。”九婴笑道:“想知道我原神是谁又有何难,待我消灭了你们,吸干了你们的元气,你们自然和我同为一体。”
墨子虚竖眉暗道:“拓拔驰能如此远距离控制这么多的怨气,必定得找一个与他灵魂相通之人,这九婴难道是拓拔斐?”他越想越觉肯定,于是大喝道:“幼璇,它是拓拔斐,拓拔斐与拓拔驰本是父子灵魂相通,我们这一举不仅是在对付拓拔斐,更是在和背后的拓拔驰较量。”
幼璇心头一紧,暗道:“当时坟墓里有矢志的青龙助我也难以取胜,今日我独挡一面又如何胜得了。”埋头又看了眼深渊,暗道:“不知知更现在如何,是生是死?”一时间她的心竟有些凌乱,墨子虚见此忙道:“拓拔驰虽在背后控制,但他相隔甚远,怨气无以为继,你快收敛心神,我们赌命一搏。”
幼璇一点头道,“让我再探他原神在何处,只要杀了它的原神,这些怨气便不攻自破。”幼璇闭上双目,与凤凰心灵相通,借凤凰之眼看去,果然看到拓拔斐的原神所在,当下御气为剑,遁身飞去。
“轰!”
正在幼璇将要靠近拓拔斐元神之时,一道玄阴劲迎面而来与幼璇的气剑相交,轰然爆开,幼璇未料到拓拔驰竟设下如此屏障,被劲气弹开,跌落深渊,火凤欲盘旋相救,怎料被那九个蛇头缠住,相救不及。
墨子虚大呼糟糕,拓拔驰这一举正是要引诱火凤自投罗网,他又想救跌落深渊的幼璇但又怕火凤逃不过九婴的天罗地网,吃了凤凰元精变得更加强大,忙飞身而起,舞动黑菱助火凤逃生。
幼璇跌落深渊,心中却是非常欢喜,她心中只有知更,从未有墨子虚拯救黎民百姓的气节,想到知更就在潭中等着自己,两人就要团聚,又不用再管秦国之事,天女魃的报复,心中瞬间开朗,她闭上双眼等着跌入寒潭,怎料却被一人搂进了怀里,她先是一惊,接着便一口吻住那人的嘴唇,这熟悉的味道,熟悉身体,她不用眼睛看也知道是何人。
两舌绞缠,久久才分开,幼璇张开眼睛问道:“冤家,你怎么总是死不了呢?”眼前竟是那知更如花似玉的面庞,知更笑道:“我怎舍得留你孤单一人留在人世,我死也得拉着你一起啊。”幼璇横她一眼道:“没个正经。”知更道:“到底是谁没正经啊,一抱住就吻了上来?”
这小两口虽是小别,却也觉得漫长如若十年,幼璇不禁脸上一红,啐道:“快上去了,再不上去,只怕火凤和墨子虚都要一命呜呼了。”知更弩嘴道:“我们已经到上面了,你快结手印招回火凤。”幼璇方才一看,墨子虚和火凤正在奋力拼搏,而知更正抱着自己站在一只脚踏白云的白虎背上。
墨子虚见知更骑着白虎而来,喝道:“还不快来助我,我快支持不住了。”幼璇闻言从知更怀里下来,凝神结出手印,将火凤收回身体,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知更一笑道:“看为夫如何威风!”她话音刚落,血如意已化为一张红色大弓,幼璇会意横她一眼,说道:“没我助你,我倒是看你要如何威风。”知更咧嘴笑道:“知我者莫若卿也。”当下把幼璇揽在怀里,两人同手挽弓,幼璇御气凝成一支神火箭,射向九婴。
弓乃是血如意幻化之弓,箭乃火凤神气所凝结之箭,拉弓之人若非有虎力无穷岂能拉得动,那支箭离弦之后,如同白虎含箭,势如破竹的刺向拓拔斐的元神。
‘轰!’
气劲相交,地动山摇,五色阴劲刚破,第二支神箭接踵而至,射中拓拔斐的元神,霎时间,怨灵四散,幼璇又打出数道烈火,欲将那些怨灵烧毁,怎料忽觉后背一凉,一丝奇寒无比的劲气,由背后的督脉逆冲上头,越过头顶的泥丸官,顺着任督二脉直冲往心窝处。
幼璇大叫不妙,若给这丝寒气攻入心脉,保准立时一命呜呼,她顾不得其他,怒喝一声,激起全身神力,护着心脉。
“篷!”
心头一阵巨震,体内两气相交,勉强止住了那丝阴寒之劲,她因运功过度,立足不稳,差点从虎背上翻到出去,还好知更及时将她搂进怀里,关切问道:“怎么了?”幼璇道:“方才无形中有一道劲气击中我的脊背。”她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黑影闪过,将那些怨气一口吸尽。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八十三
幼璇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黑影闪过,将那些怨气一口吸尽,知更忙喝道:“什么人?”空山寂寂,只听四山回应之声:“什么人!什么人!”一声接着一声,四面八方地传了过来。
回声渐弱,突听一声尖锐阴森的冷笑,在四山回应中,如刀子般刺入众人的耳鼓,知更心头一震,结出手印,白虎咆哮一声,循着笑声,闪电般扑了过去。
只听那笑声时断时续,时高时低,时远时近,白虎每一次的猛扑都是落空,好似在戏弄白虎一般,突然见那冷笑之声从原来的低沉渐渐转为高亢,便也在空山之中生成了回音,让众人感觉彷佛四周都是那种阴森尖锐的笑声,如刀波一般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房,让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的众人,更觉脚底生寒。
知更暗道:“能扰乱幼璇心智的人物,定是非同小可,不可莽撞。”忙收回白虎,定睛看去,心中先是一惊,暗道:“早该想道是她,一个拓拔驰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加上这个天女魃,除非他们自相残杀,否则一方毁灭,另一方就会吸取所有怨气,更是无法对付。”她心中虽惊涛不已,脸上却笑容妍妍的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天女魃你还真能选准时机。”
天女魃道:“彼此彼此,你已提炼出神兽白虎,我若不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到时候怎能取你性命。”知更笑道:“我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你非得杀我不可?我却非黄帝转世,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天女魃飞身落地道:“你若真非火德之体,我还真不愿意杀你,你自己多加保重吧。”她经过墨子虚身旁时冷笑道:“又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墨子虚看她一眼,还未答话,便觉得内力翻涌,难受不已。
知更收回白虎和幼璇翩然落地,那十余外域之人立时扑过来跪地叩拜,火凤飞舞,白虎咆哮,他们哪里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情景,更将幼璇视为火神化身。
此时,那只怪鸟又扑扇着翅膀飞落道幼璇肩头,幼璇没好气的瞥它一眼,道:“坏家伙,胆小鬼,一有事就知道躲在一旁。”那怪鸟眼珠一转,说道:“主人神勇无敌,所向披靡,主人神勇无敌,所向披靡……”幼璇见它讨好的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知更也被逗乐了,道:“这小东西,嘴巴比我还甜。”幼璇骄傲的看向知更,笑道:“你说它怎么就认我为主人了呢?”知更横她一眼道:“你把火凤给我,它也认我为主人,这家伙就是个天生怕死的主。”
那怪鸟闻言,咕咕的低叫几声,好似还不服气一般。知更见它装模作样的模样,故意道:“你再叽叽咕咕,我就拔光你的鸟毛。”那鸟闻言,扑哧一声,张开翅膀又飞到那葛麻肩膀上去了。
幼璇见他们又再拜自己,撇撇嘴说道:“你们快起来吧,你们已经完成许诺了,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那十数人闻言,却仍旧伏跪在地不肯起身,那老者道:“我们愿追随我神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幼璇心中笑道:“留你们在身边,只怕麻烦更多。”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使命已经完成,在此多留也是无意,若你们真想追随本神,便去把我的功德播散给众人知道,使更多人追随于我。”
那老者见她神色严肃,不敢多言,只得说道:“紧遵神旨。”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紧遵神旨。”幼璇点头道:“如此最好,明日你们就快快离去吧。”那老者却仍不敢起身,伏地道:“敢问我神,可知思诺凯现在何处?”
幼璇一愣,看向知更,知更会意,秘密传音道:“他已经死了。”幼璇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道:“他已经魂归天国去了,各位请节哀顺便。”
众人闻言,心中虽不免惋惜却一脸惊喜,知更见此一脸苦笑,暗道:“拜火神教之人谁都想死后魂归天上,但若你们看到思诺凯惨死的模样,不知该是如何表情。”
幼璇见知更若有所思的样子,携起她的手道:“我们先找个地方生火,暂且歇上一晚,明日我们还得赶回咸阳城里去。”众人点头应允。
众人找了个避风的场所,生起篝火,忽闻四周狼声顿起,知更浅笑一声说道:“这狼群来得正好。”立时结出手印,放出白虎,白虎得了命令,纵身一跃扑到丛林中去了。
幼璇皱眉问道:“你让白虎去做什么?”知更道:“我当年得到火凤的时候,没有少吃苦头,当时曲离就训练了一支犬对,为她效命,你说我们与齐楚赵魏联军对抗时,我们多了一支猛兽团,那该是如何威风啊。”
幼璇戳戳她脑袋,说道:“亏你这也想得到。”忽地她又收住笑容,满脸疼惜的问道:“思诺凯怎么死的,你在那深渊究竟又经历了什么?”知更深吸一口气,娓娓到来。
思诺凯带着知更一路逃走,耳边俱都是阴冷的鬼笑,九婴一路追杀如老鹰捕捉小鸡一样,他两人只觉一阵阵寒意,不由自主地自心底升起,当他们逃到悬崖边,逃无可逃之时,突然一股强烈的阴寒之气,直击两人的胸膛。
两人身形凌空,身子落向后倾倒,那知下面空空荡荡,竟没有丝毫落足之处。思诺凯力早已力竭又失去一臂,一足踏空,便再难跃起,两人身子有如石头般直落而下……只听耳边风声猎猎,山谷之中狞笑连连。
知更两人坠入深渊,原本以为必死无疑,正在心灰意冷之际,然后‘噗通’两声巨响,他们两的身子彷佛落人水中,两人头脑一阵晕眩,立刻被刺骨的潭水冻醒。
潭水的阴寒,使两人清醒,但思诺凯此时已是频临崩溃边缘,绝望和恐惧袭来,让他恨不得死去,但一想到先辈的诺言,又咬牙死挺下来,叫道:“喂,你死了没有,你在哪里?”
知更懒洋洋的答道:“在你背后。”思诺凯忙道:“你懂水性?没死就好,我们快游到山壁边,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两人沿着山壁,一寸寸移动,死水之中有蛇虫鼠蚁滑动,思诺凯突然觉得身体剧痛,差点滑进水里,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听到知更哀叫一声,他忍住被蛇虫撕咬的痛苦,问道:“水里的蛇虫没有咬你?”
知更摇头道:“没有,我没有任何感觉。”事实上,因为知更火德之体的缘故,真的没有一条毒蛇,一只毒虫敢咬到她身上。
思诺凯惊奇,想起这逃亡的一路上,知更都十分镇定,不曾有半点害怕的表情,心中更是奇怪,于是道:“怎么可能,你骗我。”知更笑道:“我为何要骗你,你这铁铮铮的汉子,在被蛇虫撕咬的时候都会叫疼,难道我这小女子能强过你?”
思诺凯静默了许久,叹息一声,又问道:“你不觉得这水寒冷刺骨么?”知更笑道:“这潭水明明是暖的。”思诺凯抽笑几声道:“你若不是体质特异,那你真是强过我许多。”
知更听他笑的凄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说道:“我有办法带你离开这里,不知你可愿意?”思诺凯吃惊道:“你区区女子又没有半点武功,凭什么能带我离开?”知更道:“就凭这蛇虫不敢咬我。”
思诺凯想了想道:“你要我做什么?”知更道:“把你身上的宝玉交给我。”思诺凯大笑道:“你们中原人真是可怜,人都将死了还惦记这宝玉,如果你有办法出去,就自己出去好了,我一定要遵守先辈的承诺,死也不能将宝玉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