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他现在宁愿回到山上。虽然在山上的时光寂寞得让人难熬,可是不会像现在心里钝钝的痛。
度离在解开医怪的机关后,就一直强忍着情绪,见到跟自己长得七分相似的女人后依然强忍着,可是在李成蹊亲口说出医怪杀了他师父后,他的情绪就再也按压不住了。
为什么医怪要杀李成蹊的师父呢。
度离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明明遇到对自己这么好的李成蹊,明明李成蹊跟自己做朋友了,明明李成蹊对自己的态度不再冰冷冷的了。
这一切,再李成蹊找出医怪后就要烟消云散了么。
仿佛是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对劲,李成蹊更快地驱赶着黑马,李成蹊怕度离是蛇毒发作了。
由于地队里有人提前赶到了漠北城的分楼通知了李兴,当后半夜度离跟李成蹊二人回到酒楼时,楼内的大夫已经等候在大厅了。
李兴看到昨个完好出去的两个人皆是受了伤,倒吸一口冷气——谁能伤到这两位啊。
连忙跪下请罪:“请楼主责罚,让楼主跟度少侠在属下的职权范围内受了伤。”
李成蹊扶着度离坐下,淡淡开口:“不干你的事,是本座小看了医怪。”
楼内那大夫想来给李成蹊看看伤势,被李成蹊拦住了:“陈老,你看看他中的毒怎么样。”
“可是楼主您的伤?”陈老有些游移不定。
李成蹊皱了皱眉:“本座的内伤没有大碍。”
陈老见李成蹊不悦,连忙给度离把脉。
度离这会是真的不太好了,可能之前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刺激了体内的毒素,这会他整张脸都微微泛着青色。
陈老把过脉后又l.ū 起度离的袖子检查了下伤口。被咬过的地方只是泛着淡淡的青色,既没有变黑也没有肿起来。陈老问李成蹊:“看来楼主已经帮度少侠把蛇毒吸了出来,所以这会度少侠还活着。”
度离:“……………”这么严重的么,那会没吸出来就已经挂了?
李成蹊皱了皱眉:“现在呢。”
陈老有些惭愧地开口:“属下医术平庸,不知道该怎么解这毒。而且这并不是普通的蛇毒……”重新搭上度离的脉搏,陈老沉吟了一会后道:“这毒很奇特,目前应该是在潜伏阶段,但并不稳定……”
李成蹊打断他:“那你有什么办法么。”
陈老惶恐:“这毒属下闻所未闻,实在无能为力,恐怕神医季毓竹会有办法。”
李成蹊脸上一片寒霜,度离看陈老都快发抖了,连忙道:“那就去找神医,你不要难为老年人啊。”
李成蹊无语,他是为了谁担心啊。
陈老又道:“神医离漠北城路途遥远,如果度少侠毒发,只能由楼主为他压制。”
“你可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并无规律可寻。”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度离眨眨眼:“不要这么沉重,至少我现在还没事呢。”
李兴:“您的脸色可不这么觉得……”
李成蹊垂下眼睑,思索了一会道:“安排人烧两桶热水送去本座房里,另外再拿一床被子过去。”
所有人:“……”
度离:“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
度离苦着脸跟着李成蹊进了屋。没想到昨天说着好玩的住一间屋居然一语成谶了。
李成蹊见他苦大仇深的表情,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怎么,跟我住一起委屈你了?”
“哪里哪里,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巴不得跟你一直在一起呢。”度离连忙反驳,然而他心里确实是不太愿意的。虽然他喜欢热闹,但他毕竟习惯了孤寂,要是连晚上都跟别人一起睡,他内心还是有些排斥的。
李成蹊却不知他心里所想,在听度离说到“一直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目光闪了闪。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事,度离并没有发现。李成蹊指了指屏风:“去洗澡。”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李成蹊选择让度离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
度离玩心忽起:“不然我们一起洗?”
结果是度离被李成蹊直接给拎过去扔木桶里了。
度离大怒地在木桶里扑腾:“你怎么可以趁我没有力气这样对我!!”
等度离洗完穿好崭新的里衣出来后,看到李成蹊坐在榻上调息内力。
度离眼睛一亮,之前没看到这还有个塌,咬了咬手指:“要不我睡塌?”
李成蹊睁开眼睛瞥他一眼:“你是觉得你很娇小?这个塌容得下你?”
度离怒:“你才娇小!那小爷不客气了,我告诉你小爷睡相很糟糕的。”
说着就往床上滚,李成蹊看他头发都没擦,皱了皱眉,刚想叫他用内力把头发烘干了再上床,又想到他还中着毒,于是李成蹊走过去把度离给扯住,亲自给他烘干了头发。
度离美滋滋地享受着美人的服务,“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熟练啊。”
李成蹊愣了一愣,很多年前他确实也给人烘过头发。目光有些黯然,李成蹊让人重新换了桶水也去洗澡了。
等到李成蹊洗完了出来,就见还没躺下的度离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就差口水给流出来了。
有些变扭的不去看度离,李成蹊镇定自若地占据了外边的半张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