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璇见知更使坏的眼色,知她所想,笑道:“此事非墨先生出手相助不可,请先生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不要推托。”众人更是不解,墨子虚捻了捻青须笑道:“知更你真是机关算尽。老朽答应你便是。”知更和幼璇向深深一揖道:“我们代表千千万万大秦子民多谢先生了。”
既得墨子虚应允,幼璇对着众将领大声,道:“墨先生乃是墨子传入,墨家精通手工技艺,可与当年的巧匠公输班相比,而且墨家更擅长防守城池,据说墨家制作守城器械的本领比神匠鲁班还要高明,有他协助,何愁敌患不灭。”众人恍然大悟。
待商议好御敌策略已是午后了,众将领各自领命出去,幼璇拧起知更的耳朵,道:“众人都各行其事去了,敢问督军你呢?”知更谄媚道:“我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了。”幼璇奇怪道:“你除了游手好闲还能干出什么事?”知更得意洋洋的说道:“坏事!”
吃过午饭后,知更乔装了一番便领着幼璇和语儿去了市井,找了个路边茶汤摊刚坐下就见一个红脸汉子和一个黑脸汉子争抢着一张红色的大弓怒冲冲朝关尹府走去,他们两抢翻了天,引来不少路人目光。
幼璇定睛一看,叫道:“血如意怎么会在他们手上?”知更哈哈一笑,说道:“你问语儿。”原来今早知更亲自下厨煮鸡汤,语儿一直在旁边指手画脚,唠叨个不停,便打发语儿去做这档子事情。
知更起身拦住两人去路,问道:“两位大哥为何事挣得面红耳赤?”那红脸汉子见她相貌堂堂,想来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急道:“他个不要脸的东西,偷了我的弓。”
知更看向那黑脸汉子道:“真有其事?”那黑脸汉子急道:“公子别听他胡说八道,这张弓乃是今早我在我家田地里挖出来的,而他却想给我讹诈了去。”
那红脸汉子见他说得有模有样急得跳脚道:“你放屁,我每天用它去打猎,整整四载有余,你怎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这般没良心啊。”
众人听他两人均说得头头是道,真假难辨,都大叫头疼,突然语儿惊叫道:“他们……他们手上……”
众人一愣,看向那张红色大弓,均是惊叫起来,那两个汉子连忙埋头一看,只见手上的红色大弓竟变成了一条碗口粗的大蛇,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想丢开手却又不能。
接着狂风大作,大家惊慌失措,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知更见此,忙拿出一面铜镜道:“哪里来的畜生,看我收了你。”说着铜镜一扬,将那条大蛇收入镜中,叹道:“大劫将至,愿天佑我民,消灾解难,消灾解难。”众人见她神乎奇技,均跪地道:“奇人啊,奇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八十九
知更这一大展身手,众人把她将神人一般顶礼膜拜。
幼璇却对知更此种做法甚是不解,趁着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暗中问道:“你不是要集合民众的力量么,为何反要吓唬民众,搞得人心惶惶?”
知更笑道:“幼璇有所不知,民间有一句俗话叫做: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刀不切到肉不会觉得痛,谁会愿意听你一句保家卫国就为你出生入死,只有关系到他们切身利益的时候他们才会紧张害怕。”
幼璇点点头道:“你说得的确实道理,只是我怕会弄巧成拙。”知更正准备回答。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瘦弱男子站出来,问道:“神人啊,这天降异象是何原因?”
知更认出他乃是自己那十五武士之一的夏焱,奇怪他为何会在此出现,却装模作样掐指算道:“此乃前人种下恶因,将要结出恶果,我今虽收复了吞云白虎,但只怕更大的劫难会接踵而至。”
民众脸色骤变,夏焱又问道:“敢问神人是何种恶因又会结出何种恶果?”知更叹息道:“我大秦又连年侵占他国,杀孽太多,当年白起将军又在长平之战坑杀四十五万赵军,这些冤魂将借着不久的天狗食日,助那四国联军破关侵秦,来报仇雪恨。”
民众听得心惊胆战,突然有人喝道:“简直胡说八道,如你所说,那打雷闪电,刮风下雨也是天象,是不是没刮一阵风下一场雨都会有一次大灾难降临。”
民众听他所言均点头称是,他们虽然对刚才白虎吞云吃日的事情心有余悸但总怀着侥幸心理,希望事情并非知更所说那样可怕。
知更看了那人一眼,道:“在下只是根据天象推测,但愿是我推测失误,我也不想生灵涂炭。”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带着幼璇跟语儿如风一般消失于人前。
知更他们换回装束,在市井绕了一圈,便朝东门关楼走去。
语儿见知更一副优哉优哉的模样,不禁问道:“刚才那人根本是有意破坏主子的计划,主子就一点不担心?”
知更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对于噩耗谁都会抵触,谁会愿意承认自己将要大祸临头呢。而他们越是抵触,以后就越会深信不疑。你等入夜以后去她们井里加点料,他们自然会乖乖来找我。”
幼璇唾弃道:“真是卑鄙无耻。”知更哈哈大笑道:“我本就是三教九流之人,不卑鄙怎对得起我的好名声。”
三人且说且行,不消时就行至东门关楼。
东门关楼南北长二十一丈,高六丈,呈凹型,坐西向东,控制入关的要道。关楼为双门双楼县山顶式三层建筑,楼顶各饰丹凤一只,所以又叫“丹凤楼”。
关门处,人口出出进进,甚是喧哗热闹,而守军盘查也颇为严厉,三人巡视了半响,向守关将士问道:“怎不见左将军堂影?”士兵答道:“左将军刚刚离开,去西门巡查了。”
幼璇环顾四周见守卫森严,简直是滴水不露,不禁叹道:“若非堂影姐姐心术不正,还真是大将之才,你看人们进出有序,条理分明,别说奸细连之苍蝇也难以轻易进出。”
知更笑而不语,捋衣登楼,一路上暗道:“此去西门,必要经过市集,方才那反驳之人实在可疑得很呐。”三人在丹凤楼上煮了茶汤端了甜点,闲聊起来。
幼璇月事来潮,心情容易烦躁,知更不时对着她挤眉弄眼,逗得她笑声不断。
忽然,知更沉声道:“语儿。”语儿不知知更为何突然严肃的叫她,吓了一跳,连忙应道:“主子叫我何事?”知更大义凛然道:“今晚你有要事要办,陪睡之事就由我来接管,我定会帮你照顾得妥妥当当。”
幼璇以为她有何事如此紧张,但听她言语,差点把口内的茶汤给喷了出来,接着猛的一脚朝知更扫过去。
知更大笑闪开道:“好娘子啊,你这脚法厉害得很呐,当真要谋杀亲夫么?咱两在床上做好事的时候,可未见你有这般脚力哦。”幼璇气得七窍生烟,取起桌上一块点心朝知更照面扔去,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知更一手接过,顺便咬了口,若有所思道:“不若娘子的香唇好吃。”幼璇气得暴跳,道:“你若再胡言乱语,今夜休要进我房门。”语儿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心底暗暗偷笑,插嘴道:“主子吩咐的事情,语儿定当竭力去办,不敢坏了主子的好事。”
幼璇见他们主仆一唱一和,俏脸也红了起来,嗔怨道:“你们就欺负我吧,我再也不跟你们说话了。”然后垂首默默吃着东西。
知更心中好笑,在桌底抓住幼璇的手,正欲说话,有士兵急忙跑来道:“启禀上将军,城门口来了个刁民不仅蛮横不讲理,更是出手打伤了五个士兵。”幼璇来不及跟知更拌嘴忙奔赴关门去了。
三人来到关口见一男一女嚣张跋扈。男子张扬蛮横,目中无人,旁边的女人,虽不言不语却高傲冷峻至极。男子见到知更冷声问道:“我有秦人腰牌,为何不让我入城。”
守城军官,忙道:“他手中腰牌乃是跟人买的,却非秦人。”男子眼睛一瞪道:“天下哪有你们这般蛮不讲理之人,告示上明明写着凭腰牌出入,我这有腰牌,怎就不让我入关?”知更笑道:“你穿男装难道就是男子?若你敢当众脱了衣服证明,我便认你为秦人。”
众人闻言,均是大声喝道:“脱!你脱啊!”男子哈哈一笑道:“你当真不让我们入关?”
知更扬了扬手示意众人安静,大声道:“其实方才是个误会,这两人是本督军安排来考核左将军的。通过今次考验可看出我大秦将士,个个英勇无比,尽忠职守,实乃我大秦之福。若此战能打败四国联军,定当论功行赏。”
幼璇见众人怒色缓减,不由得赞道:“好一招顺水推舟,不仅平伏民怨更鼓舞了士气,当真绝妙。”
知更将那两人引上阁楼,道:“小姑是在考验我应变能力么,这步棋真是杀得我措手不及啊。”那女子横眉冷眼道:“她那里赶得上大人你巧舌如簧,三两句就化险为夷呢。”
知更忙赔笑道:“任我舌头再巧,若小姑多加为难,我也无可奈何。哦,我已命人去准备了酒菜给你们接风洗尘。”原来这俩人正是采悠和若雪。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九十章
知更四人在阁楼小聚。
知更见到采悠心中着实高兴,哈哈大笑道:“你我姑侄二人好些日子不见,今日欢聚一定要畅饮一番。”她一举右手,端起茶汤,又道:“来来来,先以茶代酒痛饮一杯。幼璇,快替小姑也斟满一杯。”幼璇见她眉飞色舞,忍不住笑道:“军中戒酒,你怕是肚中酒虫闹荒了罢。”
采悠朗声笑道:“幼璇此话差矣,我们确实阔别多日,今日要喝个痛快,也无可厚非。”幼璇给她和若雪将茶汤满上,笑道:“我们曾生死与共,小姑知我们有大难又来援助,实在该敬……”
若雪推开茶盏冷冷的说道:“我们来并非为助你而来,不用道谢。”知更皱眉问道:“那你们为何来此?”
幼璇脸色一暗,说道:“父债女还,是我们姓乐正对不起你们百里一族,你要报仇也无可厚非,只是……”她看了一眼知更说道:“只是我跟知更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绝不会做以待毙。”
若雪冷笑道:“我要杀你离开九黎族的时候就动手了,我若杀了你采悠和兮若必将恨我,我不想她们难过,所以这笔帐我先记着若能完成父亲心愿找到我母亲,那一切也就好说,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气愤僵冷,采悠赶忙打了个哈哈说道:“找到丈母娘我们就是一家人啦,知更你一定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对吧。”知更点头说道:“那是当然,若雪不管怎样,我都要敬你一杯,以后我家小姑就托你照顾呢。”
采悠将茶盏又推到若雪面前,若雪迟疑了一下端起了来,四人一同饮下,知更又问道:“你们一路过来,途中有何见闻?”
采悠笑道:“你是想问是否遇到四国联军?”知更点头道:“我的心思总瞒不过你。”采悠神色凝重,道:“我们一路过来确有碰到齐国军队。军中士兵个个面色黯淡,额门黑气弥漫。所以我替你去军营夜探了一回,发现营中竟然美女如云。”
知更笑道:“竟有如此好事?”采悠看了眼幼璇,打趣道:“幼璇可被誉为第一美女,现在日日夜夜与你同床共枕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知更苦笑道:“不瞒你说,我已经很久没爬上幼璇的床了,幼璇军纪严明,不准我在军中和她欢好。”幼璇横她一眼,对着采悠道:“别听她胡说八道,你继续说。”
采悠接着说道:“我潜入军营中,隐藏在黑暗里,隔着一层牛皮帐探听;忽然牛皮帐竟莫明奇妙的裂开一条缝,接着有个女子从缝中把头伸了出来,挽着凤髻,美丽无比,接着又伸过一条手臂来,洁白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