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下来说正经事”，简天初抬起头盯着张舒若的脸，说“我们要抓紧时间了，秦峥嵘催的很紧”
“你就不能做一份假报告，说我不能生育什么的”，张舒若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小声的说。
简天初转动手中的笔，沉思了片刻说：“不保险，我给出这份报告就说明我不行，到时候秦家还是会派其他的医生给你检查的”
张舒若轻微的歪了歪嘴唇，无可奈何的说：“这么想要孩子，为什么不找代孕，反正我不介意”
“秦峥嵘要的是你和秦歌的孩子，我有点不理解秦家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简天初摸着下巴疑惑的说：“根据我那天晚上的观察，秦家与其他的家庭没有太大的差别，我也很喜欢这个家庭的氛围，但他们偏偏对你如此执着”
“是秦歌对我执着”，张舒若盯着简天初的眼睛解释道。
简天初撇撇嘴，放下笔，说：“大概吧，先不说这个，我已经有个大概的计划了，但我需要时间，所以你一定要拖延住时间”
张舒若沉吟了一会儿，点头说：“我尽量”
简天初像想起什么，突然说道：“哦，对了，早上有个叫竹礼的人来找我”
张舒若的表情有点怪异，她眯起眼睛，看着简天初问：“他过来说了什么？”
简天初耸了耸肩，“就是让我好好照顾秦语这类的，他大概把我当做小白脸了吧”
张舒若抬头环顾整个办公室，说：“这家医院是秦家开的，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我也许也会认为你是吃软饭的”。
“天初”，张舒若径直看着简天初，表情认真：“如果是在伤害秦语的前提下，我绝对会退缩的”
简天初笑着说：“你是打算抢我女朋友吗”
张舒若摇摇头，“我不会喜欢上她的，但我不想伤害她”
“如果她知道你这么温柔的对待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简天初笑着站起来，“不要让伯母在外面等急了，我们出去吧”
推开门出去，秦母就迎上来往张舒若身上披了一件风衣：“抽了那么多血，回家阿姨给你炖汤喝”，刚说完她就转头看向简天初，“天初也一起来吧”
高斯麦在旁边笑嘻嘻的说：“简医生一起来吧，我家舒若真是麻烦你了”
简天初看着秦母微微一笑说：伯母，我还有工作所以不能去了”
“工作要紧，那下次来家里阿姨重新炖汤给你喝”，秦母边说边帮张舒若捻紧衣服。
从医院离开，顾让开着车过来。
秦母转头对高斯麦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
高斯麦连忙摆手，笑着说：“自家人的事怎么算麻烦呢”，张舒若注意到高妮洁听到自己母亲说这话翻了一个白眼。
“舒若，我们走吧”，秦母唤道。
“哦，好”，张舒若的视线从高妮洁身上收回来。
刚上车，秦母就让顾让打开空调，她握住张舒若的手说：“如果你不喜欢，下次阿姨就不让她们跟过来了”
张舒若笑着说：“她们过来一定是父亲的意思，毕竟是他的好意，不好拒绝”
秦母摸摸张舒若的脑袋，说：“你不好拒绝就让阿姨来”
“阿姨我有些事情想搞清楚”，张舒若转头看想秦母说。
“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我知道的一定会说的”
张舒若盯着前方，问：“你们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存在”，这么多年来张舒若一直逃不走的原因一大部分就是秦峥嵘和秦纵横给了秦歌帮助。
顾让知道张舒若和秦母交谈的内容是自己不能听的，他打开了音乐，视线牢牢的盯着前面的路况。
秦母想了想，说：“大概是秦歌17岁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都知道她在保护一个女孩，我们也一直鼓励她善意的事要坚持做”
张舒若没有言语继续等秦母说下去。
“谁都没有预料到秦歌最后会喜欢上这个一直被自己保护的女孩，她突然告诉我们她喜欢你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尤其是她爷爷气的快要进医院了”，秦母似陷入回忆，“最先理解秦歌的是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丈夫，然后秦语也站到了秦歌那边，渐渐的她爷爷也开始松动了”
“那伯母你呢？”，张舒若问。
“秦歌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会支持她，但从一开始我就察举到有些地方不对劲”，秦母语气沉重的说：“秦歌对你的执念太重了，有时候更像一道魔怔”
张舒若抬头看向秦母说：“伯母，我知道这个就够了，其他的事我大概也了解到了”
秦母笑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我可是站在小女儿这边的”
张舒若笑着把头靠在秦母肩膀上，说：“秦歌知道了又要说你偏心了”
张舒若在黑暗中突然醒来，安静笼罩在房间里，她感觉的到房间里有人并且在注视着自己。屏住呼吸，张舒若快速的打开床头灯，从床上蹦下来，手里握着一根金黄色的拐杖，扭开里面是一把唐刀。
当看清房间的人时，张舒若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该在这里”，秦歌盯着张舒若问。
“你回来为什么不直接开灯，我还以为有小偷”，张舒若的睡意已经全部消失了，她跌坐在床上，让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我想看看入睡的你，大概只有在梦里你才不会讨厌我”，秦歌站在房间的一隅，凝视着张舒若淡淡的说。
漫长的沉默后，张舒若开口，“如果是早上的话，我很抱歉，当时情绪有点不稳定”
“但那是实话，不是吗”，秦歌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张舒若不想再探究这个问题，就算把这个件事摊开说，秦歌还是不会放手。她重新躺回床上，“时间不早了，你也可以休息了”
“若若，就算不能让你爱上我，我也会让你一辈子待在我的身边的”，秦歌平静的声音传进张舒若的耳朵里。
侧着身子，张舒若没有闭眼，她凝视着虚无的一点，思绪开始放空。
第十六章
张舒若提着包从电梯里出来，平时安静的走廊上竟然有些吵杂。走进办公室，就看见陈洛站在办公室门口，不停有人走进走出。
“这是怎么回事”，张舒若快步走到陈洛旁边问。
“秦经理一大早就让人把她的东西搬过来”，陈洛抱着记事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么说以后我就和秦经理一个办公室？我想公司还没有穷到这个地步吧，连给执行董事的办公室都收回去”，张舒若一只手拍到墙壁上，咬着牙说。
“这是秦经理的意思”，看张舒若表情不太好，陈洛小声的解释道：“毕竟秦经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国外出差，她大概想和经理待在一起的时间能多一些”
“可我不想”，张舒若无奈的丢下这句，就进了办公室。
“喂，别移那个书架，还有你让那张桌子离我这边远一点”，看着有点狼藉的办公室，张舒若抓狂的去找秦纵横。
“秦歌昨天晚上又连夜赶回来了？”，秦纵横坐在靠椅上，抬起头问。
张舒若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
“虽然嘴上不说，但作为父母看在眼里还是心疼的，她爷爷太早就把担子压在她身上，所以她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就多让让她”，秦纵横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秦纵横这话的意思，张舒若知道自己不能再有异议。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狠狠的踢了桌子一脚，捋着头发让自己冷静下来。
秦歌赶在中午前过来准备和张舒若一起吃饭，两人坐在一家西班牙餐厅里。张舒若喝了一杯水，放下杯子，她问：“为什么把你办公室搬到我这边来”
“我的直觉告诉最近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尤其是在我们快举行婚礼的时候”，秦歌盯着张舒若的眼睛说。
“所以你打算牢牢盯着我？”，张舒若眯起眼睛说：“如果梨希来找你，那我会不会太打扰了”
秦歌有些惊慌失措，“若若，你知道了什么？”
“梨希喜欢你的事大家都清楚”，张舒若将手搁在桌上，“话说梨希和我能在这个圈子里稳稳待着都是你的功劳，你能捧红她也能让我做森天集团的经理，对我这么好勉强算是爱情的原因，但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友情还是余情未了或者说是把她扔下的愧疚”，张舒若知道自己像个恶劣的小孩再说一些恶劣的话，就算如此她还是想说出这些话。
“你这是在吃醋吗？”，听张舒若这么说，秦歌反而笑了，好看的嘴唇翘起迷人的弧度。
“没有，我只想说你可以试试接受范梨希”，张舒若耸了耸肩说。
主菜已经上来，秦歌隔着桌子握住张舒若的手，“我知道你很生气，气愤我束缚了你，但如果不是你一直想着逃离我的身边，我也不会做出那些过分的事”
张舒若瞪大眼睛，“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怪我喜欢不上你”，她被秦歌的强盗逻辑折服了，她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我已经30岁了，人生已经过去三分之一了，所以我们能不能安定的过以后的日子”，秦歌看着张舒若说。
张舒若没有言语，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张舒若的桌子和秦歌的桌子并列着，张舒若正在给堆积的文件分类，而秦歌正在回复邮件。
突然高声的欢笑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两人同时往门口望去。
“看来我们来是打扰了”，竹礼笑着说道。门是由宁青直接推开的，却是竹礼先进来，范梨希则跟在最后面。
张舒若看了看日历，说：“怎么有空过来，不是都在忙吗”
“大家好久没有在一起聚过了，趁秦歌还没有出差，就过来找你们了”，竹礼边说边坐到沙发扶手上。
张舒若看了看手表，“快到下班时间，是打算去吃饭还是去哪玩？”。竹礼看看了大家突然举手说：“要不要去游泳”
竹礼在郊外有一栋别墅，里面有个小提琴形的游泳池，在冬天的时候还可以让水加温。
张舒若搓着手臂，看向竹礼，说：“怎么突然想拉大家过来游泳”
“游泳时可以让心情变好，看大家最近心情都不怎样，所以让你们放松下”，竹礼戴着泳镜说道。
张舒若侧目，“你又看出来什么了”
“每个人都把自己所想的写在脸上了”，竹礼边活动着边说道，“明明笑不出来但还是强颜欢笑着”
秦歌有节奏的在泳池里往返，微微的仰起头，短促的吐气。而范梨希跟在她的身后，轻快的像一只蝴蝶。
张舒若站在池边，看着不断浮动的水波，然后转头对竹礼说：“梨希说的对，我们这个团体终有一天会分裂”
“我要离开了”，竹礼还在运动着身体，他说出的话轻飘飘的，像一片落叶。
“去哪？”，张舒若问。
竹礼叹了一口气：“哪里也不去，这只是个比喻，秦语已经不需要我了，而秦歌也不用我的保护了，从明天起我会有新的开始”
“那还会联系？”
“当然，只是不会像以前一样，我也会有新的朋友，可能还会尽快找一个对象”，竹礼轻笑着说道。