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绿江南岸(风声+听风者) 作者:洛囍【完结】(5)

2019-04-01  作者|标签:洛囍 原著向 历史剧 阴差阳错 民国旧影

她像是希望有人能够发现一些事,但又不愿意直接告诉我,希望我自己去找到答案。

我不知道她这一次的提示到底是在对我暗示别墅中的哪一个人,我的直觉对我说是沈静,但我没有任何方法确定。

我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几天以后,我光明正大的对二〇〇说:我要去上海。

她不可能不知道我的目的,但她并没有阻拦我。甚至还特地把沈静的住处抄成了一张条子给我,漫不经心的对我说:

“想去就去吧,她是我的好朋友,你一个人在外面不方便,有事尽可以找她帮你。”

这已经超越了默许的范畴,开始鼓励着我查清事实的真相。我不禁开始期待,想要早一点赶到上海,查一查张学宁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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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拼凑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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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已经拿到了地址,按图索骥,我并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可以说是非常顺利的找到了沈静。见到我的时候沈静似乎很错愕,而当我阐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后,沈静很客气的与我约在了一家西餐厅见面。

“学宁……?”

我不懂上海话,也极少去西餐厅一类的地方,因此与仅有一面之缘的沈静一同坐在西餐厅里时,我觉得极其拘束。

沈静似乎并没有想我一样觉得拘谨,说起二〇〇的时候,沈静的态度十分暧昧,我不知道她是在有意识的对我隐瞒着什么事情,还是只不过是因为她并不擅长普通话才导致需要仔细犹豫应该怎么对我表达她想说的话。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刚刚从香港回来。那时候她已经是情报科的重要人员了。我一直在破译科工作,和她并不是同事。”

“……那个时候刚刚建国,一切都还很混乱。学宁……是我那时候的……朋友。”

说起朋友这两个字,沈静似乎是停滞了一瞬间,然后又斩钉截铁的回答我。让我感觉到一种刻意的坦诚感。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够在她话语里察觉到这样的情绪,但是听见‘破译’两个字,我立刻想起了书房中那些大段大段的密文。此时背不下来,我只能零星的回忆起一些段落,请沈静代为翻译。

沈静看着我写出的密码,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摩尔斯电码,这是要有解密母本才能破出来的密文,没有母本,再厉害的人也没办法从这里面看出来端倪。而且由于失传的可能性太高,在抗日以后已经没有多少人在用了。这种密文,我帮不了你,对不起。”

沈静的表情饱含着无比的抱歉,以至于一时间让我产生了一种她确实是对不起我的错觉。这个女人温柔的离奇,几乎像是四月里随风而招展的柳枝。

不知道她是如何带着这样的温柔在破译科里生存下来的。

这种温柔,应该能够让无数的男人束手无策,甘心醉倒在她的温柔乡里吧。

我徒劳无功一场,不免有些气馁。沈静又问了我许多关于二〇〇的事情,大多数是一些日常的琐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然会如此关心二〇〇的生活,但是出于信任,我仍然和她聊了许多。

二〇〇在上海时发生的事情,沈静始终不愿意跟我讲。我想她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吧,于是也不好刨根问底。毕竟我想知道的是李宁玉跟顾晓梦之间的故事,而不是沈静与张学宁的关系。从对话中我能够感觉到她和二〇〇之间存在过一个男人,而这三个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不得而知。

最终沈静只告诉我,二〇〇约莫是在日本人走了以后才在上海出没,建国不久以后在一次意外中受了重伤,借机诈死埋名,离开情报科悄悄的养了半年多的伤,然后才住进了现在的别墅。

这么说,张学宁这个名字是在二〇〇跟李宁玉分手之后才出现的。同时也表示着,我对于张学宁这个名字背后来历的推测很可能是正确的。

“说起来,叶玲这个名字,也是学宁在上海的时候曾经用过的。”

我终于没有白来一趟,看似又一次得到了一些不经意间发现的关节。

我在沈静的家里留宿了一夜,第二天临走以前,沈静送我出门。她告诉我说要让我为她给二〇〇带去一声问候,我答应了。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一早沈静的双眼是通红的,像是一夜没睡,又好像是哭到清晨。

告别了沈静,我从叶玲这个名字开始摸索。好在张学宁活跃在上海的年代离现在并不是很远,打听起来也不是很难。几经辗转,我知道了叶玲这个名字本来是属于建国初时上海海关局关长的义女的。长相斯文优雅,而性格却外柔内刚。当时在上海商圈闻名遐迩,擅长在牌局上谈生意,手段很是干脆果决。后来因一次生意上的纠纷,被几个不法的走私贩子刺杀身亡,一时间还在商圈里造成了不晓得轰动,一度人心惶惶。

二〇〇曾经说过这个名字是她最后一次死亡时候的名字,那么如果没错,二〇〇应该就是在这次刺杀的事件以后才退休的了。她退休以后的一切生活都是我一手打理,一切也就自然是到这里终结了。

那么,二〇〇应该是最初先在南京汪伪政府卧底,在卧底的过程中认识了李宁玉,然后在裘庄事件发生以后假死离开南京。中间消失了几年,大概又去做了什么其他的情报卧底任务吧。直到建国初才又一次出现在上海,以张学宁的身份认识了沈静,再在完成了情报科部署的任务以后故技重施,从上海来到北京,最终定居在现在的别墅里。

根据我在南京所看到的那份卷宗,顾晓梦跟李宁玉应该是在1939年认识的,直到1942年裘庄事件发生之前,两个人的关系都很好。1942年顾晓梦假死以后,二〇〇离开南京化名张学宁,开始了一系列新的情报活动。

这期间她曾经在香港待过一段时间,再回到上海,直到最后化名叶玲,叶玲受伤后借机金蝉脱壳退休。

不论如何,张学宁这个名字,与李宁玉肯定脱不开关系了。

到现在,我终于知道了1942年以来全部的时间线,也大致猜测出了尘封在十多年前的那张黑白照片背后的秘密。

除了唯一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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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最后一块拼图

上海之行结束,我乘火车回北京。在火车上,我把所有断裂的秘密衔接在一起,希望能够从中间找到真正的答案。

顾晓梦与李宁玉曾经同是伪政府的专员,李宁玉是破译密文的高手,顾晓梦是她的收发专员。

为了情报,顾晓梦诈死离开南京。

而后她又去了上海,化名为张学宁。

我想,在二〇〇书房中的那些由老式密文书写的日记,应该是来自李宁玉的教导,或许她是为了用写字这种最日常的行为去纪念李宁玉,也可能是她真的习惯了那种书写方式,没有其他的暗示。

书写方式姑且不提,但二〇〇后来化名为张学宁,必然是受了李宁玉的影响。

我所能够查询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不明白,既然二〇〇能够让沈静知道自己还活着,那她为什么宁可让李宁玉误以为自己已经去世了,也不肯见她一面?同是同事,沈静能够知道她的身份,李宁玉为什么不能?李宁玉如今已经是个普通人,根本无需对她隐瞒。

想起在南京见到李宁玉时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还有她听说顾晓梦已经化作一抔灰土时的泪水,我替她觉得难受。

二〇〇没有忘记李宁玉这个人,甚至恰恰相反,李宁玉这个名字几乎占据着二〇〇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一块位置。既然如此挂念,那么二〇〇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相见呢?

上海与南京相去并不远,我其实确实考虑过再去南京见李宁玉一次。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对她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够用什么样的身份跟李宁玉交流。

毕竟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二〇〇竭力隐瞒了十年的真相,我只是个护士,没有资格去揭破二〇〇亲手埋下的因果。

如果这关系发生在男女之间,我几乎可以断定二〇〇与李宁玉之间存在着牢不可破的爱情,甚至会怀疑沈静对二〇〇的情感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然而这三个人都是女人,且三个都是我所不能够琢磨的女人。

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很吵,思绪也在轰鸣之中变作一团乱麻。真相如同闪电,穿过层层云雾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然后却偏偏在我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就转瞬即逝,空留下一片雾蒙蒙的灰白色。

我痛恨自己不够清晰的逻辑,明明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摆在我的眼前,而我却无法伸出手拨开这一层薄薄的雾障。

迷迷糊糊的在火车的汽笛声中睡去,在轻微的摇晃中穿过千山万水回到北京。

下了火车以后赶回到郊外别墅,又已经是晚上了。二〇〇半躺在后花园的摇椅上乘凉,她照例半瞑着漂亮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支烟,看着天上水一样清凉的月亮。

“怎么了?这次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我有点害怕,像是一个即将被私塾先生考试背书的学生,生怕自己说的不对,但是却又偏偏跃跃欲试的想要回答她。

紧张的说出了一切我所得到的消息,然后把我的猜测告诉了她。我仔细的观察着二〇〇的神色,但她却全程紧闭着眼睛,除了脚尖偶尔在地上点一点以免摇椅停下来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我既没有觉得失望也没有觉得高兴,对她而言,这样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样子才是理所当然。

她这样的沉默一直维持到我小心翼翼的问出我自己最大胆的假设时:

“二〇〇……顾晓梦……喜欢李宁玉吗?”

二〇〇的在此时恰好抽完了,她又点着了一支烟,她抽烟的样子很像李宁玉,使我觉得眼前的人与李宁玉的距离又减少了半分。

她眯着眼睛,似是假寐,又似是堪堪从梦中醒来,看着自己手中明灭不定的火星问我:“你觉得呢?”

我的手心出汗了,不知道应该大逆不道的回答她,还是应该忍住自己那个假设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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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故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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