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奉上奏折,阮明玉义愤填膺地说:“皇上容禀,入夏以来江南水患频发,数千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派发五十万两赈灾银,尽全数被苏州刺史柳澄厌伙同属下贪污!引发流民暴乱,江南岌岌可危啊!”
“此事当真?”
阮明玉举起奏折,说话底气越发足了,“所有详情都在奏折之上,柳澄厌害的流民暴1乱,怨声载道,然此事却一直未被上报,数十位江南官员联名上书参奏,请皇上过目!”
皇帝身边的太监小跑着去接奏折,唐棠一颗心悬了起来,刚才没有看错的话,皇帝确实看了一眼太子,眼里明显的怒意。而太子只死死的盯着阮明玉,唐棠能看出萧清很生气。可是此事完全没有辩解的余地,萧清管不住柳澄厌,就得吃这个亏。
唐棠比萧清还着急,想了想,灵机一动,突然起身悄悄离开。
根本无人在乎唐棠的去向,他如今只是太子的一个附属品而已。但萧清当然是看到了,看着唐棠消失在大殿门口,眸光微敛,始终没有开口。
唐棠出了殿急着找人,一把拉住萧清的侍卫长肖阳急道:“我问你,京城最近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越邪门越好!”
肖阳惊讶的抽了抽被握紧的手臂,警觉道:“少师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唐棠知道肖阳并不喜欢他这种以色侍人的人,但对萧清,肖阳是绝对的忠诚。唐棠也不在乎肖阳的语气,继续问道:“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肖阳奇怪的看着他,老实道:“邪门的事,顺天府尹一堆的未解血案,最近的也有,近一个月来,每隔五日,都发现一具被吸干血液而死的尸体在城西出现,地点,症状都一样,不似常人所能及。顺天府尹的人最近查的很紧。据说凶手并不是人,而是个长着翅膀的吸血妖怪,一个打更的老头当场就被吓死了。按规律,今天就是第五天了……”
还未说仔细,就被唐棠打断了,“这么邪,那就这个了!”
“什么?”
唐棠认真地跟肖阳说:“一会儿里面闹起来,太子殿下铁定要吃亏。你找个自己人,把吸血妖怪的事报上去,说的越邪门越好,一定要把握好分寸,说是来喊冤的!”
肖阳一脸疑惑,“少师大人,这吸血案跟柳大人有什么关系?”
“就是没关系才对啊!”
唐棠扶额解释,“阮明玉是出了名是硬骨头,铁定咬着太子一脉不放。自安乐侯后,皇上最忌讳妖邪之事,向来听不得。只要能暂时把太子殿下与柳大人的处罚压下来,就有回转之地。”
唐棠急着又道:“这事你马上去办,晚了就来不及了!”
肖阳狐疑地看了看唐棠,明显不太相信,脚步却动了动,转身真的走了。
“啪”的清脆一声,皇帝已看完奏折。勃然大怒,掷于青玉案上,“放肆!柳澄厌好大的胆子!枉费朕当年看他年轻有为,委以重任……”
“皇上息怒!”冷清秋安抚道:“此事疑点诸多,依臣之见,须得先查清楚!”
皇帝点头,一手扶额,似乎气的不轻。
冷清秋又道:“先革去柳澄厌等人官职,派兵镇压安抚,再细细调查,柳澄厌此人也是从小在宫中长大,品性如何臣也有几分了解,当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是容华,此事确实是柳澄厌所为,诸位官员联名上书,断不可有假!求皇上严惩柳澄厌!”阮明玉不依不饶地说。
闻言冷清秋也是气得不轻,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冰冷的眸子扫了阮明玉一眼,萧清也是无声地看着着阮明玉,阮明玉背后一阵凉嗖嗖的,却是挺直腰板跪着。
突然耳边传来唐棠的轻笑,“阮明玉真是少见的耿直……”明明皇上和清秋都在为柳澄厌开脱了,却还不知趣的要求严惩,萧澈能请到他,看来萧澈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萧清倏地扭过脸去看他,脸上好像有些惊讶。突然笑了笑,唐棠轻声哄道:“放心,你会没事的。”
萧清脸上由惊讶变为错愕,欲言又止,然后沉默的把脸扭到一边,耳尖有些许微红。害羞了?原来萧清还会脸红啊!唐棠眨巴眼睛,无声地笑了起来。
“太子,你说,此事你可知晓?”被阮明玉不依不饶下去,皇帝转手就把烂摊子丢给了萧清。
萧清低着头,答道:“儿臣……知道。”算是默认此事确实是被自己压下去的。
“知道为何不说?流民暴乱,这是小事吗?你是要气死朕吗?”皇帝气得一阵头晕,看着萧清火气就一阵阵往上涌。
萧清立马走到大殿中央,掀起衣摆跪下认错,“儿臣知错,请父皇息怒,龙体要紧啊!”
皇帝霍地站了起来,随手抄起酒壶用力掷于萧清面前,酒壶炸裂,酒水四溢,溅落在萧清衣摆之上,指着萧清怒道:“那你说,知道为什么不说?”
萧清顿了顿,在皇帝责备中带着些许希冀的目光下艰难开口,“儿臣认为,柳澄厌并非是这种人……”说到这,太子拱手请命,“儿臣,儿臣已经派人前去彻查了,尚未曾告知容华,父皇,请父皇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彻查此事!”
重生第一6
“彻查彻查!现如今重要的是那些百姓,你知道民间暴乱多少年没出现过了吗?你是想要亡国吗?如此严重的事情你居然压下去,看来是朕对你这个太子太过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