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蹊看他一脸懊恼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那就迟些吃。”
度离欢快的点点头。
马车一路向前行驶,看着李成蹊瞌目休憩,度离也闭上眼睛。他没休息,而是继续梳理这些天的信息。
黄泉岗之行,实在让度离受到了极大震撼,“金乌归山,晚霞暗淡”这八个字他在云深崖看到过无数次,那是挂在师父房中的一幅字,就连字体都跟黄泉岗石柱上的一模一样,他问过师父是什么意思,师父告诉他那是师父的姓名云黄之意。除此之外是那具女尸,度离之所以把断剑留在了女尸身边,是因为师父让他下山的目的就是去找埋葬这把剑的地方,可不就是黄泉岗了么。
度离已经断定医怪就是师父本人了。只是依然有许多地方让他迷惑不解,撇开师父跟魔教、李成蹊的恩怨不说,师父为什么要追求自己呢?难道云深崖上也是师父的自导自演?可是如果师父想杀了自己,何须这么麻烦。隐藏身份就更不可能了,等他到了黄泉岗自然会知道。
另外让度离在意的是李成蹊到底知不知道医怪就是自己的师父。李成蹊跟着自己的目的就是医怪,他口口声声说医怪跟云深崖有联系,那么他是知道师父是医怪本人还是不知道呢?度离对此不明就里。
细想来,下山就遇到花舞欲,又被李成蹊带去山风楼,这简直就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盘局,尤其安排这盘局的人还可能是师父……
察觉到对面人灼人的视线,度离睁开眼,见李成蹊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度离冲他笑了笑:“怎么了嘛。”
“你在想什么。”
意识到也许是方才思考的时候表情太过严肃,让李成蹊一眼就看穿自己在盘算什么,度离冲他眨眨眼:“在想我跟花美人都中了医怪的毒,真是有缘呀。”
李成蹊有些不悦地哼了声,又瞌上了双目。
这么久相处下来,度离也算能感受到李成蹊微弱的感情波动了,现在这样是不高兴吧?只是这不高兴的太莫名其妙了吧……
摸不着头脑,度离无语的继续梳理思路,关于师父他自觉不明所以,李成蹊也让他琢磨不透,度离只是觉得李成蹊对自己的转变太过于巨大,尤其是在去过黄泉岗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虽然度离很想相信李成蹊是如自己要求的那样,把自己当朋友对待了,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法不去想李成蹊其实是知道医怪就是自己的师父,他委婉的说医怪跟云深崖有联系,只是不信任自己,如今对自己越发好起来,也是想利用自己对付医怪……
心中无数念头来回翻滚,只觉得一团火烧来烧去都快灼伤内脏,度离呼了一口气按耐下情绪,却忽然觉得不对,这根本不是情绪啊,他情绪波动还不至于这么大的。
而心头那团火好像越烧越旺,让他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了,度离意识到:大概是毒发了。
连忙伸手去摇李成蹊,李成蹊也被手背上灼烧人的温度给一惊。
“李成蹊,我可能毒发了。”度离慌张地摇着李成蹊的手,感受到李成蹊手上冰凉的温度,他连忙凑过去整个人就往冰块身上蹭。
李成蹊被他蹭了个满怀,只是此刻他也没来得及有什么旖旎想法,一只手迅速抵住度离的,与他十指相扣缓缓把内力输送进度离身体。李成蹊传入的内力缓慢的在他经脉中游走,度离被烫的极了,整个人黏在李成蹊身上,头更是埋在李成蹊颈项处,灼热的呼吸喷在脖颈,李成蹊感到一阵阵酥麻,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偏偏度离还说胡话:“你身上怎么这么好闻,就跟泉水一样。”
若不是度离中了毒,李成蹊简直要以为度离是在跟他调情。
他想赶快把内力传输过去,又担心太快会伤到度离的经脉,可是度离这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要是之前也就罢了,他如今对度离有了情意,身体该有的反应自然都会表现出来,真是好不难受。李成蹊第一次有这样难熬又尴尬的经历。
好在度离自身内力深厚,在李成蹊的帮助下毒素逐渐被压了下去,度离也渐渐恢复理智。
于是度离眨了眨泛着水光的桃花眼,瞅了瞅自己跟李成蹊目前的状态,又抬头瞅了瞅他通红的脸,缓缓开口:“你……”
“下去。”李成蹊放开扣着度离的那只手,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只可惜虽然他板着一张脸,但红透了的颜色让他气势全无。
度离是跨坐在李成蹊身上的,此时慢条斯理的准备下来,忽然他瞪大了眼睛:“???”
好像蹭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迎上度离询问的目光,李成蹊的脸由红转黑,又由黑转的更红了,简直生动!
第17章 南下小c-h-a曲
让李成蹊倒抽一口冷气的是,度离还上手按了一下。李成蹊立刻把度离从身上扯了下去,脸色黑的跟衣服一个色了。
而度离不仅没有坐回原来的位置,反而一脸真诚的担忧李成蹊:“你没事吧?难道你刚刚睡着了?可是这也不是早上啊。”
羞愤的李成蹊捕捉到“早上”这个字眼,尽量镇定的问:“什么早上?”
度离奇怪地看着他:“睡觉起来不都会这样么,不过我以为是只有早上才会立起来呢。”
“……”
“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我这个毒挺棘手的?”度离看着李成蹊变幻莫测的神色,伸手就想探试他的额头。
李成蹊微微一侧避开了,看度离神情自若不似作假,他的神色古怪起来,又想到度离自小在山上长大,只有一个不理他的师父和一个阿伯,难不成他居然不知道这方面的事?
“你……还记得在晋漠客栈遇到的采花大盗么?”
虽然不解李成蹊的话头怎么一下这么跳跃,度离还是点点头:“难道我的毒跟他们能扯上联系?”
“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翘你的房门?”
度离纠正他:“他们翘的是窗不是门。其实我也挺奇怪的,明明我房里并没有花,也不知道他们偷什么,也许他们真的是偷错了吧。”
李成蹊的表情微妙起来。
好在度离也没揪着刚刚尴尬的事情不放,而是就在李成蹊旁边盘膝运起功,方才忽然毒发,还那么严重,让他不敢再满不在乎了。
他的内力一直保持在五成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花舞欲是使了什么手段,但度离一直觉得五成绰绰有余了所以并不在乎,现在他倒不敢再盲目自信了。
李成蹊见他练功,倒了杯茶清了清嗓子,还是有些不自在地靠在车厢上冥想。
他是万万没想到好美色的度离居然对情/事一无所知,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开心,既然他并不懂情爱,有什么比自己一手教会他更值得雀跃的呢。
就这样,车队一路向南往魔教行去,李成蹊担忧度身上的毒,一路上除了吃饭不做停留,晚上若是没有客栈便在车上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